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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警察很快找到了鄰居的證詞。
「有鄰居反映，你媽媽出軌了，是嗎？」
我猛地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憤怒：「誰說的？！」
警察冷冷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你只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內心的怒火。
「不是。」
「我媽沒有出軌。」
「這些，都是我爸為了家暴，編出來的。」
警察問：「為什麼這麼說？」
我反問道：「難道你們沒有調查過嗎？」
「我媽在外打工，她具體做什麼，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偶爾會出去幾天。」
「我爸說她出軌，有什麼證據嗎？」
警察拿出一份證詞，遞給我。
「這是隔壁鄰居李阿姨的證詞。」
「她說，在你13歲那年，你媽曾經帶一個男人回家。」
「她還說，當時你媽提出過離婚。」
「這件事，你知道嗎？」
我愣住了。
我媽帶男人回家？
還提過離婚？
這怎麼可能？！
我搖頭：「我不知道。」
警察問：「你背上的鞭痕，是怎麼來的？」
我下意識摸了摸後背。
那裡，有一道長長的鞭痕，從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腰。
我淡淡道：「摔的。」
警察皺眉：「摔的？」
「你認為我們會相信嗎？」
「這麼明顯的鞭痕，分明是長期受到家暴才會留下的。」
「而且，你奶奶也提到過，你媽經常挨打。」
我冷冷道：「那又怎樣？」
警察沉默了一會兒，問：「你也被打過，對嗎？」
我也被打過。
當然。
我又不是我媽生出來的金剛不壞之身。
我爸打我，我也疼。
只是，我習慣了。
我記得，那是一個夏天。
我媽好幾天沒回家。
我爸把我綁在樓梯上，拿大鞭子抽我。
沈老太太在一旁哭。
我爸說：「你媽要是再不回來，我就打死你這個小畜生！」
「你不是她的寶貝閨女嗎？」
「她要是不要你了，她會瘋的！」
我死死地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不能哭。
我要是哭了，不就證明我怕了嗎？
不就是承認我是個懦夫了嗎？
我不能怕。
我要是怕了，豈不是跟我媽一樣了嗎？
我要堅強起來。
我要反抗。
我要像小時候那樣，用棍子打他，讓他再也不敢打我媽。
想到這裡，我抬起頭，直視我爸的眼睛。
「來啊！」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你打死我，我媽也不會回來！」
「她早就受夠你了！」
我爸憤怒了。
他拿起鞭子，狠狠抽了我一鞭子。
「小畜生，你敢頂嘴！」
「你媽不會丟下你的！」
「她要是丟下你，她就是個婊子！」
「她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笑了。
「你打死我啊！」
「你打死我，正好給那些被你打死的人報仇！」
「來啊！」
我爸更憤怒了。
他拿着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我。
我記不清他抽了我多少下。
我只記得，最後，他累得沒有力氣了。
他把鞭子丟在地上，喘着粗氣，惡狠狠地看着我。
「小畜生，你等着！」
「你媽肯定得回來！」
「她要是回來了，看我不弄死她！」
說完，他轉身走了。
沈老太太站在一旁，哭得老淚縱橫。
「我可憐的大孫子啊……」
「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老天爺不長眼啊……」
我沒有哭。
我永遠不會哭。
我永遠都不會在這個畜生面前流淚。
警察問：「當時，你是怎麼想的？」
我回過神來，淡淡道：「沒什麼想法。」
「我早就被打習慣了。」
「對我來說，家暴就是常態。」
「沒有人會在意我有沒有被家暴。」
警察皺眉：「所以，你很想殺掉你爸爸，對嗎？」
「你長期受到家暴，虐待，想要殺掉你爸爸，是很正常的。」
我反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警察說：「我們已經查到了。」
「案發當時，你媽媽沒有情人。」
我淡淡道：「所以呢？」
警察說：「所以，你才是兇手。」
「你因為長期受到家暴，恨透了你爸爸。」
「所以，你殺了你爸爸。」
「你媽媽是為了保護你，才替你頂罪的。」
我笑了：「你們好像不怎麼關心我媽媽的情人是誰了。」
警察問：「你為什麼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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