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一身疲憊回到了家,當我媽看到我那一刻,立刻愣住了,問我:「你這是搬家?」
因為我帶了一口大箱子,還有幾大包在後備箱。
「幫我拿一下,媽,我提不動了。」
我媽又朝客廳喊了聲:「老凌,你閨女回來了,還不來幫忙?」
我爸看到我的表情也是同樣驚訝,他接過我的箱子,口中喃喃自語:「這麼多東西?」
我甩甩胳膊:「後備箱還有呢。」
我媽古怪的神情打量着我,我直接回了自己房間,裝作很忙碌,收拾箱子裡的東西。
她就一直站在我身邊看着我,我故意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媽,中午吃什麼,我都快餓癟了。」
「你這是怎麼了?不上班了?」
我笑笑:「休年假。」
「你?不是啊,春節還有半個月,你這麼早就放假?」
「老闆良心發現。」
我媽一把拉住我的手,將我拽到一旁,小聲問:「你撒謊?凌小萌,你不知道自己撒謊就會臉紅?」
我哭笑不得,「媽,我累了,能不能喝口水?」
「你是不是出事了?」
我搖頭,假裝沒事的樣子太痛苦。
「那是你和周恆鬧彆扭了?」
提及周恆,就像逆鱗被觸,我整個人都不舒服,忙別過臉去,眼眶不禁濕潤。
我媽急了,忙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昂起頭,把眼淚倒回去,擠出一個比哭還那看的笑。
「分手了。」
「什麼?分手了?凌小萌,當初是你堅決要和他在一起,我們答應了,你又要分手?」
我媽氣得臉色鐵青,她戳了一下我腦袋:「周恆什麼脾氣,肯定是你?你跟他置什麼氣?」
是啊,周恆在眾人心目中是好脾氣好修養,我媽這樣想也是常理。
我故作輕聲,轉身倒進床上,抱着枕頭,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之前我是有顧慮的,所以,不贊成你和周恆的事。可當我看到張啟光背着你表姐,跟別的女人牽手逛商場,我就想通了。至少,周恆不會背着你這樣,所以,我和你爸才決定不再阻止你們的事。」
我媽坐過來,語重心長地說:「那種人模狗樣,背着一套,當着一套的,想想才可怕。小萌,周恆可能清貧,給不了你多好的物質,但起碼他不會騙你,他是實誠的人。我和你爸都想好了,如果,你們結婚,我們願意出錢付個首付。他家有能力就出裝修的錢,有多少算多少。這些我們都不計較,只希望,你別像你表姐一樣迷了心竅。」
我鼻尖酸澀,爸媽竟為我想的如此周到。雖然,我沒告訴他們,周恆的家境完全不用他們擔心,比我家,簡直天壤之別。可我的爸媽不但沒嫌棄,反而為我們好想了後路。
「媽。」
我輕輕地靠在她肩膀上,眼淚再也不停使喚地流下來。
我聽到我媽重重的長吁,還有客廳外我爸低沉的嘆息聲。我挺內疚的,原本以為不會讓二老操心,可我還是不爭氣讓他們操碎了心。
如今,我和周恆分開了,他們自然是免不了擔憂我的婚事。
「我也不逼問你為什麼,但我知道你向來不會輕易做決定。周恆也不是意氣用事的人,事情走到這個份上,我知道我們說什麼都不管用。」
我媽輕輕地拍拍我的背,她在安慰我,這就是我親媽,口裡嘮叨我,卻實打實心疼我。
「你好好在家休息,我去給你做飯,想吃什麼?紅燒魚塊?」
我只是點頭,沒有應聲,眼淚卻無聲的滴落。
我真的和周恆就這樣結束了,恍然如夢,夢醒之後,卻不知道汪去汪從。
都說時間能治癒一切傷痛,可我為什麼每次思及關於他的點滴,呼吸也難受。
他的電話和微信還在,但我沒勇氣撥通那個號碼,即使它靜靜地躺在我的手機里,可我無數次地點開又關閉,直到折磨得自己都煩躁了,才將手機扔到一旁。
我曾感嘆時間流逝之快,而此時,我卻苦惱為什麼每天二十四小時如此折磨人。午夜夢回,我望着窗外朦朧的月色,仿佛那天,在縹緲香燭煙氣中,第二次見到周恆那個場景。
只是,這裡沒有周恆,有的是只是無盡的痛楚。
我時常想,如果,我從未去過青雲觀,那麼我們會不會這一輩都不會相遇。鬼迷心竅,果真如此。
後悔嗎?其實,不然。
至少,我們一起的那些日子是美好的。
可惜的是,如今只剩下無盡的惆悵和遺憾。
他該走他的道,而我也該過我的路。
紅塵里,我苦苦掙扎,紅塵外,他淡定自若。
此刻,他應該在北京吧?我不禁這樣想,他有沒有一刻曾想起我?
我苦笑,紅着眼眶,不經意總會淚目。
他說過,不會讓我受苦的,可為什麼我現在這麼痛苦?
神明慈悲眾生,難道我不是芸芸眾生的一個?
我起身,靠在窗邊,看着夜色昏暗的窗外,就這樣放空,放空....
他的微信停留在上次跟我回家那次發的一張風景圖,此後,再無更新。仿佛,這一切都靜止了。
從此,我們便再也沒有交集,餘生。各自安好。
我想的出神,手中的電話震動了起來,一個陌生的號碼,顯示的是屬於蓉城的號碼。
我猶豫了幾秒,深夜打來的電話,不是很急的事,便是騷擾電話。
最終,我還是接通了:「餵。」
「凌居士,是我。」
「小陳道長。」
我很意外,小陳道長怎麼給我打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他的語氣有些凝重,我隔着電話也能感受他的緊張。
我心猛地一顫,握緊了手機,「我在老家。」
「你能回蓉城一趟嗎?」
我沉默了,我不想回蓉城,我就是為了避開傷心的事才回到老家的。半晌,我語氣很平靜地告訴小陳道長:「我想休息幾天,原因你也知道的,汪必為難我?」
小陳道長似乎欲言又止,他嘆息一聲,問我:「凌居士,那,你好好休息。」
掛了電話,我覺得手心冰涼,我窩進被窩裡,不知道是被外面的天氣凍得全身冰涼,整個人都冷的顫抖。
小陳道長從哪裡有我的電話?他這通有頭無尾的話,弄的我心更加不安。
我一整夜處於半夢半醒,腦袋昏沉沉的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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