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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18
離開江城兩年後，李如月時常想起那場春雨。
她覺得自己當年真的很勇敢，也偶爾會後悔，想如果當時聽王月明的話，是不是對他影響也不大，自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胡思亂想。
媽媽最近也在抱怨，說張愷的補習課怎麼突然斷了，怎麼都聯繫不到王月明。
李如月替他們說話，說他們可能是有事在忙，心裡卻也有點生氣。
她沒想到王月明現在變得這么小氣，甚至想打電話去質問他。
可等她拿起手機，那股勇氣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李如月突然發現，她已經沒有當初的勇氣和果斷了。
……
張愷第二天匆匆趕到她家，解釋了遲到的原因。
原來他昨天出門的時候摔了一跤，胳膊骨折了，去醫院處理了一下，耽擱了不少時間。
王月明是去接他的路上出事的，本來沒他什麼事，結果對方非要讓他賠錢，他不同意，就被對方纏上了。
李如月聽完，頓時有點內疚。
她沒想到是自己誤會了王月明，還說他小氣。
李母關心道：「那你沒事吧？」
張愷搖搖頭：「我沒事，就是胳膊有點疼。」
「那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張愷笑笑，「我一個大男人，這點小傷不礙事。」
李母點點頭，又問：「那你接下來幾天還能上課嗎？」
「當然可以，」張愷說，「不過我得先去找律師。」
李母瞭然：「是要解決賠償的事吧？」
張愷點點頭。
李母給他寫了張便簽：「這是我認識的一個律師，你可以去找他。」
張愷接過來：「謝謝阿姨。」
「不用客氣。」李母笑了笑，又說，「不過，賠償的事可以緩一緩，上課要緊。」
張愷一愣，下意識看了李如月一眼。
李如月立刻會意：「要不這樣吧，張愷，你先把賠償的事解決了，我們再繼續上課。」
張愷遲疑：「這樣行嗎？」
「這有什麼不行，」李如月笑笑，「我們又不急着這一時。」
張愷聞言，這才放心：「那好，等我解決這件事，我們再繼續上課。」
李如月點點頭。
晚上，李如月正在飯桌上吃飯，突然聽見媽媽說：「小月，你同學不是受傷了嗎，你不打個電話問問？」
李如月愣了一下：「……啊？」
李母看她：「啊什麼啊，同學之間互相關心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李如月抿了抿唇：「……哦。」
她猶豫着拿起手機，撥通了王月明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
王月明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有點低，有點啞：「餵。」
李如月捏着手機：「你……你還好嗎？」
王月明：「沒事，死不了。」
李如月：「……」
她沉默了一下，又問：「你怎麼會突然出事呢？」
王月明淡淡道：「去接張愷的路上，被一輛車颳了一下。」
李如月皺眉：「那對方怎麼還要你賠錢呢？」
王月明語氣平靜：「他說是我突然變道，才導致他撞上來的。」
「怎麼可能！」李如月氣憤，「明明是他自己技術不好，怎麼能怪你呢？」
王月明輕笑：「無所謂，反正我也沒吃虧。」
李如月擔心：「那你要住院嗎？」
王月明：「不用。」
「真的嗎？」李如月不放心，「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去看你。」
王月明突然沉默。
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開口：「……你想來看我？」
李如月遲疑：「……可以嗎？」
王月明：「……可以。」
李如月：「……」
她頓了頓，又問：「你在哪個醫院？」
王月明：「市人民醫院。」
李如月：「幾號床？」
王月明：「302。」
李如月：「好，那我明天去看你。」
王月明：「……嗯。」
李如月剛想掛電話，王月明突然叫住她。
「李如月。」
「嗯，怎麼了？」
王月明沉默了一下，聲音低了下來：「……你還喜歡我嗎？」
李如月愣住了。
她拿着手機，半天說不出話。
王月明也不催她，安靜地等着。
過了很久，李如月才找回聲音：「……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王月明輕聲說：「因為我想見你。」
李如月的心跳突然加快。
她握着手機，不說話。
王月明：「李如月，我很想見你。」
李如月抿了抿唇，儘量保持平靜：「……我明天就去。」
王月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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