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我和韓偉霆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吵。
他以絕食作為威脅,成功讓我搬回了自己的屋子。
但是,我每天必須接受他的監督,喝下一瓶牛奶。
我懷疑牛奶里被他加了別的東西,但是我已經無所謂了。
反正他讓我做的事,我根本無力反抗,只能機械地服從。
我將牛奶一飲而盡,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將他拒之門外。
韓偉霆對我的態度,也恢復了往日的冷漠。
我以為,我的生活會一直這麼糟糕下去。
直到許明星生病。
我的心裡莫名地有些焦慮,我想要盡全力救他。
雖然我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我知道,他是唯一一個對我好卻不帶任何目的的人。
我帶着他四處求醫,韓偉霆始終如影隨形。
他說:「暖暖,我可以給你更好的服務。」
我煩透了他這種自以為是的關心,可是不管我怎麼趕,他都不肯離開。
就這樣,在拖延中度過了半個月。
許明星的身體每況愈下。
他開始走不動路,開始咳血,甚至突然暈倒。
最終,他還是住進了韓偉霆安排的醫院。
可是,不管醫生再怎麼努力,都無法挽回他的生命。
在一個暴雨傾盆的傍晚,他離開了人世。
那天,我沒有哭。
我靜靜地坐在他的病房中,思考着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失去過很多東西,包括自尊,包括尊嚴,包括人性。
但是,我其實不想失去許明星。
因為他,我的人生才有了一絲光亮。
因為他,我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活着。
可是現在,我連最後一個可以失去的人都失去了。
韓偉霆出現在許明星去世的第三天。
他穿着黑色風衣,站在我面前,遞上一瓶牛奶。
我突然間懷疑,許明星的死與他有關。
可是看他的表情,卻又不像。
他走到我身邊,輕輕攬住我的肩膀,試圖親吻我。
我偏過頭去,躲開了他的吻。
我討厭他的觸碰,那種感覺讓我噁心。
「韓偉霆,你為什麼要逼我?」
「我沒有。」他聲音嘶啞。
「沒有?」我冷笑一聲,「沒有的話,為什麼會把我逼到現在這個地步?」
「暖暖,對不起……」
「對不起?」我站起身來,轉身面對着他,「韓偉霆,對不起如果有用的話,那每個人做錯事都可以輕易被原諒。」
他看着我,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他說:「暖暖,我已經在地獄裡了。」
我笑了。
「韓偉霆,你以為這樣就夠了嗎?你以為你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抵消我對你的恨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夠,遠遠不夠。」
「我要帶你一起下地獄,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你為我陪葬。」
我和韓偉霆結婚了。
雖然我們一直都是冤家,但是在這場婚禮上,我得到了所有親朋好友的祝福。
婚後,韓偉霆對我幾乎百依百順,縱容至極。
我說天氣太熱,他就帶我去新西蘭。
那裡有溫暖的冬季,還有終年不化的雪山。
他說:「暖暖,你可以一輩子都待在這裡,我會一直陪着你。」
我隨口抱怨了一句:「這裡太冷了。」
他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不停地給我加衣服,恨不得將我裹成粽子。
「冷嗎?」他握着我的手,不停地哈氣,替我暖手。
我抽回手,淡淡地說:「不冷了,你別離我這麼近。」
他笑了笑,說:「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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