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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老板當時就想著,反正人撞成這樣,估計也活不成。趁著沒人看見,趕緊跑吧!
於是,他拿著那包錢肇事逃逸。為了躲避路口監控,甚至特意從附近鄉下繞了一大段路才回到主幹道。驚魂不安的回到家裏,溫老板顫抖著打開那個包,從裏麵拿出了五萬多元。而除了錢之外,包裏還放著一根金項鏈,一枚金戒指,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
那時候,商鋪的房東剛吐露想賣鋪子的意思,溫老板手頭正缺錢,這五萬多塊雖然不是很大一筆錢,但好歹能解燃眉之急。至於金項鏈和戒指,他考慮再三,還是沒敢賣出去。畢竟不知道這東西什麽來曆,生怕會被人發現找上門來。
所以錢自己拿著,項鏈什麽的,都送給老婆。他老婆也是個粗心的女人,竟然不覺得男人無緣無故買條舊項鏈回家有什麽不妥,反而很是高興的帶上了。
而他也從新聞上了解到,當天自己並沒有直接撞死那個男人,但因為夜晚天氣太冷,那附近又很少有人出沒,所以第二天男人被發現的時候,已經瀕臨死亡。在醫院搶救一天一夜,最終還是沒能救過來。
溫老板聽到這個消息後,每天寢食難安,夜夜都做噩夢,夢見那個男人來找自己尋仇。
為了讓自己逃脫罪責,他開著帕薩特撞在石頭上報了保險,然後把車頭重新修一遍。如此一來,就算警察查到他頭上,也找不出證據。溫老板自認這件事已經做的天衣無縫,但對撞死過人的車子,還是心裏有些膈應。所以他想把車賣掉重新買一輛,恰好又看到那輛死過人的寶馬。
於是,就把這輛凶車買下來,又找寺廟的和尚,同時對兩輛車一起超度。而讓他惶恐的是,寺廟的和尚不知為什麽,偏偏選擇當初他撞人的那條路做法事。溫老板嚇的要死,雖然和尚信誓旦旦的說沒有問題了,可當晚,他還是出了事。
隨後,就找到我這裏來,請阿讚洞幫忙解決。
阿讚洞從車上找到的錢包,就是那位死者的。怨氣附著在錢包上,一直沒有散去。阿讚洞覺得,溫老板之前沒有遭到惡靈騷擾,應該是這靈還沒產生太多力量。可之後的超度,又把它帶回死去的地方,於是惡念叢生,變得異常凶猛。
相比阿讚洞的專業,我更在乎的是溫老板本人。一開始還覺得這人不錯,熱情豪爽,不像個奸詐的小人。可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那麽惡毒的事情。
溫老板開著車,緊張又悔恨的說:“我也是急著買那兩個鋪子,又覺得事業剛起步,如果就這樣蹲了牢獄,一家老小怎麽辦?我沒想到他能撐那麽久,還以為當場就撞死了……”
“如果你知道他能救過來,也不會去救,因為你已經被利益蒙蔽了雙眼。”我冷聲說:“給死人償命需要錢,但人人都知道,養一個殘廢的活人,可能要花更多的錢。你選擇肇事逃逸,就已經說明了當時的想法。”
溫老板沉默十幾秒,然後重重歎口氣,說:“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但是,老婆孩子都是無辜的!我不求你們放過我,或者幫忙隱瞞這件事,隻求把我家人救出來!他們什麽都不知道,真的!”
我確實有撒手不管的想法,對這樣品德敗壞的人,同情就是害人。但想想幾日前在菜市場辛辛苦苦送貨的小夫妻,他們看起來很麵善,也很老實。我相信,他們是不知情的。如果因為溫老板的過錯受到牽連,確實很冤枉。
考慮一番後,我對溫老板說:“幫你可以,但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溫老板連連點頭,說:“您說,您說,別說兩個,二十個我都答應,隻要能救我家裏人!”
我說:“第一個條件,這件事解決,你必須去自首,並盡力補償死者的家人。”
溫老板沉默不語,從他的表情來看,應該是不願意的。我很清楚他的想法,肇事逃逸,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的事業垮掉。如果去自首的話,就等於當天白跑了。他心裏糾結,是很正常的。但我不會給他糾結的時間,直截了當的說:“不願意我就下車,有能耐你就再找個阿讚幫你!”
半分鍾後,溫老板還是沒有停車。他緊緊抓著方向盤,捏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良久後,他終於點頭,說:“我答應你們,事情一了就去自首,無論他們家有什麽要求,隻要能滿足的,我都會答應!”
我嗯了一聲,接著說:“第二個條件,無論對任何人,都不要提起我,更不要提起阿讚師父。我們不想把這件事的影響擴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可以了。”
這個條件倒算不上為難人,溫老板點了頭,也答應下來。
之所以提出這種要求,隻因為我覺得幫他就等於人生有了汙點,好似那些電影中為惡霸打官司辯護的律師一樣。我不喜歡那樣毫無原則的律師,自然也不想讓自己也變成那樣的人。
寶馬車雖然撞過,但整體性能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城市裏的燈光,足以照亮路麵。不多時,我們到了菜市場。溫老板嘎吱一聲把車停在鋪子前,跳下去就一邊敲門一邊大喊老婆孩子的名字。我這才知道,他們家就住在店鋪上的那一層,上下已經打通。
喊了半天,屋子裏也沒人回答,溫老板急的直踹門。等到我問他有沒喲鑰匙的時候,才想起來鑰匙就掛在自己腰間。他一拍腦袋,趕緊拿鑰匙開了門衝進去。
我和阿讚洞緊跟其後,一進門,便感覺到一股陰氣在四處亂竄。樓上的房間裏傳來孩子哭聲,溫老板大急,趕緊跑上去。
我們到樓上的時候,看到地上有血,一名中年婦女倒在地上。溫老板差點嚇昏過去,當場癱軟在地。我皺起眉頭,走過去看了看那婦女的情況,發現她一臉痛苦,脖子上有被人掐過的痕跡,臉色也有些淤青。最駭人的是,她的無名指不知被什麽東西弄斷,裂口參差不齊,血流的到處都是,看起來很是嚇人。
從脈搏和臉色來看,應該是驚嚇過度加上疼痛導致暫時性休克,我讓溫老板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然後和阿讚洞朝著孩子大哭的房間走去。
房間是反鎖的,擰了兩下沒反應後,我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上去踹門。好在這裏的房子老舊,門鎖也是老式的那種木框,十幾下後,房門歪歪斜斜。阿讚洞過來用力一推,就給推倒了。
這時候,我看到屋子裏一片狼藉。地上躺著一個年輕的女人,而之前見過的溫老板兒子,則雙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嘴裏含糊不清的像在說著什麽。
他們的孩子不過三四歲,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眼見父母“打起來”,就站在牆角嗷啕大哭。
我沒有猶豫,趕緊上前去拉。那年輕人回頭看我一眼,眼神異常凶惡,血管和青筋布滿整張臉,似隨時要爆出來。那可怖的模樣,令人心驚。他隨手一甩,便將我打翻在地。這時候,阿讚洞走過來,直接掏出滅魔刀。
麵對強大的黑衣法師,這個被附靈的年輕男人終於想起什麽叫恐懼。他迅速站起來,一邊後退,一邊衝阿讚洞大叫。他嘴裏不斷噴出血沫,我隱約看到,半截手指頭在裏麵來回攪動。難怪外麵的中年婦女,手指傷口那麽不整齊,原來是被硬生生咬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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