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毅一行人感到審訊室時,局裡的王法醫已經在現場勘察死者的屍體情況。
「從表面上看,王明揚的死狀符合心臟病突發的情況,但他具體因什麼而死,還需要在我對屍體解剖後再做判斷。」
「王法醫,具體什麼時候能出解剖結果。」鄭毅戴上白手套,和法醫一起蹲在屍體前細細觀察,希望能找出王明揚死亡的蛛絲馬跡。王明揚死亡時估計並不甘心,渾濁的雙眼瞪得老大,似乎在向來者訴說自己的冤屈。
他……死不瞑目。不知為何,鄭毅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悲傷感。他忍不住自嘲一笑,自己竟會為認識不久的嫌疑犯傷感,這簡直不像他的做法。他伸手將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合上,卻在收手時發現了異常。
王明揚的耳廓上,架着一卷像煙一樣的東西。A市的男人都習慣將煙別在耳朵上面,一方面是為了耍帥,另一方面自然是為了騰出雙手。
鄭毅在十幾分鐘前離開王明揚之時,並未看見他的耳朵上掛着什麼東西。再加上嫌疑犯進入審訊室前,全身上下都會被專員搜查,確保不會攜帶傷人的物件,但檢查時警方也並未發現王明揚身上有什麼東西。說明這卷像煙一樣的東西,是在鄭毅走後與王明揚死亡之前這段空隙時突然出現的。加上劉望和何寒文不久前還來此地看過他,它極大可能就是這兩人帶來的。
「鄭隊,打開看看是什麼呀?」楊懷顯然也注意到了它,正欲伸手將它從王明揚的耳朵上拿下來。
「別動!」鄭毅眼疾手快地壓下楊懷的手,「你沒帶手套,還是我來吧。等會送去技術部門那查查指紋,看有誰碰過這個東西。」
竟然是張小紙條,能偽裝成香煙的模樣,製作者可謂是煞費苦心,當然,心思也夠縝密的。若是鄭毅沒注意到,很有可能被其他人當成香煙忽略掉,或者在搬運屍體的過程中不慎掉落在地。
「數字25,加上一個雲朵似的圖案……嘿,這跟案件似乎沒什麼關係啊?」楊懷在一旁撓撓腦袋。
這個圖案……怎麼這麼眼熟?我好像在哪見過。鄭毅死死盯着那塊雲朵,太陽穴隱隱作痛,心裡仿佛有一團迷霧在作祟,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但又蒙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面紗。
「先送去技術部門,看看除王明揚外,還有誰動過這個東西,這樣竟能鎖定送這張紙條的人了。」鄭毅將紙條小心封裝好,遞給一旁的警員,隨後上下搖了搖腦袋,活動僵持許久的筋骨。
「哎……哎等等,鄭隊,你先別動。對對,就是這個低頭的動作。」楊懷驚奇地大喊一聲,怕鄭毅動彈,甚至上手將他的腦袋固定住,把衣服領子往下扒拉了一點,完整地露出鄭毅的後勃頸。
「嘶!你這是在做什麼!」鄭毅正欲抬起頭,給楊懷來個暴擊,卻被楊懷死死按住。
「鄭隊,你看啊,紙條上的雲朵咋和你脖子上的胎記這麼想勒?」
鄭毅心下一驚,隱約明白剛剛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他又掙扎了一下,見掙扎無果後,嘆了口氣,無奈地對楊懷說道,「你這樣讓我怎麼看,它長在我後脖子上,我後腦勺難道長了雙眼睛嗎?」
楊懷訕訕一笑,發覺自己此時此刻的動作有些不妥,連忙放開鄭毅,將手機的照相功能打開。
「鄭隊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樣!」鄭毅接過楊懷的手機,將他剛剛拍的胎記照片和紙條細細比對,不曾想,連雲朵凹凸的幅度都一模一樣,就像印着描繪一般!
「25……我今年不正好25歲嗎?」鄭毅敲響了警鐘,這張莫名出現的小紙條上,竟然都是他的信息。他將目光轉移到王明揚的屍體上,心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這個男人跟他究竟有什麼樣的關係,又是誰將紙條送到王明揚手中的……
五分鐘後,劉望和何寒文一起抵達了審訊室,兩人先後接受警方的審問。劉望選擇第一個回答,在她進去後,何寒文意味深長地叮囑正欲進門的鄭毅,「鄭警官,她可是劉長生劉局長的寶貝女兒,如果嚇着人家,在劉局長面前我可不好交代啊!」
鄭毅聽聞,停頓腳步並回了對方一個不屑的眼神,「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我倒是不知道,劉局長現在的勢力這麼大了。」他冷笑一聲,迅速關上了審訊室的大門。
「鄭隊,我們又見面了呀?」劉望笑眯眯地望着鄭毅,露出甜美的酒窩,看起來一幅乖乖女的模樣。鄭毅顯然不想和她有任何除案件之外的交集,抬頭示意主審訊員開始詢問。
「劉小姐,你和何先生為何來探望王明揚。」
「不為什麼,就是看他可憐。」
聽到這個回復,鄭毅把眼睛迷成危險的一條縫。他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大小姐的脾氣還是這麼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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