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好意思,看蔣清遠唉聲嘆氣的樣子,就能想象蔣太太的失落。
「那天的事,真不好意思。」
蔣清遠噘嘴,「我倒是沒什麼,只是我媽和我哥....」
他湊上來,靠在我旁邊,很認真地看着我,問:「我就不明白了,那天,在店裡,我讓你留下,你為什麼要跑?」
我呵呵地裝傻笑起來,我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說來話長,太複雜了。
蔣清遠繼續說:「你不知道,我哥那天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怪怪的,我從來沒見過他那個樣子。多淡定的一個人啊,什麼都看得透徹!也不知道怎麼了,回來就生悶氣。」
我心一驚,他說的自然是周恆從我這裡回去的那晚。只是,我不知道周恆會生悶氣。可他一點也沒表現出來!
我支支吾吾地問:「你,你哥,他沒說什麼吧?」
他攤手,無奈撅噘嘴:「我媽問他,怎麼一個人回來,你人呢?結果,他臉色很不好看,一個字都沒說,就進了屋。所以,我才覺得奇怪,我哥向來脾氣很好,難得生氣的。」
我心中幾絲愧疚,不知如汪接話。
蔣清遠突然又說:「小姐姐,我告訴你,我哥從來沒談過戀愛,所以,在感情這方面,他就是一張白紙,什麼都不懂。」
他說得好像自己很有經驗一般,我樂呵呵地看着他。他有些尷尬,坐直了身體。
「你,別這樣看着我。我,我說的實話嘛。」
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他擰眉,有些不自然地甩甩頭髮,又摸摸耳朵。
「我,我也就暗戀過幾次,還被表白過幾次,順便談了一次戀愛。所以,我,我還的比較懂的。」
我被他的話逗得哈哈地大笑起來,他氣極了,拉着我的胳膊,「你,你笑什麼?有這麼好笑?」
我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強迫自己不能再笑了。
「得!你經驗豐富。」
蔣清遠覺得很囧,他哎呀一聲,不悅地說:「你,這樣樣子,我們還能不能友好的交談了?」
我咳嗽一聲,抱着兔子抱枕靠在沙發上,讓自己平靜下來。
見我徹底不笑了,蔣清遠才舒展開眉頭。
「反正,這次,你必須去我家住一段時間,直到你的傷好。」
「你什麼意思?」
「我媽的意思。」
「?」
我徹底懵了,呆若木雞地盯着他,良久才吐出幾個字來:「能不能不去?」
蔣清遠態度很堅決:「不能。」
我:「.......」
蔣清遠已經起身,去衛生間收拾我的牙刷毛巾,他一邊整理一邊說:「我媽已經在樓下,她聽到你受傷的消息,着急得很。又聽說,你一個人住,很不放心。本來,她想天天來照顧你的,可又覺得不妥,所以,就想了這個折中的辦法。」
這根本不容凌我拒絕啊。
蔣清遠收拾好洗漱用品,出來,問我:「你的換洗衣物,在哪裡?」
我忙制止:「打住。這個,這個我自己來。」
蔣清遠呵呵一笑,陰謀得逞:「小姐姐,你算是同意了」
我才發現自己被套進去了,原本我沒答應,可這句自己來,就徹底把自己給套進去了。我現在是有口莫辯,懊惱萬分。
我這樣住到周恆家裡算什麼
但一想到,蔣太太他們家的人天天來照顧她,這也很麻煩。
我扶額,內心很是矛盾。
蔣清遠直接把剛才買好的東西,收到一起,說:「萬事俱備,只差小姐姐你。」
哈,小屁孩,竟然連這招也用上了。剛才,他買來的東西,明明就不是送到我家的,就是買來回他們家用的。
我上當了。我怎麼感覺,我掉進一個坑,而且還是很坑的那種。
「哎呀,你不帶換洗的也沒關係,我媽有的是錢,隨便買。」
「不用。」
我驚得從沙發上站起來,腳踝又被震了一次,雖然比不上前幾日的疼,但還是讓我一身冷汗。這樣下去,我可憐的腳,你什麼時候才能徹底痊癒?
我瘸着腿進了臥室,泄氣地坐到床邊上。我怎麼就被動了。
手機此時響了起來,顯示是蓉城的號碼。
接通後,手機那端便出現了熟悉的聲音:「小萌。是我,汪澤。」
我愣住了,沒回過神來,他也是夠臉皮厚的。我都已經撕破臉皮了,他還打電話。
我沒好氣地說:「汪先生,你是不是很無聊啊?」
汪澤:「你的傷,我還是不放心,想來看看,又怕你生氣。」
我:「我真的謝謝你,萬分感謝。但是,不用你來看。」
汪澤不死心,擔心的語氣說:「我一會就到你家樓下,我知道你一個人在家,吃飯也沒着落,所以,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棒棒雞,還有些零食。」
我傻眼了,握着手機的手,慢慢地滑下來,最終掛斷了電話。
梁山好漢是怎麼被逼上樑上的?就如現在的我,是怎麼被逼得馬上要離開。我趕緊去身,快速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
我出去便拖着蔣清遠的胳膊,喊道:「快走,馬上。」
蔣清遠詫異地看着我,問:「你答應了。」
我一邊穿鞋子,一邊回答:「反正,我在家也會餓死,不如讓你們做點好事。」
蔣清遠:「就這對了。」
穿上鞋子,馬上鎖門。
蔣清遠扶着我的胳膊,下了樓。
遠遠的看到蔣太太朝着揮手,蔣清遠得意地說:「看來,我親自出馬,事情就沒有解決不了的。」
我心中想:要不是汪澤這貼催命符,我也不會答應的。
算了,就當避避汪澤吧。他現在簡直癲狂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蔣太太見到我便熱情地上前扶我上車,她關切地問:「腳好點了吧?你一個人肯定沒吃午飯?還好,家裡都做好了。」
我錯愕,她這是早有準備啊。
我尷尬地笑笑:「真是麻煩你們了。」
蔣太太高興得嘴巴都合不上,一個勁兒說:「不麻煩,不麻煩。」
蔣清遠抱着一大堆東西,走在後面,喊着:「媽,你倒是關心一下我啊。」
蔣太太回頭瞪他一眼:「你是傷病人員?」
蔣清遠翻了個白眼,無奈地說:「我就說,我在我們家是最沒地位的。你就偏心我哥,現在,你更偏心我嫂子。」
嫂子兩個字,直接把我的頭打懵了,我保持着剛才的笑容,半晌沒反應過來。蔣清遠這小子,一出口,果真會讓人嚇得半死。
我尷尬地呵呵笑了笑,蔣太太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一點也不懂事,給我坐後排去,別擋着凌小姐。」
蔣清遠無辜地睜大眼睛,癟嘴問:「媽,我又做錯了什麼?」
我掩着嘴,強忍着笑意,看這對活寶母子,什麼煩惱的事都拋諸腦後了。周恆啊周恆,你有這樣的家人,為什麼還會心有鬱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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