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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韓知城站在陽台上，看着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抱着自己喜歡的巧克力。換作以往，他一定會開心地飛奔下去迎接心上人，可是現在他只能定在陽台上，看着樓下的柔情蜜意。
李旻浩是牽着金昇玟的手回來的，在韓知城的眼裡刺得很。
這意味着什麼，韓知城也知道。
今天是李旻浩的生日，對於李旻浩來說重要，對於金昇玟來說也重要的日子。
韓知城曾暗自不滿於金昇玟的記錄日期軟件里，名為「哥生日」的標籤被置頂，而自己只能屈居第二。
金昇玟當時哄他，說只是哥哥而已。
那現在呢？
韓知城看着李旻浩親了金昇玟的側臉，捏了對方的臉頰，笑得幸福的樣子，仿佛瞬間就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呵……」
韓知城自嘲地笑了一聲，原本信心滿滿的鬥志也在金昇玟主動靠在李旻浩的懷裡而被當頭一棒。
金昇玟選擇了李旻浩。
韓知城不想承認，鼻子開始酸澀起來，眼睛一眨一眨的，想要把眼淚忍回去。幸好直到樓下的人分道揚鑣，他的眼淚也沒有流出來。
「知城，金昇玟找你。」
韓知城靠在陽台上，看着暗沉下來的天空，眼神漫無目的，還是室友突然響起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腦神經敏感捕捉到關鍵詞。
金昇玟。
韓知城幾乎下意識地轉身，直奔門口，卻在見到門外抱着巧克力站着的金昇玟時，腳步慢了下來。
金昇玟的左手還戴着他送的手鍊，那上面的配飾都是韓知城親手挑選、串連起來的。可剛才，金昇玟戴着手鍊的手是被李旻浩牽着回來的。
韓知城的腳步在距離金昇玟半米不到時停住了，若是往常，他恨不得自己上去抱住對方。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韓知城失去了身份，沒有了理由。
「知城……給你。」
金昇玟看着韓知城晦暗不明的眼神，心下一顫，避開了對方的視線，把懷裡抱着的巧克力遞給對方。
韓知城沒接，僅僅過了幾個小時，這盒巧克力在他眼裡變質了。
原本韓知城是想要通過巧克力來製造跟金昇玟見面的機會，順便看看對方還記不記得自己的喜好。而現在這盒巧克力仿佛成了金昇玟給他的最後一點溫柔，接過了就要面對金昇玟和李旻浩的戀情。
金昇玟的手一直沒動，保持遞東西的姿勢，眼神落在韓知城的白襯衣上。這件衣服當初韓知城跟他表白的時候也穿過。
好快啊，一年多的時間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韓知城到底沒忍心讓金昇玟一直舉着，一把拿過了巧克力，看了一眼對方，把巧克力放在柜子里，走到門外，把門帶上了，握住了金昇玟的手。
金昇玟跟着韓知城來到了校心湖，他們重逢那天來過的地方，同樣的地方，心境卻大相徑庭。
「謝謝。」
在金昇玟還沒想好怎麼和韓知城說時，韓知城突然的一句話讓他的心顫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向對方。
「謝謝你給我帶巧克力。」
韓知城是笑着說出這句話，箇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金昇玟聽着不舒服極了，這不是韓知城的本心。
韓知城應該生氣，應該質問他，應該有情緒，至少不是像現在一樣平靜。
可金昇玟又轉念一想，這樣不好嗎？
「你和他在一起了，對吧？」
韓知城想了想，還是決定給自己一個了斷，在金昇玟從自己身上移開視線的時候，緩緩開口。
金昇玟被韓知城握住的手顫抖了下，而往常會安撫自己的手今天卻無動於衷，連同韓知城在夜裡的臉龐，逐漸被冷卻下來。
「嗯....."
金昇玟點了點頭，心情卻複雜起來。或許他應該慶幸韓知城問出這句話，讓他減輕了負罪感，可為什麼真聽到了這句話以後，卻更加難受了。
韓知城聞言笑了一下，轉頭看向金昇玟，握住對方的手收了回來，看着一直喜歡的少年，無視心口被凌遲的痛楚，送上自己的祝福。
「挺好的......」
原本以為祝福就是簡單的一句話，可是韓知城開口後，卻發現自己說不出那句「祝你們幸福」，甚至自私地都說不出那句「祝你幸福」。
但是這是金昇玟的決定，韓知城選擇尊重。
金昇玟的視線落在校心湖平靜的湖面上，沒有回頭，眼睛卻酸澀起來，韓知城說出的這句話不知為何正正好地扎在他的心上，可他只能任憑風拂過，吹亂水波蕩漾，消散後，淹沒所有傷痛。
「明天我早上我就不等你了，嗯......」
韓知城看着金昇玟的側臉，笑着把對方因風吹亂的碎發理好，最後一次摸了摸對方的頭。
你轉不過來看我也好，可以讓我少一點留戀。
「要幸福啊，再見。」
韓知城覺得今天的風真大，吹得他眼睛疼，眼淚都快出來了，不能再這樣了。他是跑着離開這裡的，生怕多看一眼，晚風就會逼迫他獻上眼淚。
金昇玟沒有回頭，眼角落下了一滴淚，韓知城還是對他說了再見。
「昇玟啊，我們之間不要說再見噢。」
「為什麼？」
「因為我們每天都在一起，再見是給需要離別的人說的。」
韓知城在夕陽的餘暉里捧住金昇玟的臉，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阻斷了告別的話語。
那時候意大利的太陽落山總是很早，而韓知城不想和金昇玟告別，即使只是相隔一個房間，轉學後也是。
這次是韓知城先說了「再見」，主動離開了。
李旻浩看到金昇玟走出來時，首先就注意到了金昇玟沉重的眼袋，皺了下眉頭，不過礙眼的人沒出現，讓他鬆了一口氣，想來金昇玟已經告訴他了。
金昇玟神情恍惚地走出宿舍，走過拐角處撞到了一個人，正下意識地想要抬頭道歉，卻看見了李旻浩笑意盈盈的眸子。
「哥，你怎麼來了？」
李旻浩看着金昇玟猛的一下睜大了眼睛，像一隻受驚的狗狗，好可愛，嘴角的笑意不由自主地加深了。
「來接小狗啊，怎麼，才在一起一天，你就嫌棄我了？」
金昇玟聽着李旻浩調侃的話語，臉上浮起幾片紅暈，磕磕絆絆地解釋道，心裡卻突地沉重起來，連帶聲音也低沉下來，也不知道在跟誰確定，重複了兩遍。
「沒有……沒有……」
李旻浩似乎比金昇玟能更快適應身份的轉變這個事實，就像金昇玟知道李旻浩真的喜歡自己時一樣，讓他不知所措。而他依然選擇了接受。
「好啦，一起吃早飯吧。」
李旻浩以為金昇玟是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語氣溫柔下來。
金昇玟僵了一下，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
李旻浩牽金昇玟的左手時，發現昨天還在的手鍊，此刻不在手腕上了，眼睛眯了一下。
沉重的眼袋，突然不見的手鍊，若隱若現指向一個方向。
李旻浩看着金昇玟，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問，牽着對方一起走向了食堂。
至少他們現在是在一起的情侶了。
李旻浩現在回想起昨天，依然會有一種翻湧上來的緊張感。他第一次害怕被拒絕，尤其對面是金昇玟。
換作十八歲以前的李旻浩肯定會嘲笑現在的自己，居然會因為金昇玟而緊張。
可是有句話說得好，喜歡會讓人變得小心翼翼。
金昇玟沉默了很久，一直低頭看桌面。就在李旻浩以為金昇玟不會答應的時候，對方抬起頭點了點頭，溫聲細語說句好，心臟的跳動好像突然活了過來，一下下跳動證明這一切是真的。
李旻浩牽過很多次金昇玟的手，只是從來沒有像昨天一般，心動又小心翼翼，緩緩勾住對方的小指，進而一點一點占據手心的溫熱。
十九歲的生日願望和二十歲的生日願望都實現了。
所以當金昇玟提出要買巧克力時，李旻浩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甚至還要主動付錢，只是在小狗執着下放棄了。
金昇玟抱着巧克力鼓嘴的樣子好可愛，乖乖地牽着手跟自己走的樣子好可愛，突然被喊名字時懵懵的眼神的樣子好可愛。
李旻浩覺得自己以前怎麼這麼不長眼，竟然現在才發現金昇玟的可愛之處。
金昇玟看着李旻浩給自己買早飯的身影仍然覺得一切好不真實。
金昇玟和李旻浩在一起了。這個陳述句似乎只會在金昇玟的夢裡出現，而現在光明正大地擺在眼前。
可金昇玟沒有預想的欣喜若狂，也許是身份轉變得太快了，反應不過來吧。
金昇玟想，是自己的問題。
昨天的告白對金昇玟來說是意料之中的意外吧。
李旻浩對他的態度若即若離的，他總是抓不穩，在喜歡與不喜歡的天平之間自己加減砝碼，去找一個平衡。而昨天，李旻浩自己把所有的砝碼堆在了喜歡的一側，讓天平徹底失衡。金昇玟只需要選擇接受或者不接受。
「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這句話，此刻想來，金昇玟依然會心頭一顫。
曾經他所期許的事情，現在成為了現實。
如果是十六歲滿腔熱忱的自己，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點頭，而十九歲的他卻下意識地低頭了。
這意味着什麼，金昇玟明白。
需要一個答案來理清他的情感。
金昇玟好像從來不敢讓李旻浩傷心，也不想對方多等自己幾秒，所以哪怕只是幾分鐘的猶豫，感覺到對面的長久注視，抿了下唇，抬起頭做了決定。
那就在一起吧，不要留下遺憾了。
金昇玟在李旻浩緊緊抱住自己時，靠在自己希冀很久的肩膀里這樣想道。
「旻浩哥，你所有的願望都會實現的！」
小時候，每次李旻浩過生日，金昇玟總在他許願後這樣說。
「那當然！」
李旻浩傲嬌又藏不住笑地回應。
金昇玟看着買好早餐的李旻浩，一步一步走過來，笑了起來，眼眶濕潤起來。
旻浩哥，你的願望實現了，如果你的願望與我有關。
韓知城趴在教室的最後一排，眼神卻控制不住看向第一排的金昇玟。
即使說了告別的話，韓知城卻還是習慣地找金昇玟的身影。
金昇玟摘掉了手鍊，韓知城看到後，眼眶差點紅了，又覺得自己矯情。他們形同陌路了，金昇玟現在是李旻浩的男朋友了。
韓知城在和金昇玟告別後的第二天早上，在金昇玟的宿舍面前站了好久，最後還是轉身走了。
慢慢習慣就好了，就像一年前他們離別後，他不也在意大利一個人活得很好。
只是時間問題，都會過去的。每當韓知城捕捉到金昇玟的身影難過時，不斷這樣安慰自己。
只是初戀而已。
韓知城自嘲地笑了一下，比不過十多年的感情的。雖然他從來不相信什麼時間決定感情的爛話。
可這一次，韓知城只能默認了。
韓知城想要收回視線時，與回頭的金昇玟四目相對，一時之間愣住了。
金昇玟就這麼看着韓知城，直到韓知城反應過來，低下頭去。
低頭後，韓知城又有點不甘心，小心地抬起頭，第一排的人已經轉回去了。
韓知城的眼神黯淡下來，說不上是什麼感受，靠在臂彎里，一隻手按在心口上。
金昇玟趁着上台展示，偷偷望了一眼最後一排，那個戴着鴨舌帽的少年低着頭，無法看到他的眼睛。
那雙明亮閃光的眼眸，金昇玟好想再看一次。
剛才他們對視那一刻，韓知城的眼神無光，人也看起來憔悴了好多。金昇玟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回頭，只是下意識地回過身，直到視線相觸，心被刺了一下，眼神也忘記移開了。
反倒是韓知城立刻低下頭了，金昇玟愣了一下，也轉了回去，神思卻被帶走了。
金昇玟把資料發到最後一個的韓知城那裡時，教室和走廊喧鬧起來了，全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對話聲，下課了。
他們好像脫離了這個世界，自成一個結界，在金昇玟伸出的手，在韓知城抬頭的注視，時間被按停了。
離得近了，金昇玟發現韓知城瘦了，僅僅過了兩個月，臉頰肉都快沒了。
金昇玟以前總是出其不意地戳一下韓知城的臉頰肉，在對方用圓圓的眼睛看向自己時，滿足地笑起來。這樣的韓知城真的好可愛。
韓知城知道金昇玟喜歡後，鬧彆扭時，就會拉金昇玟的手戳自己的臉，哄他別生氣。
空氣靜得過分，只有彼此的呼吸。
金昇玟剛想要開口，就被後門口的聲音打斷了。
「小玟......"
韓知城順着金昇玟的視線移動，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李旻浩。
金昇玟的手本來還握着資料，在看到李旻浩後的下一秒被抽走了，驚慌地轉過頭。
韓知城把資料圈在手心裡，徑直從金昇玟的身邊經過，離開了教室。
金昇玟看着韓知城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還沒回過神，就被一抹溫暖環住了，下巴靠在對方的肩膀上耳邊是溫熱的吻。
「小玟，我來接你了。」
李旻浩想過來等金昇玟的話，會見到韓知城，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換作以前，李旻浩會直接進去，拉着金昇玟的手，挑釁一下就走。
而現在，李旻浩不只是金昇玟的哥哥了，更是金昇玟的男朋友。有底氣，但更需謹慎。
韓知城的眼神望過來時，李旻浩以為會看到落寞挫敗，可只是出其意料的平靜，離開也是，根本沒看他一眼。
反倒是金昇玟眼神里的晃動，視線的追隨，讓李旻浩感到不安。
李旻浩以一種曾經自己為之唾棄的方式去解決這個問題，一如這一個月以來，那就是保持沉默，不去過問。
金昇玟聽見李旻浩的聲音，閉上眼，眼淚落下了。
「哥為什麼不問我呢？」這可不像李旻浩的作風。
李旻浩在退讓，金昇玟感覺到了。仿佛有什麼銬住了李旻浩，束縛着他，讓他變得不像自己了。
李旻浩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呢。金昇玟在半個月前和李旻浩約會後，看着對方逐漸遠去的身影想道。
他可是李旻浩，是金昇玟追逐了十多年的哥哥，是永遠有赦免權的人。
金昇玟曾經以為自己足夠了解李旻浩，可直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看到對方耳骨上突然多出來的兩個耳洞，緩緩收回了視線。自己怎麼能一年多都沒發現呢。
而李旻浩似乎也不記得金昇玟不愛吃甜食的事情，或者是記得，卻不再開口問他了。
金昇玟想起那盒鎖在柜子里的巧克力，李旻浩這麼聰明的人居然有一天也會因為他犯傻。
「問什麼？」
李旻浩的身體僵硬了下，抱住金昇玟的力度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幾分，裝作坦然自若地開口。
「哥，為什麼要因為我這樣呢？這明明不是李旻浩的性格啊......」
金昇玟的眼淚直淌淌地砸在地面上，帶着哭腔的聲音刺着李旻浩。
「小玟......"
李旻浩捧住金昇玟的臉，慌亂地給對方擦眼淚，而眼淚似乎斷不了般燙着手指，直抵心臟。
金昇玟淚眼朦朧，李旻浩溫柔心疼的眼神跟初中自己摔倒後，給自己上藥的時候一樣。那時候金昇玟想着多看幾眼李旻浩，心動着沉淪着，忘了腿痛，而現在好像只剩下痛苦了。
「李旻浩從來都不是膽小鬼啊......"
金昇玟撥開李旻浩的手，自己擦乾了眼淚，直直看着神情恍惚的李旻浩。
李旻浩頓了一下，收回手垂在身側，第一次主動避開了金昇玟的視線。
真是膽小鬼啊，李旻浩自嘲道。
李旻浩怎麼會感覺不到金昇玟的反常。他們待在一起的時候，金昇玟的眼神里總有一種悲傷，雖然自己說什麼都答應，但笑起來的樣子卻格外的牽強。
他極力避免自己往不好的地方想，金昇玟需要適應，只是還沒磨合好，不是不合適。
「李旻浩，我不喜歡你了。」
直到金昇玟神色冷靜地說出這句話，李旻浩才發現自己忘記考慮一件事情了。
那就是金昇玟會不喜歡他了。他所有設想的前提被推翻了。
李旻浩的眼神瞬間驚慌失措，想要抓住金昇玟的手，想要質問對方，卻在金昇玟往後退了一步後，只能抓着自己的衣角，跌坐在桌子上，聽着金昇玟猶如審判的話語。
「哥應該沒想到有一天我會主動說出這句話吧？」
相比之下，金昇玟卻覺得輕鬆了好多，嘴角微揚，理清所有的感情。
「以前我總是喜歡追着哥，就算哥不喜歡我，只把我當弟弟，我也不知道放棄。我總是覺得萬一呢，萬一李旻浩會喜歡我呢？現在想想，我當時也挺傻的。但是......"
我沒想到李旻浩真的會喜歡我。
金昇玟沒有說出後面那句話，努力忍住翻滾上來的眼淚，吸了吸鼻子。
「以前我總是在想，是不是只有我會喜歡一個人會變得小心翼翼，變成一個膽小鬼，但沒想到哥也會啊......"
金昇玟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一下，看着低垂着頭的李旻浩，深吸了一口氣，抱住了對方。
」但我不想哥不自在，也不想你不自在的原因是我。我不後悔喜歡過你，也感謝你的告白。所以......."
「哥，我們分手吧。」
李旻浩的眼淚落在金昇玟的肩膀上，第一次沒有控制自己的情緒。
李旻浩是個會隱藏情緒的人，不願流露出有關痛苦的一絲一毫，隱忍克制，連眼淚都要拼命收回去，不讓流出來的。金昇玟知道，也很心疼。
而現在李旻浩靠在金昇玟的懷裡哭，金昇玟還是心疼的，只不過不是戀人的那種，是弟弟。
因為和李旻浩談戀愛了，金昇玟才明白了自己的情感。
金昇玟或許早就放下李旻浩了，可能是缺憾蒙蔽了自己的心，誤以為對年少心動的人仍留有愛慕。
李旻浩靠在金昇玟的懷裡，悔恨、不知所措、悲傷以及其他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只能化作淚水。
「對不起......"
李旻浩意識到的太晚了，以為一切都來得及，金昇玟永遠不會喜歡別人。其實是他太狂妄自大了。在看到金昇玟的身邊有別人出現過時，還覺得自己可以贏，卻沒有考慮金昇玟的感受。
在金昇玟這裡，李旻浩是有無限被包容和赦免的權利。而李旻浩給金昇玟的是不斷的讓他去適應自己。
放棄喜歡李旻浩，可以適應；在一起當情侶，可以適應。都是李旻浩的自以為是，而非金昇玟的意願。
金昇玟搖了搖頭，溫柔地擦去李旻浩的眼淚。
「哥沒有做錯什麼，不需要道歉。」
錯過了相愛的機會，那就是錯過了。
金昇玟看着李旻浩精緻的臉，漸漸把目光落在對方右耳骨的兩個耳洞。李旻浩養這兩個耳洞一定很痛吧，會難受得發炎嗎。
李旻浩從來是意志堅定的人，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金昇玟摸了摸李旻浩的臉，語氣平靜。原來真正的放下是平靜的斷舍離。
「哥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對了，其實我以前不喜歡吃甜食......"
李旻浩看着金昇玟走遠的身影，聽着曲終人散的最後一音，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喜歡巧克力的是韓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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