吃過晚飯張大人與隨從聊了一會後走進書房,攤開一張白紙,接着用毛筆在紙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張宗漢。
寫完之後張宗漢放下毛筆,雙手放在背後,凝視着自己的名字好一會後又抬起頭看向天花板,重重地嘆了口氣。
大約到了亥時,張宗漢已經打算入睡,此時他才想起那名老者最後留下的話語,仔細聽了聽,那隻狗並沒有在鬧騰。
果然那老先生是在裝瞎吧,只是看到了李大人把狗牽到家裡才故意這麼說。
張宗漢如是想着後上床睡覺,也沒有叫隨從把各個房間的燈點上。
然而沒過多久,就聽見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巨響,緊接着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一陣陣大狗的狂吠聲和繩索激烈晃蕩發出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情了?「張宗漢連忙起身穿好衣服朝隔壁房間走去,隨從已經聞訊趕到,手上還拿着掃帚。
」大,大人,家裡好像進賊了!就在裡面!」隨從神色緊張的小聲說道,顫抖的右手指了指房門。
「別慌,一起進去吧……」
張宗漢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啪嗒」和繩索掉在地上的聲音,回頭一看,原來是那隻大狗把繩索弄斷了,張宗漢和隨從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隻大狗就已經從他們身邊經過一頭把先前傳出聲響的房間門撞開然後沖了進去。緊接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驚叫聲,很快就從房間裡又衝出來一個大漢,在月光的照耀下張宗漢看清了那個人的長相,他正是住在街上以好吃懶做不務正業出名的波才,原來最近被人議論紛紛的飛賊就是他。
波才看到門口呆站着的張宗漢和隨從,也沒有表現出多麼驚慌,他把手上拎着的裝着滿滿東西的大袋子往背後一靠就直直地朝其他房間衝去,那隻大狗也緊隨其後,沒多久就聽見一陣器皿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張宗漢和隨從此時才反應過來,連忙朝發出聲音的房間衝去。
波才為了與那大狗保持距離,不斷把身邊能拿得動的東西往大狗擲去,那隻大狗被惹急了,發起狂來,不顧撞在身上的東西就往波才那裡猛衝,期間又撞斷和碰壞了不少東西,張宗漢不禁連連發出嘆息。
波才感到不妙,連忙找到空隙跳上桌子然後越過張宗漢的頭頂朝門口衝去,很快就把門關好,等張宗漢和隨從外加發狂的狗衝到院子裡時波才早已逃的不知去向。
此時月光很明亮,把院子照的一片白。張宗漢和隨從把那隻大狗固定好後開始在各個房間裡巡視,想統計下被盜去多少東西,結果發現自己存着的大多數銀兩都沒了。另外還有不少自己鍾愛的瓷器被摔碎了。
回到院子裡,張宗漢顫抖着手指了指已經被重新拴好但仍在發出威脅低吼的大狗,低聲說道:「你啊你……唉!」
雖然他想埋怨那隻狗,但知道沒有什麼用處,一想到自己損失了那麼多東西,他癱坐在了椅子上,用右手猛拍了幾下桌子,接連嘆氣。
就在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和說話聲:「張大人!張大人!」
這種時候還會有誰過來?張宗漢整理好衣服,走到門口,問道:
」是誰在敲門?」
」啊,我是左慈,剛才從你家經過的時候聽到了你家發出的聲響,隨後又見到這個叫波才的從你家沖了出來,就知道你家遭賊了,所以就把他抓了帶過來交給你。「
張宗漢連忙把門打開,正好看見波才被綁的結結實實的站在一邊,站在他邊上的名叫左慈的是一名身材柔弱穿着一身白色布衣的女性,有着一雙看起來十分沉靜的雙眼。
」是,是你抓住他的?「張宗漢發出一聲驚嘆,他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弱女子居然能制服比她體格強壯數倍的大漢。
」嗯,可能是因為他手上拎着東西加上又過分慌張才被我比較容易地抓住的。「
」俠士快請快請進……「張宗漢說到這,想到院子還有隻大狗於是就接着說道:」家裡還有隻大狗,脾氣有點狂躁,俠士莫怕……「
左慈點了點頭,就隨着張宗漢走到院子,那隻大狗察覺到又有生人進來,剛想發作,但看到了左慈之後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嘴裡不時發出」嗚嗚「聲,尾巴不停來回晃動。
張宗漢對這隻狗的表現感到奇怪,這隻狗都沒有對李大人這樣過。於是不禁感嘆道:
「俠士還真不是一般人呢,這隻狗之前從來都沒有這樣溫順過啊!厲害,佩服!」
左慈淡淡的笑了一下,並沒有多說什麼。
張宗漢和隨從把波才關到了柴房裡,臨走時張宗漢想知道波才是怎麼被抓住的,於是就問:「左慈是怎麼把你抓住的?」
「我啊,我逃出去就碰到了她,本來看她是個女人而且還很瘦弱的樣子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只是覺得她礙我事很煩就想把她打倒啊,誰想到沒過幾招就被她按倒在地上!」
「是嗎,原來她的武功如此不一般啊!」
確保波才不會跑出來後張宗漢再度返回院子,當他們來到院子時,驚訝地發現那隻大狗已經躺在地上露出肚皮任由左慈來回輕輕撫摸。
張宗漢連連稱奇,左慈站起身,擺了擺手說道:
「沒什麼的,不用在意。」
」天色已晚,俠士可以在此借宿一晚的。「
」不用了,謝謝張大人好意,告辭。」
左慈謝過張宗漢,朝門口走去。
看着左慈的背影,張宗漢連忙問:「俠士從哪來,要往哪去呢?」
「我從南方過來,正要去尋訪一位朋友,剛好經過此地。」說罷就接着往門外走去。
「南方……」張宗漢重述了一遍,突然想到白天在小亭子裡遇到的老者說的話:」亥時不掌燈,狂犬鬧翻天。月下徒悲嘆,貴客從遠來。」
張宗漢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不全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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