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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哥，你瘋了嗎？」
電話那頭的張輝語氣急切。
我皺眉：「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真的要去搞凶宅直播？」
「嗯。」
「聽我的，放棄吧。」
我苦笑一聲：「張輝，我不像你，我沒有退路。」
「錢的事，咱們再想辦法，那項目真不能接啊。」
「為什麼？」
我詫異，張輝是怎麼知道凶宅直播的？
合同上簽了保密條款，按理來說，他不會知道。
電話那頭，張輝沉吟片刻，緩緩開口：
「宋哥，上次那個小主播，已經瘋了。」
「瘋了？」
我瞪大眼睛，渾身發涼。
之前做凶宅直播的小主播，我聽劉進喜提過幾句。
聽說他直播到一半，突然精神崩潰，嘴裡說着什麼「有鬼」。
可後來，我再打聽，就沒人知道了。
劉進喜把那件事情壓了下來，說是小主播精神有問題，故意炒作。
怎麼現在，又瘋了？
「你聽誰說的？」
「你別管，反正我告訴你，那個主播被送進精神病院了。」
「宋哥，你聽我一句勸，放棄吧。」
我沉默了。
不是不想放棄，只是，那十萬塊錢，已經花出去了。
父親手術在即，我不能冒險。
「張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真的不能放棄。」
「為什麼？」
「我簽了合同，還拿了十萬塊的預付款。」
電話那頭，張輝嘆了口氣：「你糊塗啊，宋哥，錢的事，咱們再想辦法，那地方真不是人去的。」
「沒事的，我不會那麼倒霉。」
「你不怕？」
「不怕。」
我笑笑：「這世上，哪有鬼？」
「唉，算了，你好自為之吧。」
掛斷電話，我鬆了口氣。
抬頭看向病房，父親正坐在床上，慢悠悠地削着蘋果。
他朝我招手：「來來來，宋宋，吃蘋果。」
「哎。」
我應了一聲，小跑着過去。
父親把蘋果遞到我手裡，語氣慈愛：「多吃點，看你瘦的。」
「嗯。」
我狠狠啃了一口蘋果，甜的。
就像此刻我的心一樣。
我走到病房樓道，再次撥通了張輝的電話。
「張輝，謝謝你。」
「謝我幹什麼，我又沒幫上忙。」
「總之，謝謝。」
「你決定了？」
「嗯。」
「不後悔？」
「不後悔。」
我笑笑，能救父親，有什麼好後悔的？
再說了，世上根本沒有鬼。
我不過就是去轉一圈，錄個視頻，就能拿兩萬塊，何樂而不為？
「行吧，你小心點，有啥需要幫忙的，給我打電話。」
「好。」
掛斷電話，我回到病房，繼續跟父親聊天。
他年紀大了，精神短，說一會兒話，就困了。
等父親睡着，張輝又打來了電話。
我瞥了一眼，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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