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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的沉默，證實了答案。
「我早該想到的……嗬嗬……不然他不會那樣做！」雲舒衍搖搖頭，他絕沒想到，從那個暗無天日的鬼地方出來的第一件禮物，是讓人如此「驚喜」。
「做什麽？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謝榮生呢？」顧妘娘此刻大腦已經接近缺氧狀態了，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謝榮生是誰？」雲舒衍突然覺得疲憊不堪。
顧妘娘驚愕地瞪大眼睛，難道哪裏出了錯嗎？
「是她的新婚丈夫！華妃宮裏的一名執事太監！」一個冷漠的聲音淡淡地從兩人背後傳來，顧妘娘看著那個人臉上的冰霜，再看雲舒衍一臉的震驚。
她突然覺得好冷，全身仿佛被放入冰窖一般，冷的刺骨……
強逼自己鎮定下來，她一步步走到天飛夭麵前，冷冷道，「他現在在哪裏？」
天飛夭挑眉望向她，眸子裏寫滿了憤怒，這個女人，憑什麽從來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看著她揚起的倔強的臉，他突然一把狠狠扼住顧妘娘的喉嚨，手中暗暗使力，將她的腳抬離了地麵。
「顧妘娘，你好大的膽子。串通華妃等人，做出如此膽大妄為的事！你知不知道，他們都會為此付出代價！」天飛夭赤紅的眸子使他看起來如同地獄裏出走的修羅，可怖不已。
「皇上，這樣會出人命的！」雲舒衍大駭，拳頭緊握，卻絲毫不能做什麽。
「咳咳咳……」顧妘娘小臉因為充血變得通紅，她咬緊下唇，恨恨地望著這個男人。
天飛夭突然將她放下，拽住她的手臂直直地往帝興殿內走去。顧妘娘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淚早已在眼眶中打轉。
「你放開我，你又想幹什麽？」她伸出拳頭，不住地擂著天飛夭的背，此刻她的模樣已經狼狽到了極點。
雲舒衍心裏一凜，連忙跟了上去。
當顧妘娘步入大殿見到躺在地上的那個人時，大腦「轟……」地一聲，炸開了！
一個血跡斑斑的人躺在地上，烏黑的血液將光滑的大理石地染的慘不忍睹。顧妘娘渾身顫抖著，腳下如有千斤重，怎麽都邁不開步子。
如果不是他身上那熟悉的太監服，不是他眉間的那一顆痣。她怎麽也不會相信這是平時白淨的謝榮生。
「桃……花……」地上的人察覺到動靜，看到眼前的女子，艱難地開了口。
顧妘娘聽到他呼喊自己的名字，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甚至都不敢看他！
「謝榮生！如果你說出你的真實身份，或許朕有可能饒你一命。而且朕很想知道，華妃在這件事中，到底扮演著什麽角色！」天飛夭笑的酷寒，邪魅的眸犀利如刀。
「這件事……與娘娘無關！我當時隻是求娘娘收留桃花，娘娘央不過我的哀求！才勉為其難地答應我！」謝榮生說話顯然十分艱難，他眼神呆滯，空洞木然，似乎受了極大的折磨。
這一切，看的顧妘娘更是心如刀絞。
「桃花？嗬……」天飛夭轉而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顧妘娘，緩緩走上前，唇角勾起一抹優雅的笑，半誘半哄道，「妘兒，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朕就饒了他，你也不想看到他死的……對不對？」
雲舒衍站在門口，暗暗擰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我……」顧妘娘淚眼朦朧地看著天飛夭，沒有人知道她此刻有多麽的害怕。因為自己，就是間接的殺人兇手。她真的，不想讓謝榮生死。
「說吧！相信朕！」天飛夭繼續溫柔地哄著她。
「這件事……就是這樣……桃花願意嫁給我……就是因為想救她的親人！」謝榮生氣若遊絲地搶白道，他目光死死地盯著顧妘娘，似在說，不要說，千萬不要說！
聽到這句話，雲舒衍身子一顫，似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掌，痛徹心扉。他的妘兒，為他到底還受了些什麽罪？
可是自己竟然還怪她！
「你一個小小的太監，卻深藏不露。倘若不是朕早有防範，也許還真讓你得逞了！這一切，當真是他說的那麽簡單嗎？妘兒……」天飛夭眸子微眯，隱有殺氣。
顧妘娘突然越過天飛夭，站到他的前麵，緩緩地跪下，嬌柔的女子如此卑微地匍匐在地上，令在場的人無不心驚。
「桃花……」謝榮生驚呼出聲，瞳孔縮進，拚命地搖著頭。
天飛夭微微詫異，不動聲色地望著那抹纖弱的身影。
「皇上，這一切，真的是他所說的那麽簡單。奴婢當日被人陷害，九死一生。幸被謝榮生所救，後來他告訴華妃娘娘，奴婢是他的同鄉，求華妃收留。華妃不疑有他，這一切，她都毫不知情。所有的事情，都是奴婢策劃的。所以如果要罰，就罰奴婢吧！隻求皇上放過謝榮生，他是無辜被奴婢利用。所以皇上要罰，就罰奴婢。倘若皇上願意放過謝榮生，奴婢願一輩子給您做牛做馬也在所不惜！」
天飛夭瞳孔一黯，眼光複雜，一股強烈的風暴在眼中醞釀，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她，竟然為了一個認識不過幾日的假太監，下跪求他？
「你為了他，求朕？」天飛夭的聲音冷的如千年堆積的雪山，冷的讓人直打顫。
顧妘娘垂眸，磕頭，一字一句道，「是的，皇上，求求你了！放過他吧！」
房間裏陷入一片死寂，一陣風從洞開的窗戶緩緩吹進，吹進她單薄的衣衫裏，好冷……
明明已經是春天了，為什麽卻還覺得冷的刺骨。
天飛夭麵無表情，幽深的眸子裏埋藏著暗湧，嗜血的衝動從全身每一個細胞散發出來，快要將他吞噬。
顧妘娘……
看見她的尊嚴被自己踐踏在腳下，這本來就是他之前的目的，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了愛情的感覺，卻被她狠狠拋棄，那時候，他發誓，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可是現在，為什麽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卻隻有無與倫比的憤怒。
「哈哈哈哈……」他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的令人膽寒。天飛夭緩緩踱步行至顧妘娘麵前，他伸出修長的手，輕輕挑起顧妘娘優美的下顎，逼她的眼睛對自己對視。
「妘兒，你可知道……你的命都不是你的，你還有什麽資格為別人求情？」冷漠的話從他含笑的唇裏吐出，顧妘娘心裏一顫，跪在那裏的身子搖搖欲墜。
「阿夭，這是我第一次這樣求你。以後不管你想要怎樣折磨我，我都會心甘情願地接受。我求求你了……」語畢，她再次狠狠地磕了下去。
她瘦弱的身軀微微發抖，看的門口的雲舒衍心裏一陣酸楚。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才造成的，他發誓，總有一天，妘兒今日所受的屈辱，日後定加倍奉還。
不忍再看，他沉痛地閉著眼，轉身大步離去。
可是這一切，看在天飛夭的眼裏，卻更讓他覺得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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