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不着裡衣,緊抓着自己身上唯一的、並不合身的褻褲,晏至跪在我廂房門口。
我見懲罰不夠,往他身上到了一壺酒:「等酒幹了,你再起身。」
晏至跪謝於我:「是……主子……」
官學開課,晨醒昏定,都派了侍女前來監督。
我忍着早起的脾氣,從主母廂房走出,看着一直跟在我身旁作記的侍女問道:
「你整日跟我,若是我把你殺了,會怎樣?」
那侍女笑容不變,從容着說:「回華司言的話,您若殺我,明日應有新人來。」
這侍女懂規矩,知道身距我一丈遠,幾日相處下來我也習慣了她的作風。
「那算了。」我擺擺手:「官學的侍女里你還算好看。」
今日入學,常與我同位的人坐了別的去處。
我問他:「你怎麼還離經叛道?」
那人攤手:「對不住了,我有了書童陪伴。」
說着,一俊俏的小少年提着木盒從廊道跑來。
蘇讓招了招手:「扶義,這呢!」
扶義聽話,跪坐在蘇讓身旁。
我與此人相熟,他卻不敢看我,更多的,也是跪坐在一側給世子侍奉。
世子尊貴,生來就有的特例比我都多。
本想帶着晏至來陪讀,剛踏門檻,就被夫者勸退。
給出的理由也不堪入目:「官學不收感官不全之徒。」
沒辦法,我也只得獨善其身。
若是晏至在,想必,他也會跪在我腳旁陪着我。
再次一點,官學長廊上,他也能站在那等我回家。
我心裡一陣酸楚,可能是遇見故人心生厭,可能是孤身站在鬼門關。
不過,我還是嘴毒道:「蘇讓,你敢在學堂里吃東西,小心我一鞭抽的你找不到北。」
「北呢?」蘇讓咬了口燒餅:「我還真不識北。」
「你!」我從腰間抽出鞭子,準備和燒餅一決高下時候,夫者來了。
見狀,我只得收起鞭子,聽夫者授學。
回到將府,我從馬車下來,晏至正跪在將府門口等我喚他起身。
「晏至,回去收拾收拾。」
我看天色極好,也是一時興起。
我輕踹他膝蓋:「今日休學早,我帶你去買身衣裳。」
晏至扶着膝蓋起身:「是。」
君都里,最大的成衣鋪在郊外,騎馬也要一個時辰才到。
馬車不算太大,除去座榻,也只有三尺見方。
晏至跪在我身前為我揉腿,道路通順,我也舒服地閉眼假眠。
突然,馬車急停,我撐着車壁才緩些沒有衝撞出去。
不過晏至無用,車停的一瞬間緊忙抱着我的腿,生怕自己被甩出去,拽得我小腿生疼。
「廢物。」
我踢開他,等馬夫掀簾謝罪。
等了半晌,都沒有動靜。
我讓晏至出去看看,又想起他是瞎子,重嘆一聲,親自走出馬車查看。
馬夫已死,被橫刀劃開了脖頸,鮮血還在湧出。
但見四周無人,橫刀已然落地。
我還欲試探馬夫鼻息,一支弓箭飛來,我連忙揚鞭甩開。
「晏至,好好跪在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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