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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噤若寒蟬。
誰都不敢說話。
怕被班長記在小本本上，給穿小鞋。
畢竟，班長是劉老師最信任的人之一。
我也在群里，看着班長重複發送的消息，無語凝噎。
班長又發來一條消息：「收款方式，微信，支付寶，都可以。」
「大家把錢打到我的賬戶上就行。」
「收到請回復。」
「自願原則，不強迫。」
我忍不住問：「班長，你不是說自願嗎？怎麼又變成統一收齊了？」
班長回覆：「是自願的啊，我又沒強迫你們。」
「你們可以自願選擇不交啊。」
「但是，到時候畢不了業，可別怪我哦。」
這還不算強迫嗎？
同學們敢怒不敢言，憋了一肚子氣。
兩天後，班長在群里發了一個EXCEL文件，叫「收款明細」。
文件里，全班58名同學的捐款情況一目了然。
全班58人，有13人捐款。
其中包括班委，和三個獲得國家助學金的同學。
巧的是，班委和這三個同學，恰好都是班長的同寢室友。
而真正的貧困生小寧，卻不在這份名單上。
小寧的家庭條件很差，連學費都是借來的。
她平時只炒一個菜，有時候菜都不炒，就白飯就饅頭。
她沒有多餘的化妝品，連護膚品都是最廉價的。
儘管如此，小寧的成績卻是班裡最好的。
每年評獎學金的時候，大家都說小寧是黑馬。
但每次評選，都輪不到小寧。
因為名額有限，要綜合考慮。
比如班委，不僅成績好，還是學生幹部，要優先考慮。
再比如那三個獲得國家助學金的同學，家裡貧困，生活艱難，要優先考慮。
而小寧，雖然家裡窮，但也沒窮到吃不上飯的地步。
所以，每年助學金評選，都輪不到小寧。
小寧每天早起晚睡，恨不得把一分一秒都用在學習和兼職上。
有時候，我起床去廁所，會看到小寧在檯燈下背書。
有時候，我起床去廁所，會看到小寧在陽台洗衣服。
為了不給宿舍造成麻煩，影響別人睡覺，小寧都是自己手洗。
有時候，我起床去廁所，會看到小寧在給大家打熱水。
為了不打擾別人，她都是半夜悄悄起來，給大家的暖壺打滿熱水，以此感謝大家。
儘管如此，卻沒有人關心小寧。
她的努力和貧困，都被人視而不見。
班群安靜了好幾天。
直到劉老師在群里說話。
她不再強勢，而是換了一副溫和的語氣，跟同學們講道理：「同學們，你們都是大學生了，要有長遠眼光。」
「你們今天為集體做一份貢獻，明天，集體就會回饋你們。」
「而且，老師也是為了你們好。」
「你們說，要是你們畢業的時候，學院門口立着一塊山石，上面寫滿了你們的名字，該多麼有面兒。」
「這，對你們的畢業也很有好處。」
她說得意味深長。
同學們心裡都明白，這是劉老師在拿畢業問題施壓。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班長每天都在更新《收款明細》表格。
從V1到V3，不斷催促大家趕緊交錢。
同學們考慮到還要在劉老師手下學習兩年，只能陸續把錢交了。
儘管，他們並不願意。
我也被逼無奈，把錢交了。
只有小寧，始終沒交。
她的名字在群里每次都被標紅。
她在群里問班長：「班長，你之前不是說自願原則嗎？我不會被強迫吧？」
班長回覆：「當然不會，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
「自願原則，不強迫。」
小寧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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