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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顧仲明點了點頭。
「顧仲明，」我說，「我已經不愛你了。」
顧仲明再次點了點頭。
「顧仲明，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顧仲明終於開口了。
「暖暖，我愛你。」
「顧仲明，你愛我的時候，是真的愛我。」
「顧仲明，你出軌的時候，也是真出軌。」
顧仲明再次愣住。
「顧仲明，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一次，我寧願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顧仲明哭了。
「顧仲明，我累了，你走吧。」
我把顧仲明趕走了。
我第 n 次求小郭護士多給一點止痛藥。
小郭護士說：「暖暖，再堅持一下，就快好了。」
「小郭，」我說，「我快死了。」
「暖暖，你會好起來的。」
「小郭，我已經很疼了。」
向悅又來看我，她帶來了水果。
「悅悅，」我說，「我想出去走走。」
向悅頓住。
「悅悅，」我說，「就一會兒。」
向悅推着我下樓了。
外面陽光真好。
「暖暖，你還記得嗎？」向悅說，「當年，我們總是在一起玩。」
「當然記得。」我說，「那時候我們最喜歡曬太陽了。」
「暖暖，你還記得嗎？」向悅說，「當年，我們說好要一起實現夢想。」
「當然記得，」我說，「你的夢想是當一名記者，我的夢想是當一名畫家。」
「可是，」向悅說，「我們都還沒有實現。」
「沒關係，」我說，「至少你實現了。」
「可是，」向悅說，「你卻沒有。」
「沒關係，」我說，「至少我努力過。」
「可是，」向悅說，「上天對你不公平。」
「沒關係，」我說，「上天對誰都是公平的。」
向悅哭了。
「悅悅，」我說，「你要好好活下去。」
向悅哭得更厲害了。
「悅悅，」我說，「你要完成我們的夢想。」
向悅說不出話來。
「悅悅，」我說，「我要走了。」
「暖暖……」
「悅悅，」我說，「你要好好的。」
「暖暖……」
「悅悅，再見。」
向悅哭成了淚人。
而我在溫暖的太陽底下，坐在輪椅上，沐浴着陽光，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小郭護士說，我睡過去的時候，臉上帶着微笑。
顧仲明沖了過來。
可是，我已經失去了意識。
我只記得，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又回到了十七歲。
顧仲明騎着摩托車來找我，他笑着問我：「葉暖暖，我帶你去兜風，你敢不敢？」
「敢！」
我笑着上了車。
可是，夢很快就醒了。
我再也回不到十七歲了。
就在我要放棄希望的時候，醫生來了。
他說：「林小姐，醫學上有新突破了。」
「你的病，有治好的希望了。」
我半開玩笑地問：「醫生，你是說我還死不了？」
醫生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笑了。
笑得很輕鬆。
我給小郭護士帶去了糖果，慶祝我還死不了。
小郭護士又哭了。
我開始更加積極地配合治療，我不再像以前那樣悲觀，而是充滿了希望。
儘管有時候還是會感到疼痛，但我學會了用轉移注意力來緩解痛苦，和小郭護士一起度過了一個又一個艱難的夜晚。
有時候，小郭護士會給我講笑話。
有時候，我會給小郭護士講笑話。
我們總是互相逗樂，然後一起哈哈大笑。
我不再見顧仲明。
有時候，我也會想起顧仲明。
但是，我已經不再為他流淚了。
我的心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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