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停屍房的燈被打開。
停屍房的正中央擺著一具白布覆蓋的男屍。
陶子文和王之遠戴上膠皮手套和白口罩走到屍體旁。陶子文揭開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一邊查驗屍體一邊對身後拿著紙筆的王遠之:「你記一下!死者朱大鵬,大概40歲左右,屍體保存完整,唯一的一個致命傷口在胸部,是一個……」
男性屍體右胸心髒位置一個細圓形的窟窿。
「應該是一個細長的金屬利器刺穿心髒,導致失血過多而亡。」陶子文顯然對自己的推斷還有一些懷疑,所以他的語氣慢吞吞的。「除了致命傷口,死者的身上沒有任何打鬥、掙紮的痕跡。還有,死者死亡的時候應該是醉酒狀態。初步判斷,應該是熟人在死者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突然作案。等等……」
陶子文用手在男屍的傷口摳出了一團黑色的黏黏的東西。他細細撚在手中,又用鼻子嗅了嗅,眉頭皺起。
從停屍房出來,陶子文和王遠之就來到了案發現場——死者朱大鵬的家裏。
朱大鵬的老婆朱樊氏帶領陶子文和王之遠來到死者臥室。臥室的床是單人床,床上是大片的血跡,床上的被褥連同床板有一個被刺穿的圓孔。陶子文又去檢查門鎖和窗戶。窗戶上麵有被撬的痕跡。陶子文推開窗子,外麵架著一個木梯。
朱樊氏的神情有些緊張:「他老是喝酒老是喝酒,他死的前一半夜還出去喝酒了,到第二早晨我就發現他已經……」
朱樊氏到痛處,傷心落淚。
陶子文對臥室的線索查看了一番,突然問道:「你們晚上分開睡的?」
「嗯。」朱樊氏點頭,顯得有些難為情,「這跟辦案有關係嗎?」
隨後,王之遠又問道:「你老公有什麽仇人嗎?」
「我不知道!」
朱樊氏抬起胳膊去擦拭眼淚,陶子文突然看到她手腕上的傷痕。陶子文一把抓住了朱樊氏的手腕,把她的衣袖擼上去。在朱樊氏的胳膊上滿是抽打的道道血痕。朱樊氏慌亂地抽回手臂。
「這……這都是他喝酒以後打的。但是,我真的沒有殺他!」
「我沒有懷疑你。」
陶子文完,順樓梯朝下走去。
樓梯上有被磕碰的痕跡和斑斑血跡,有被刻意用水衝洗過。死者的孩子,年僅十多歲的朱鵬站在樓梯的下麵,朱鵬的胳膊上纏著繃帶。他看見朱樊氏,便喊了一聲「娘」。
朱樊氏眼神漂移不定:「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讓你在醫院呆著?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啊!」
朱樊氏匆忙下樓,把朱鵬拉到一邊。
「孩子的手怎麽了?」陶子文搶先喊住朱樊氏。
朱樊氏的回答支支吾吾地:「手……手是他叫他爹吃早飯。他看到他爹死了,下樓的時候害怕,一著急,摔了一跤!警察先生,您不會是懷疑我兒子吧?」
「我就是隨便問問。」
陶子文和王之遠走下樓梯,王之遠走到朱鵬跟前,摸了摸朱鵬的胳膊,孩子立馬疼得齜牙咧嘴。
朱樊氏訕笑著:「孩子的胳膊斷了。」
陶子文俯下身子,拍著朱鵬的肩膀:「好好養傷啊!殺你爹的兇手,我們一定會找到的!」
朱鵬害怕地看著王之遠,試圖躲藏在朱樊氏的身後。隨後,陶子文問到了死者前一喝酒酒館的地址,就從死者家中走了出來。
在去往酒館的路上,陶子文和王之遠在街邊邊走邊聊。
王之遠道:「你看死者老婆和孩子那表情,你就沒有一點懷疑?」
「當然懷疑,但是我們有什麽證據?」陶子文無可奈何的歎息。
「既然懷疑,我們為什麽不把她帶到警察局審問一遍?」
「審?怎麽審?我們連兇器都找不到,總不能就這樣沒有任何證據就抓人吧?」
「也是啊!」王遠之疑惑地用手比劃著,「你是什麽樣的兇器能那麽細,那麽長?」
陶子文沒有回答,因為他現在還不確定死者的致命傷是否就是那件又細又長的圓形利器所致。
陶子文和王之遠到了酒館,直接走到櫃台前麵。他們向酒館老闆明來意是調查朱大鵬被殺一案,想向酒館老闆了解一些朱大鵬死亡的那晚上,在這裏喝酒的情況。酒館的老闆倒也爽快:「您問吧,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們的。」
陶子文道:「朱大鵬臨死之前是在你們酒館喝的酒,我想知道他是大概幾點回家的?」
「是淩晨四點才走的。」酒館老闆道。
王之遠感到好奇:「淩晨四點?你們酒館是通宵營業的嗎?」
「不是!但我肯定是淩晨四點!那晚上,我們這的客人都走光了,就剩下朱大鵬一個人。朱大鵬那個人就是個無賴,經常在我們這通宵達旦的喝酒,我們讓他走他還打人!我們是做本生意的,得罪不起,也就忍著了。」
「朱大鵬有沒有什麽仇人?」
「朱大鵬這個人好吃懶做,這條街上所有的人都討厭他。但是,真跟他有仇,甚至想殺了他的人,我還真想不起來。」
這個時候,酒館內的一個客人站了出來:「怎麽沒有?我看這整條街上的人都想朱大鵬這個王八蛋早點死了!」
王之遠趕緊追問:「那你知道誰跟朱大鵬的仇最大嗎?」
那客人道:「這還用?還不是朱大鵬的老婆?他整對那母子倆非打即罵,換做性子剛烈的女人,朱大鵬早就死過好幾遍了!」
陶子文追問:「除了他老婆,朱大鵬還跟什麽人有仇?」
酒館老闆想了想,插嘴道:「我記得前段時間,他在我這館裏跟賣肉的老樊吵了幾嘴。老樊是朱大鵬的舅子,也是個老實人,應該不至於殺了朱大鵬吧?」
「老實人?」客人發出一陣冷笑,「朱大鵬欺軟怕硬,別人他不敢得罪,也就敢變著法兒地欺負你們這些老實人!」
酒館老闆訕訕地低下頭去。
「那老樊的肉鋪在什麽地方?」
這是陶子文問酒館老闆的問題,卻被那客人搶先回答了。
「不遠,順這兒往東,沒幾步就到!」
「好的,謝謝這位仁兄!」隨後,陶子文就和王之遠離開酒館,去了那家肉鋪。
這家肉鋪的老闆叫樊明,當他看見陶子文和王之遠來到豬肉鋪的時候,他還以為他們是來買肉的,便熱情地上前招呼:「兩位,我這是昨剛殺的豬,您看這肉……」
王之遠擺手道:「我們不買肉!」
「那你們是……」
王之遠道:「我們是警察,是來向你打聽一些事的。」
樊明這才收起他習慣性的熱情與微笑。
陶子文在肉鋪裏巡視一周,然後對樊明問道:「朱大鵬前晚上被人殺了,你知道嗎?」
「知道!」
「聽前段日子,你跟朱大鵬有過過節?」
「他經常買肉不給錢,因為這個,前段時間我們還打了一架!怎麽?你們不會是懷疑我殺了王大鵬?」
陶子文從肉鋪火爐邊的鉤子上摘下一根火釺,翻來覆去地端詳。
(註解:火釺並非火鉗。火鉗是用來夾蜂窩煤的鉗子形狀,而火釺就像是一根頭部帶尖的鐵棍,方便用來疏通燃燒散煤和煤塊的煤爐。)
王之遠看到這根火釺,便隨口道:「這根釺子又細又長,跟咱們想象中的兇器很像啊!」
樊明一聽就有些怕了:「什麽兇器?我不知道你們在什麽!像這樣的火釺,隻要是點爐子的人家都有!」
「是嗎?」
陶子文一問,樊明顯然一愣,隨即就胸有成竹地道:「當然了!不信,你們可以去這條街上任意一戶人家查看!」
陶子文把火釺放回原處:「你放心,我相信你不是兇手!」
樊明稍稍鬆了口氣。
陶子文繼續道:「不過,我還想問一下,除了這條街上的人,朱大鵬還跟什麽人結過仇?」
樊明撓著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都是本買賣,做的都是街坊鄰裏的生意,我認識的也就這條街上的鄰居。」
「老樊,如果您想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希望您能到警察局來找我。我叫陶子文。」
「那一定!一定!」
憨厚的樊明點頭哈腰地一直送陶子文和王之遠走出自家的豬肉鋪。
陶子文和王之遠走在大街上。
王之遠:「子文兄,我看這豬肉鋪的老闆嫌疑最大!」
「怎麽?」
「當我提到那根火釺就是兇器的時候,他的眼神明顯不對。」
「你忘了朱大鵬的老婆孩子嗎?他們好像更怕咱們吧?」
「是。可是豬肉鋪的老闆跟他們能一樣嗎?」
「怎麽不一樣?這些人都是被地痞和警察欺負慣了,處處謹慎微也是正常!」
聽見陶子文不由得感慨,王之遠卻忿忿不平:「哎,別的警察欺負他們,咱們可沒有啊!那老闆幹嘛要怕咱們啊?」
陶子文和王之遠就這樣邊聊邊朝前走去。
辛苦走訪了一,朱大鵬被殺案的謎團似乎一點都沒解開。
下班之後,陶子文和王之遠在一家路邊的露茶館喝茶的時候,王之遠再次抱怨起來:「子文兄,走訪了這一,你有沒有發現,這條街上的每一個人都對朱大鵬恨之入骨,都早就盼著他死了。你朱大鵬這一輩子圖得什麽啊?要我,這朱大鵬也是該殺!」
陶子文知道這是王之遠在泄憤,他便勸道:「王兄,話可不能這麽,我們作為警察,將殺死朱大鵬的兇手繩之以法是我們的責任!」
「這整條街子的人都有殺死朱大鵬的動機,但究竟是誰動的手?」
陶子文根據今的調查結果分析道:「朱大鵬的床高度有一米,殺死王大鵬的火釺也得有一米長。從這點判斷,兇手能舉起鐵釺,正中朱大鵬的心窩,還一擊刺穿五公分厚的鬆木床板,兇手一定身材高大、孔武有力。除了這些,判斷不出別的東西了。」
「想不出來就別想了!」王之遠回頭喊茶館老闆,「老闆,結賬!」
老闆快步走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隊長王君鵬帶著一支警隊隊員從一邊追趕過來。當王君鵬看到陶子文和王之遠,他故意停了下來,來到陶子文和王之遠跟前寒摻他們:「哎呦,這不是陶子文神探嗎?怎麽?案子破了嗎?哥我現在可是去抓『帶刺玫瑰』去了!」
陶子文也不示弱:「王隊長,我這案子怎麽著都有點眉目了,你的『帶刺玫瑰』要是這麽好抓,早就已經落網了!你動動腦子想想,『帶刺玫瑰』這麽好的身手是單靠追就能追上的嗎?」
「你……你……」王君鵬頓時顯得口舌拙笨起來,「我不相信你!你就會動動口舌,咱們倆真刀真槍的幹一架,你絕對打不過我!」
陶子文:「你也就是打架還行!」
王君鵬氣急敗壞,索性,他不再與陶子文爭辯,直接招呼自己手下朝遠處跑去。
剛跟老闆結完賬的王之遠走到陶子文身邊,與陶子文道:「子文兄,王君鵬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我看他今八成又是無功而返!」
陶子文含笑不語地搖了搖頭。
「子文兄,咱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帶刺玫瑰』究竟長什麽樣子?」
「要去你去吧!這麽晚了,我該回家了!」
著,陶子文離開茶館。
「你都不去,我去幹嗎?」
王之遠跟在陶子文的身後,兩人一同朝與王君鵬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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