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他握着劍柄的手微微顫抖,卻仍舊梗着脖子說道:「謝雲初,你別得意!我今日只是……」
話未說完,王公子手中的劍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內力震飛,他踉蹌後退幾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謝懷遠鐵青着臉,大步流星走到王公子面前,沉聲說道:「王公子,今日之事,老夫會給你父親一個交代,還請公子先回府休息。」
王公子自知理虧,不敢再造次,狠狠地瞪了一眼謝雲初,轉身離開了宴會廳。
賓客們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這場鬧劇最終會以這種方式收場。
謝懷遠沒有理會眾人,徑直走到謝雲初面前,目光複雜地看着她,沉聲問道:「雲初,你的劍法是何人所授?」
謝雲初垂下眼眸,掩蓋住眼中的情緒,低聲說道:「回父親,雲初只是平日裡自己胡亂練習的,並無名師指點。」
謝懷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跟我來。」
謝雲初默默地跟在謝懷遠身後,穿過宴會廳,來到了一處僻靜的書房。
「坐吧。」謝懷遠示意謝雲初坐下,自己則走到書桌前,拿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下幾個字。
謝雲初偷偷看了一眼,只見那宣紙上寫着「藏鋒」二字。
謝懷遠放下毛筆,轉身看向謝雲初,眼中帶着一絲欣慰,又帶着一絲擔憂,「雲初,你今日的表現,我很欣慰。你並非一味柔弱之人,你有自己的鋒芒,也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謝雲初低下頭,沒有說話
「但是,」謝懷遠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你今日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普通閨閣女子應有的水平。你應該明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謝雲初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和不解,「父親,您的意思是……」
謝懷遠走到謝雲初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雲初,你是謝家的女兒,身上肩負着謝家的責任。有些事情,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記住,隱藏你的鋒芒,不要輕易暴露你的才能。」
謝雲初沉默了片刻,低聲問道:「父親,我們謝家……究竟有什麼秘密?」
謝懷遠看着謝雲初,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等你將來就明白了。」
謝雲初還想再問,但看到父親的神情,最終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她知道,父親一定有他的苦衷。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謝懷遠說道,「明日我會派人將謝家心法送來,你好生修煉,切不可懈怠。」
「是,父親。」謝雲初起身,向謝懷遠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書房。
看着謝雲初離去的背影,謝懷遠眼中滿是擔憂和無奈。
他何嘗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像其他的大家閨秀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可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謝雲初走出書房,抬頭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滿了迷茫和不安。
父親的話,在她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謝家,究竟有什麼秘密?
她自己,又將面臨怎樣的命運?
謝雲初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雙拳。
無論如何,她都要變強,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家人,才能解開所有的謎團!
謝雲初轉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7
謝雲初回到自己的院子,夜色已深,院子裡一片寂靜,只有幾盞燈籠散發着昏黃的光芒,將她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長
她推開房門,一股熟悉的淡淡香氣撲鼻而來,這是她常用的薰香,能夠安神靜氣。謝雲初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來。
「小姐,你回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謝雲初心中一驚,猛地轉過身,只見一個黑衣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房間裡,正恭敬地站在她的身後。
「李雲,你嚇我一跳!」謝雲初拍拍胸口,有些嗔怪地說道,「你怎麼進來的?我不是告訴過你,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隨意進入我的房間嗎?」
李雲單膝跪地,低着頭說道:「屬下該死,驚擾了小姐。只是事出緊急,屬下不得不來。」
謝雲初放下茶杯,眉頭微微皺起:「出什麼事了?」
「屬下剛剛得到消息,王公子並未死心,他暗中安排了一批人在謝府周圍,準備趁夜對小姐不利。」李雲語氣沉重地說道。
謝雲初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冷笑一聲:「看來,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李雲抬起頭,擔憂地看着謝雲初:「小姐,王公子這次是有備而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不如小姐先暫時躲避一下,等屬下查清楚情況再說。」
謝雲初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不,躲避不是辦法,他既然想玩,那我就陪他好好玩玩!」
李雲有些着急:「可是小姐……」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謝雲初自信地笑了笑,「你幫我散布消息,就說我害怕躲進了謝府花園的假山之中,並且準備了一些特殊的『禮物』送給王公子。」
李雲雖然不明白謝雲初的用意,但還是點頭答應:「是,屬下這就去辦。」說罷,他便如同一陣清風般消失在房間裡。
謝雲初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着夜空中的一輪明月,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王靖啊王靖,今晚,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8
謝雲初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房間角落的武器架前。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過一排排鋒利的刀劍,最終停在一柄輕巧的軟劍上。這柄軟劍是她的父親,也就是當朝丞相謝庭筠在她生日時親手贈予她的,劍身柔軟輕盈,卻鋒利無比,平日裡被她當做裝飾品佩戴在腰間,極少使用。
「今晚,就讓你陪我走一趟吧。」謝雲初拔出軟劍,寒光在昏暗的燭光下閃過一道冷冽的弧線。她將軟劍收回劍鞘,轉身走出房間,朝謝府花園的方向走去。
夜幕降臨,謝府花園裡一片寂靜,只有偶爾響起的蟲鳴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謝雲初隱藏在一棵高大的樹木後面,透過茂密的枝葉,可以清楚地看到不遠處假山周圍的情況。
王靖一身黑衣,面色陰沉地帶着幾名家丁模樣的壯漢鬼鬼祟祟地潛伏在假山附近,一邊四處張望着,一邊壓低聲音吩咐道:「都給我仔細搜,謝雲初那女人詭計多端,一定就躲藏在這附近!」
「是!」家丁們應聲散開,開始在假山周圍仔細搜索起來。
王靖看着眼前熟悉的假山,臉上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
「謝雲初,這次我看你往哪裡跑!」
9
他握緊了手中的劍柄,深吸一口氣,示意身後家丁跟上,貓着腰朝假山深處走去。
「公子,這謝家小姐真會躲,咱們都找了半天了,也沒瞧見人影啊。」一名家丁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低聲抱怨道。
「閉嘴!「王靖回頭瞪了他一眼,「找不到就繼續找,謝雲初那女人詭計多端,說不定就躲在哪個角落裡看我們笑話呢!」
「是是是……」家丁被他這麼一吼,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什麼,老老實實地繼續搜查。
假山內部空間狹小,光線昏暗,王靖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進,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角落。
「啊!」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家丁驚呼一聲,猛地向後退去,一腳踩空,跌坐在地上。
「怎麼了?」王靖連忙上前查看,只見那名家丁臉色蒼白,指着前方一個黑漆漆的洞口,結結巴巴地說道:「公、公子,那裡好像有東西……」
王靖順着家丁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洞口黑洞洞的,不知道通向何處,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從裡面散發出來,令人不寒而慄。
「怕什麼!不就是個破洞嗎?」王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鎮定地呵斥道,「說不定是野貓野狗的窩,咱們進去看看!」
說罷,他便帶頭走了進去,幾名家丁雖然害怕,但也只能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洞口比想象中要深得多,王靖等人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盡頭。
借着微弱的光線,王靖發現這是一個寬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擺放着一張石桌,石桌上點着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將石室映照得忽明忽暗。
石桌旁坐着一名白衣女子,背對着他們,看不清容貌,但從她纖細的背影和烏黑的長髮可以判斷出,這應該是一名年輕女子。
「謝雲初!」王靖一眼就認出了那名女子,他眼中閃過一絲狂喜,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劍,指着那名女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終於肯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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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靖話音剛落,便迫不及待地朝那抹白色身影追去,生怕謝雲初又耍什麼花招。身後幾名家丁也連忙跟上,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假山深處。
謝雲初唇角微勾,眼底划過一絲狡黠,她故意放慢腳步,引誘王靖等人進入花園深處。月光透過層層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更顯得周圍寂靜幽深。
「小姐,前面就是您設下的陷阱了。」身後傳來黑衣人李雲低沉的聲音。
「嗯。」謝雲初微微頷首,腳步卻更加輕盈,仿佛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穿梭在假山之間。
「公子,這裡怎麼這麼安靜啊?」一名家丁不安地搓了搓手,警惕地環顧四周。
王靖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他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冷哼一聲:「謝雲初那女人就在前面,別讓她跑了!」
話音剛落,只聽「咔嚓」一聲,王靖腳下一空,整個人瞬間跌落下去。
「啊!」王靖驚呼一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一張巨大的網兜住,懸掛在半空中。
「怎麼回事?!」其他幾名家丁見狀大驚失色,還沒等他們做出反應,就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李雲和幾名暗衛團團圍住。
「你們是什麼人?!」一名家丁揮舞着手中的刀,色厲內荏地問道。
李雲沒有理會他,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被困在網中的王靖,對着身後的暗衛使了個眼色。幾名暗衛會意,上前幾步,將王靖從網中放了下來。
王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周圍陌生的黑衣人,臉色陰沉得可怕:「你們是什麼人?知道我是誰嗎?」
李雲走到王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語氣冰冷:「我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打我家小姐的主意!」
王靖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你是謝雲初的人?」
李雲沒有回答,只是冷冷一笑,抽出腰間長劍,直指王靖咽喉。
「你……你想幹什麼?」王靖嚇得連連後退,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李雲逼到了牆角,退無可退。
「我家小姐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抓她?」李雲語氣森然,眼中寒光閃爍。
王靖強自鎮定下來,冷笑道:「謝雲初害我顏面盡失,我自然要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李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冷笑一聲,「就憑你?」
王靖被李雲輕蔑的語氣激怒了,他梗着脖子,色厲內荏地說道:「你別太得意,我爹可是戶部尚書,你若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爹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戶部尚書?」李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不屑地撇了撇嘴,「你以為我會怕他?」
說罷,他手中的劍猛地向前一送,劍尖距離王靖的咽喉只有一寸的距離。
「你……」王靖嚇得臉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感受着劍尖傳來的冰冷觸感,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從假山外傳來:「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沈清漪匆匆忙忙地從假山外跑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頓時愣住了。
「清漪,你怎麼來了?」王靖看到沈清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大聲喊道。
沈清漪沒有理會王靖,而是快步走到李雲面前,焦急地說道:「李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快放了他!」
李雲看到沈清漪,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手中的劍卻沒有絲毫放鬆:「沈小姐,此事與你無關,還請你不要插手。」
「怎麼和我無關?」沈清漪急了,「王公子是我的朋友,你不能傷害他!」
「朋友?」李雲冷笑一聲,「沈小姐,你確定他是你的朋友,而不是在利用你?」
「你……」沈清漪被李雲的話問得啞口無言,她看了看李雲,又看了看被李雲挾持的王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清漪,你別聽他胡說,我沒有利用你!」王靖連忙解釋道,「我和你真的是朋友!」
沈清漪看了看王靖,又看了看李雲,眼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夠了!王靖,你還要騙清漪到什麼時候?」謝雲初的聲音突然從假山上傳來,語氣冰冷。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謝雲初一襲白衣,站在假山上,月光灑在她身上,仿佛為她披上了一件銀色的紗衣,顯得更加清冷高貴。
「雲初……」沈清漪看到謝雲初,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是深深的擔憂,「你沒事吧?」
謝雲初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我沒事。」
「謝雲初!」王靖看到謝雲初,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竟然敢算計我!」
謝雲初從假山上緩緩走下來,居高臨下地看着王靖,冷笑道:「算計你?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你……」王靖被謝雲初的話氣得臉色鐵青,卻無言以對。
「王公子,我最後再問你一遍,」謝雲初語氣冰冷,「青雲派和你是什麼關係?」
王靖聞言,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見棺材不落淚!」謝雲初冷哼一聲,示意李雲搜身。
李雲會意,上前幾步,在王靖身上搜查起來。
「你們幹什麼?!」王靖掙扎着想要反抗,卻被李雲輕鬆制服。
李雲在王靖身上摸索了一陣,最後從他腰間摸出一塊玉佩。
玉佩通體碧綠,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青雲,正是青雲派的信物。
「這是什麼?!」沈清漪看到那塊玉佩,頓時驚呼出聲。
王靖臉色大變,想要搶回玉佩,卻被李雲一把抓住手腕。
「這塊玉佩,你還有什麼解釋嗎?」謝雲初拿起玉佩,冷冷地看着王靖。
王靖臉色蒼白,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沈清漪看着那塊熟悉的玉佩,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片段,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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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初將玉佩扔到王靖腳下,清脆的撞擊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青雲派勾結朝廷官員,意圖謀反,這玉佩,就是你與他們勾結的證據!」
王靖慌忙搖頭,語無倫次1地解釋道,「不是的……這不是你想的那樣……這玉佩……這玉佩是我撿到的!」
「撿到的?」謝雲初挑眉,語氣中充滿了嘲諷,「王公子,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如此重要的信物,你會隨意丟棄?」
王靖張了張嘴,還想再辯解,卻被謝雲初打斷,「你還有什麼話,就留着去跟刑部說吧!」
沈清漪看着王靖慌亂的樣子,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她顫抖着聲音問道:「王靖,你……你真的和青雲派勾結嗎?」
王靖猛地抬頭,看向沈清漪,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就被陰狠所取代,「是又如何?這一切都是你們逼我的!」
沈清漪不敢置信地後退了幾步,臉色慘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清漪,你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王靖想要上前拉住沈清漪,卻被她躲開。
「冤枉?」謝雲初冷笑一聲,從袖中掏出一封信,扔到王靖面前,「你自己看看,這封信,你作何解釋?」
王靖慌忙撿起信封,打開一看,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信紙上,赫然是他與青雲派來往的書信!
「這……這不可能!」王靖失聲叫道,這封信他明明已經燒毀了,怎麼會出現在謝雲初手中?
「沒有什麼不可能!」謝雲初冷聲道,「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能瞞得過所有人嗎?」
王靖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完了。
沈清漪看着王靖,眼中充滿了失望和痛苦,她顫聲問道:「王靖,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要騙我?」
王靖慘然一笑,看着沈清漪,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騙你?我接近你,本來就是為了利用你,利用沈家!」
沈清漪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地看着王靖,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你……你怎麼能……」
王靖看着沈清漪痛苦的樣子,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謝雲初,怒吼道:「都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謝雲初冷冷地看着王靖,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對於他的指責,她根本不屑一顧。
「來人!」謝雲初對着門外喊道,兩名侍衛應聲而入。
「將王公子拿下,押入刑部大牢,聽候發落!」
「是!」兩名侍衛領命,上前將王靖押了下去。
,
王靖掙扎着,不甘地咆哮着,但最終還是被侍衛拖了下去,消失在夜色中。
沈清漪呆呆地站在原地,淚水模糊了雙眼,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真心對待的人,竟然一直在利用自己。
謝雲初走到沈清漪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清漪,別哭了,一切都過去了。」
沈清漪抬頭看着謝雲初,眼中充滿了感激和依賴,她撲進謝雲初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謝雲初輕輕撫摸着沈清漪的頭髮,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她知道,沈清漪需要時間來平復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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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初輕輕拍着沈清漪的背,語氣溫柔卻堅定:「清漪,別怕,我會一直陪着你。」
沈清漪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着謝雲初,聲音哽咽:「雲初,我……」
「什麼都不要說了,」謝雲初打斷了沈清漪的話,遞給她一方絲帕,「擦擦眼淚吧,今晚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沈清漪接過絲帕,輕輕擦拭着眼淚,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她看着謝雲初,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愧疚。感激謝雲初的仗義相助,愧疚自己識人不清,差點被王靖利用。
謝雲初看着沈清漪的神情變化,知道她已經慢慢走出了陰霾,心中稍安。她轉頭看向四周,原本熱鬧喧譁的宴會廳,此刻已經安靜下來,賓客們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着她們。
「清漪,我們走吧。」謝雲初輕聲說道,不想再繼續被人圍觀。
沈清漪點點頭,和謝雲初並肩走出了宴會廳。她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那些還在議論紛紛的賓客們。
一個角落裡,身穿白衣的蕭瑾瑜目送着謝雲初和沈清漪離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身旁,一名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低聲問道:「主子,需要屬下……」
蕭瑾瑜抬手阻止了黑衣人的話,淡淡地說道:「不必了,靜觀其變。」
黑衣人低頭稱是,隨即隱沒在黑暗中。
蕭瑾瑜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搖晃着,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光芒。這場宴會,比他想象中要精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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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瑜將酒一飲而盡,目光投向空蕩蕩的門口,幽幽說道:「謝雲初,你究竟還有多少秘密……」
幾日後的早朝,金鑾殿上氣氛肅穆,文武百官分列兩旁,卻都低頭不語。謝雲初一身素衣,站在大殿中央,她手中捧着一疊厚厚的案卷,聲音清冷而堅定:「皇上,臣女有本啟奏!」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威嚴的目光落在謝雲初身上,沉聲問道:「謝小姐有何事啟奏?」
「臣女要狀告王家勾結江湖勢力,意圖謀反!」謝雲初猛地抬起頭,眼神凌厲地看向王家眾人所在的方向。
王家眾人頓時一片譁然,王靖更是臉色大變,他指着謝雲初,怒聲呵斥道:「謝雲初,你休要血口噴人!我王家世代忠良,豈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王公子,你何必如此激動?」謝雲初冷笑一聲,「是不是血口噴人,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說罷,她將手中的案卷扔到王靖面前。
王靖慌忙接過案卷,匆匆翻看起來,只見上面詳細記錄了王家多年來與江湖勢力勾結的證據,甚至還有王靖私自調動兵馬的書信往來。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額頭上冷汗直冒。
「這……這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王家!」王靖強作鎮定,將案卷扔在地上,大聲辯解道。
謝雲初沒有理會王靖的狡辯,而是繼續說道:「皇上,臣女手中還有王家多年來暗中斂財、草菅人命的罪證,請皇上明察!」
說罷,她又從袖中掏出一本賬冊,遞給身旁的太監。太監接過賬冊,快步走到皇帝面前,恭敬地呈了上去。
皇帝翻開賬冊,仔細查看起來,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着王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觸目驚心。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將賬冊重重地拍在龍椅扶手上,怒喝道:「王家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目無法紀,罪不容恕!」
王家眾人見狀,頓時面如死灰,癱倒在地。他們知道,這一次,王家是真的完了。
「來人!將王家一干人等全部拿下,聽候發落!」皇帝怒氣沖沖地下令道。
侍衛們立刻上前,將王家眾人團團圍住,押解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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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姐,這次多虧了你,才讓王家的陰謀敗露,朕要好好賞賜你!」皇帝看向謝雲初,眼中滿是讚賞。
「皇上言重了,臣女身為大周子民,揭露奸臣,維護朝綱,乃是分內之事。」謝雲初躬身說道,神色平靜,不卑不亢。
「好!說得好!」皇帝龍顏大悅,「謝小姐,你想要什麼賞賜,儘管說來,朕一定滿足你!」
謝雲初沉吟片刻,抬頭看向皇帝,緩緩說道:「皇上,臣女有一事相求……」
沈清漪站在人群中,看着謝雲初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談,揭露王家的罪行,心中既震驚又敬佩。她終於明白,謝雲初這些日子以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
謝雲初,你究竟是什麼人?沈清漪看着謝雲初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疑惑。
「皇上,臣女並非謝家之女,而是……」謝雲初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地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前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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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初語氣平穩,說出的內容卻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朝堂之上頓時一片譁然,文武百官面面相覷,竊竊私語。皇帝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盞滑落,滾燙的茶水濺落在龍袍上也渾然不覺。「你說什麼?!」他緊盯着謝雲初,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謝雲初不卑不亢地抬起頭,迎着皇帝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臣女,是前朝公主,遺孤。」她緩緩地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雙手呈上,「這塊玉佩,是先帝所賜,是臣女身份的證明。」
皇帝深吸一口氣,示意身旁的太監接過玉佩。太監戰戰兢兢地接過玉佩,快步走到皇帝身邊,將玉佩呈上。皇帝仔細端詳着手中的玉佩,觸感溫潤,雕工精細,的確是皇家之物。他的目光落在玉佩背面的「安」字上,腦海中浮現出多年前的一幕幕,握着玉佩的手微微顫抖。
「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所說的話?」皇帝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強忍着心中的波瀾。
謝雲初微微一笑,轉身指向堂下臉色慘白的王靖,「王大人,你說呢?」
王靖眼神閃爍,避開謝雲初的目光,慌亂地低下頭,「臣……臣不知……」
「王大人,」一直沉默不語的蕭瑾瑜突然開口,他從袖中掏出一封信,扔到王靖面前,「這封信,你可還記得?」
王靖慌忙撿起信封,打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信紙上,赫然寫着王家勾結前朝餘孽,意圖謀反的計劃。他驚恐地抬起頭,看向蕭瑾瑜,嘴唇顫抖着,卻說不出話來。
蕭瑾瑜冷哼一聲,轉向皇帝,拱手說道:「皇上,臣在調查王家一案時,意外發現了這封信。信中內容,足以證明王家與前朝餘孽勾結,意圖不軌。而王家多年來,一直暗中打壓謝家,其目的,就是為了掩蓋這個秘密。」
皇帝接過太監遞來的信,仔細閱讀過後,將信重重地拍在桌案上,怒火沖沖地說道:「王家好大的膽子!竟敢勾結前朝餘孽,意圖謀反!來人,將王家逆賊全部拿下!」
侍衛們得到命令,立刻衝上前,將王靖等人團團圍住,押解了下去。王靖被侍衛拖着往外走,經過謝雲初身邊時,他突然停下腳步,目光怨毒地盯着謝雲初,咬牙切齒地說道:「謝雲初,你別得意!就算我王家完了,你也別想好過!」
謝雲初面對王靖的威脅,沒有絲毫懼色,只是淡淡一笑,說道:「王大人,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你咎由自取。」
王靖被侍衛拖了下去,金鑾殿上只剩下謝雲初和滿朝文武。謝雲初緩緩轉身,面向皇帝,再次跪下,說道:「皇上,臣女懇請皇上,徹查此事,還臣女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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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龍椅上,目光深邃地盯着手中的玉佩,仿佛要把玉佩看出一個洞來。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着謝雲初的話語,以及多年前的那段塵封的記憶。
「皇上……」身旁的老太監輕聲提醒,打破了大殿上沉重的寂靜。皇帝回過神,深吸一口氣,將玉佩輕輕放在桌案上,目光掃過下方跪着的謝雲初和一眾神情各異的大臣,緩緩開口說道:「前朝之事,朕會徹查清楚,還謝家一個公道。」
謝雲初心中一喜,叩謝道:「謝皇上!」
皇帝沉默片刻,又道:「你且先起來吧。」
謝雲初起身,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皇帝的下一步指示。
「你……可有什麼打算?」皇帝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謝雲初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是在問她,是否要恢復公主身份。
「臣女……臣女只希望能夠查清真相,告慰先祖在天之靈。」謝雲初垂下眼帘,語氣平靜,但心中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她知道,一旦恢復公主身份,就意味着她將徹底捲入這場權力的漩渦之中。
皇帝靜靜地看着謝雲初,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沉吟片刻,朗聲說道:「傳朕旨意,恢復謝雲初公主封號,賜住永安宮,欽此!」
謝雲初跪地謝恩:「臣女謝主隆恩!」
「眾卿家可還有異議?」皇帝環顧四周,目光銳利。
眾大臣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怒龍顏,齊聲說道:「吾皇聖明!」
「退朝——」太監尖銳的聲音在大殿中迴蕩。
謝雲初隨着人群緩緩走出金鑾殿,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卻驅散不了她心中的陰霾。她知道,這只是開始,未來的路,還很長,也很艱難。
她抬頭望向天空,萬里無雲,陽光刺眼。
「公主,我們現在去哪裡?」黑衣人李雲走到謝雲初身邊,低聲問道。
「回……永安宮。」謝雲初微微一笑,笑容中卻帶着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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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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