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由我不由天,佛祖,也不行。」和尚的聲音在破敗的寺廟前迴蕩,他逆着刺眼的陽光,頭也不回地走向西方。
放眼望去,西邊是連綿起伏的荒山,寸草不生,只有被風沙侵蝕的怪石嶙峋。
和尚一路西行,任憑烈日暴曬,狂風撕扯,他的步伐沒有絲毫停頓。
他那破爛的僧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隨時都會被吹散,但他卻像一棵紮根於絕壁的青松,挺拔而堅定。
「師父,你看,前面好像有人。」一聲粗獷的聲音打破了荒野的寂靜。
和尚聞聲望去,只見不遠處,一群凶神惡煞的妖怪正圍着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手中揮舞着兵器,口中叫囂着要錢要命。
「晦氣,怎麼偏偏是這群傢伙。」和尚低聲咒罵了一句,他本不想理會,只想儘快趕路,但看到那群妖怪的旗號,他的眉頭還是微微皺了起來。
那是一面畫着猙獰牛頭的黑色旗幟,在風中狂舞,仿佛在宣示着這片荒野的主人。
「小老頭,識相的就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爺爺們心情好,說不定還能留你個全屍!」一個手持狼牙棒的壯漢,用他那如同破鑼般的聲音對着老者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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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饒:「各位大王饒命啊,小的只是個路過的郎中,身上實在沒有值錢的東西啊!」
「沒有?」那壯漢冷笑一聲,一腳將老者踹翻在地,「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住手!」和尚一聲怒吼,身影一閃,已經出現在那壯漢面前,一掌將他的狼牙棒震飛,速度之快,令在場的所有妖怪都為之一驚。
「哪裡來的野和尚,敢管我們牛家的事?不想活了!」一個尖嘴猴腮的妖怪指着和尚的鼻子罵道。
和尚沒有理會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壯漢,一字一句地說道:「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財,欺凌弱小,你們就不怕遭天譴嗎?」
「天譴?哈哈哈……」那壯漢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仰天大笑起來,「在這片荒野,我們牛家就是天,我就是天譴!」
「你叫什麼名字?」和尚問道,語氣冰冷,仿佛來自九幽地獄。
「聽好了,爺爺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牛魔王是我爹,我叫紅孩兒!」壯漢,也就是紅孩兒,arrogantly說道,似乎對自己的出身頗為自豪。
「牛魔王的兒子?」和尚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我當你是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原來只是個仗着父輩餘蔭的紈絝子弟。」
「你說什麼?」紅孩兒頓時勃然大怒,「你敢罵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和尚冷哼一聲,「我再說一遍,放了那個老人,然後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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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紅孩兒氣急敗壞,正要發作,卻被旁邊一個老者模樣的妖怪攔了下來。
「少主,不可魯莽。」那老者湊到紅孩兒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紅孩兒臉色幾經變化,最後狠狠地瞪了和尚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算你狠,我們走!」
說着,他大手一揮,帶着那群妖怪揚長而去。
等到那群妖怪走遠了,和尚才轉過身,對着老者伸出手:「老人家,你沒事吧?」
老者顫巍巍地伸出手,被和尚拉了起來,他感激地看着和尚,老淚縱橫:「多謝恩公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如何稱呼?」
「舉手之勞,不必掛齒。」和尚淡淡地笑了笑,「我叫孫悟天。」
「孫悟天……」老者喃喃自語,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suddenly變得十分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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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天……」老者喃喃自語,渾濁的雙眼猛然睜大,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你……你是……」
孫悟天眉頭微皺,問道:「老人家,你認識我?」
老者沒有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孫悟天,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掃視,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
孫悟天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問道:「老人家,你到底怎麼了?」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你真的是孫悟天?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孫悟空,是你什麼人?」
孫悟天心頭一震,這老者竟然知道五百年前的事情?難道……他真的是五百年前的人物?
「老人家,你到底是誰?」孫悟天沉聲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警惕。
老者嘆了口氣,說道:「老朽正是這花果山的土地,當年你師父……」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似乎意識到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當年齊天大聖還在花果山的時候,老朽就陪伴左右,親眼見證了他的輝煌。」
「花果山的土地?」孫悟天心中一動,想起自己腦海中,那根深蒂固的關於花果山的記憶,那漫山遍野的桃樹,那活潑可愛的猴子猴孫,那自由自在的生活……
「老人家,你說你是花果山的土地?那你怎麼會在這裡?」孫悟天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疑惑。
土地老淚縱橫,指着遠方說道:「自從五百年前,大聖被壓在五指山下,花果山就被牛魔王那廝占據了,老朽也被他趕了出來,這些年一直在外漂泊,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在這裡遇到大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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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沒有再說下去,但孫悟天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說,我……我是孫悟空的……」孫悟天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拼湊起來,逐漸形成一個完整的畫面,一個身穿鎖子黃金甲,頭戴鳳翅紫金冠,腳踏藕絲步雲履,手持如意金箍棒的齊天大聖,傲立雲端,睥睨天下的畫面。
「你是說,我是他的轉世?」孫悟天喃喃自語道,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土地點了點頭,說道:「老朽雖然法力低微,但也看得出來,你身上流淌着和大聖一樣的血脈,你就是大聖的轉世,是這三界的希望!」
孫悟天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承認自己是孫悟空的轉世?可是,他對孫悟空並沒有什麼好感,甚至有些厭惡,因為他覺得孫悟空太衝動了,太魯莽了,才會被如來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
「悟天,你真的是悟空的轉世?」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天而降,只見太白金星腳踏祥雲,緩緩落了下來。
「太白金星,你怎麼來了?」孫悟天問道。
太白金星捋了捋鬍鬚,說道:「自從你離開天庭後,玉帝就一直派老夫關注你的動向,今日老夫掐指一算,算出你與悟空有緣,便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原來如此。」孫悟天點了點頭,並沒有感到意外,以天庭的能力,想要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並不是什麼難事。
「悟天,你既是悟空的轉世,就應該承擔起他的責任,重整花果山,救出你的猴子猴孫,守護三界和平!」太白金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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