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剛將床上和自己身上的狼藉處理好,孟柳拖着兩條被操軟的腿剛坐下,院門就被人一把推開,一群人闖了進來,春桃的驚呼聲隨即傳來。
「這可是大夫人的院子,也是你們可以隨意出入的?啊!」春桃帶着家丁將人攔在門口頗有氣勢地喊道,話還沒說完就變成一聲驚呼,孟柳連忙推開房門走出來。
並不算很寬敞的院子裡密密麻麻站了數十人,全都是平日跟在趙寒身後的侍衛,院裡的家丁不是對手,就連春桃也被推倒在地,幾個侍衛用棍子將她困住。
「你們這是做什麼?!」饒是孟柳並不是會經常發火的人見到這場面也忍不住肝火旺盛,她來到宋府已經處處謹慎,卻沒想到還是步履維艱,此時竟然直接欺負到她的頭上來了。
「失禮了夫人,但這是二少爺的命令。」其中一個有些眼熟的侍衛長走到最前面,用手勢指揮身後的侍衛將春桃從地上拉起來制住,臉上帶着幾分極其敷衍的笑意和孟柳解釋道。
「他的命令?就算是二少爺,想從我院子裡帶人走也要有個名頭吧?」孟柳看着春桃被嚇得爬滿了淚的小臉,滿臉的驚慌好不可憐,春桃是從小跟着她的,是她自母妃仙去後在這世上最最重要的人,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着春桃被人帶走。
「為什麼帶她走大夫人您還不明白嗎?」侍衛長臉上帶着幾分嘲弄,但姿態還是裝作一副卑微的模樣,「柳夫人今日的藥膳中被人下了會致人瘋癲的毒,二少爺派人詳查,這不,一查就查到了您院子春桃的頭上。」
一聽這話孟柳立馬眉心緊蹙,她下意識覺得不可能,卻見被侍衛按住肩膀的春桃臉色瞬間白了起來。
「不是的,公主,奴才確實是一時噁心作祟找人給柳夫人的膳食中放了巴豆,但也只是巴豆,絕對沒有什麼毒性,這事真的不是奴才做的!」春桃一張小臉煞白,話說的斷斷續續,像是隨時都會哭得背過氣去一般。
「大夫人您也聽到了,這奴才都到了這時候還在狡辯,不過再硬的嘴到了趙領侍的手裡也得說實話,大夫人您還是將人交給我們吧,不然這賤人不說實話,再胡亂攀咬了您可就不好了。」侍衛長說話陰陽怪氣,話里話外都在暗指此事是孟柳指使。
「我不可能把人交給你們,你讓趙寒自己過來和我說。」孟柳指揮院內並不多的家丁將門口團團圍了起來,強硬的態度十分明顯。
「大夫人,您這樣可就是讓小的們不好做了啊,這刀劍無眼的,要是傷到您這身細嫩的皮膚可就不好了。」侍衛長粘膩的目光在孟柳臉上流連,淫邪的目光順着往下,孟柳感覺仿佛被一條毒蛇盯上一般,一陣陣地泛起噁心。
「把門守好了,今天一個人也不能從這個院子被帶出去!!」孟柳沒有理會侍衛長明顯威脅的話,揚聲指揮家丁道。
「您要是這樣的話可就不要怪小的們無禮了——」侍衛長話音落下,朝着門口處的侍衛抬手,還不等他繼續動作,一道熟悉的嗓音從門口響起。
「不是說了低調行事只把人帶過來就行,這麼多人圍在大夫人的院子裡是要做什麼?!」宋原一身勁裝從門口出現,眉宇間帶着明顯的陰翳,走進來的第一時間就往站在院中的孟柳看過去,見到對方並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重新朝四周掃視。
「是,是大夫人不肯……」侍衛長還想再說什麼,被宋原一腳踢倒在地上。
「讓你按我的話做事就這麼難嗎?這麼有想法的話不如這將軍的位置給你坐算了?」宋原將人踢倒還不算完,抬腳踩在侍衛長的小腿上碾了碾,侍衛長剛剛還滿臉淫邪的表情瞬間被痛苦代替,倒在地上慘叫出聲。
「我不會讓你帶走春桃的,事情不是她做的。」孟柳不在乎宋原究竟為什麼突然抽風收拾侍衛長,她只知道自己必須將春桃保下來。
宋原抬眼看着她,一雙漆黑的眸子裡浮浮沉沉透露着許多複雜的情感,孟柳看不懂他最近的轉變,但為了春桃也只能強忍着異樣和對方對峙。
「但柳夫人院子裡的人有證據證明是春桃動的手。」宋原開口,嗓音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沙啞。
「那是她偽造的!」孟柳猛地開口反駁,眼眶都因為情緒的起伏紅了起來。
「大夫人這話真是沒道理,我家夫人一向性情柔弱,先不說您身份貴為公主,就只說我家夫人的性格就不是會偽造證據誣陷他人的人!一直不讓人審春桃,怕是大夫人心中有鬼,害怕了!」跟在宋原身後一起過來的柳年年的貼身丫鬟忿忿不平開口道。
「放肆!大夫人也是你一個小小的奴婢可以胡亂攀咬的?!」宋原一聲怒喝,那丫鬟被嚇得一抖,怯怯地低下頭,看向她的目光卻還是充滿了埋怨,像是咬死了做這些惡事的人是她。
「你如今在我面前裝什麼?你派這麼多人過來拿人,不就是在心裡坐實了我的罪行?」孟柳看着宋原冷冷開口道。
宋原一時無話可說,他確實是在第一時間聽到這事就覺得是孟柳所為,但他派人過來抓春桃卻確實是為了孟柳的臉面,只要將春桃暗地裡發落了,將罪行全都推到那丫鬟一人身上,有他在外面頂着,至少能將孟柳安然無恙地保下來。
「我……」宋原看着孟柳泛紅的眼想解釋兩句,但周圍人多口雜,他和孟柳的身份特殊,一旦被人抓住些什麼,最後被欺負的還會是孟柳,他只得低頭沉默,算是默認了孟柳的話。
「今日府外不用當值嗎?都擠在這一個院子裡!!」趙寒冷硬的聲線從院口傳來,之前被宋原踹倒在地的侍衛長卻像是抓住了機會,猛地一骨碌爬起來,站到了趙寒身邊,三兩句就將此時的情況和趙寒講了一遍。
「這有什麼可爭論的,既然出了事,被指認的犯人沒有不帶走審問的道理。」趙寒冷冷開口,是一點餘地也不留的態度。
孟柳猛地抬眼朝趙寒看去,對方卻並沒有看她,一個手勢指揮着侍衛長將春桃按住,轉身就要帶人往院外走。
「站住!」孟柳將人喊住,昨夜被過度使用過的下身每走一步都帶來疼痛,被磨破皮的地方似乎流了血,但孟柳沒時間在乎這些,踉蹌着往前攔住趙寒的腳步。
「還請大夫人不要妨礙查案。」趙寒冷冷開口,仿佛孟柳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明明一天前兩人還在無人的洞穴中擁抱着抵死纏綿,如今卻好像只是孟柳一個人記得的荒唐夢境。
「究竟是查案還是屈打成招你們自己心裡清楚,如果要查案,那就讓我也參與進來,三日內,不許動春桃。」孟柳堅持道,下身的疼痛已經使得她面容越發憔悴起來,明明是艷麗的一張臉,此時卻像是被風雨吹打過後的玫瑰花束一般,仿佛隨時都會凋敗。
趙寒腰側握劍的手不自覺握緊,一陣冷風吹過,孟柳的身形晃了晃,像是隨時都會傾倒一般,趙寒的手下意識抬起,又在快要碰到孟柳的時候猛地縮回來,視線也從孟柳臉上挪開,不再看她。
「內宅女子,如何查案?如果她真的沒有做,那自然會還給她一個公道。」趙寒一字一句道。
孟柳卻還是不肯讓開,侍衛長在一旁看到趙寒也沒有要站在孟柳這邊的想法,突然往前越過趙寒,猛地抬手推在孟柳肩膀,孟柳本就站得不穩身形搖晃,被他這一推便徑直往後倒去,趙寒一瞬間心都跟着懸起來,在差一點就要碰到孟柳衣袖的時候,孟柳身後出現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後面將孟柳穩穩護在懷裡。
「這一大早的,宋府可真是夠熱鬧啊。」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孟柳本就蒼白的臉瞬間變得像是紙一般,最後一點血色也徹底褪去了。
這個男人的聲音,竟然和昨晚潛入她房間欺辱她的人一模一樣!
「舟王爺,您今日怎麼有興致來宋府做客,這些下人也太沒規矩了,竟然也不知道通報一聲?」宋原臉色冷下來,往前走到聞人舟面前,目光緊鎖着對方扶在孟柳腰間的手。
「是本王沒讓他們通傳,宋將軍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你院子裡有事我這一個閒散王爺碰到了也得幫忙看看啊。」聞人舟的話說完,一雙狡黠的丹鳳眼一瞥,目光垂下看着懷中渾身都僵硬住的孟柳,聲音是一貫的風流,「不知道夫人還想在本王懷裡待多久?美人在懷本王是不在乎,但畢竟這還有人看着呢……」
不等聞人舟的話說完,孟柳猛地將人推開,往後拉開距離,踉蹌兩步站穩,昨夜潛入她房間強迫她的登徒子,竟然是和宋府勢同水火的舟王爺!
「還請舟王爺注意言辭,這可是我大哥的夫人!」宋原臉色瞬間黑了下去,看向聞人舟的目光充滿了敵意。
「本王也沒說什麼啊,二少爺如此激動做什麼?難道是對自己的嫂嫂——」聞人舟故意不說完後面的話,目光促狹地在宋原和孟柳身上來回掃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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