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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江給程秋亦和柳舒晗安排了緊挨著的兩間客房,柳舒晗上樓後沒回自己房間,和程秋亦一起進了她的臥室。
“說吧。”柳舒晗坐在床邊翹著二郎腿,雙手抱胸板著一張臉,頗有幾分氣勢。
“說什麽?”程秋亦順勢坐在柳舒晗邊上,手自然地抱住她的腰。
“說說你的秘密,程秋亦,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你怎麽和秦老師關係這麽好?為什麽你要叫他師父?那個葉淨又是誰?”柳舒晗推開程秋亦,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大堆。
程秋亦靠在床頭思索很久,才緩緩開口,“秦江是從小教導我的師父。
“師父才學淵博,若非我母親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會答應親自教導我。後來程家有仇家尋仇,我母親怕我遇到危險,z市又是她娘家的地盤,這才把我送到z市來躲災。為了以防萬一,師父也跟了過來,名義上是老師,實際上是為了暗中保護我。
“隻是我沒想到他這老師一當就是這麽多年,以他的才學,當真大材小用了。”
“那葉淨呢?”
“葉淨……”程秋亦眼神微暗,“葉淨的母親和我母親是至交,我母親待她如同親生的女兒,於是讓她同我一同在師父這裏學習,她比我大兩個月,因此做了我師姐。”
“沒了?”
“沒了。”
柳舒晗才不信程秋亦這半真半假的鬼話,她當自己一個晚上都是瞎的麽?就葉淨對程秋亦那個殷勤勁兒,說她沒有圖謀,傻子才信。
“程秋亦,你別想糊弄我,那葉淨分明對你分明就是心懷不軌!還有她提到的五年前是怎麽回事?你和她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往事,今天都得給我說清楚嘍,漏了一件我惟你是問!”
柳舒晗在程秋亦麵前難得硬氣一回,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程秋亦,張牙舞爪故作凶相。
程秋亦攔腰抱住柳舒晗,讓她跌坐在自己大腿上,“舒晗,葉淨和我的確有過節。”
柳舒晗回身勾著程秋亦的脖子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舒晗,你在c市,沒聽過程家也該停過葉家,或者現在不這麽叫了,現在叫葉氏。葉淨是葉氏的董事長。”
葉氏的名頭柳舒晗聽過幾次,都是偶爾和工友胡扯時提起的,隻知道這個企業很大,具體有多大,她一個普通老百姓,不過是管中窺豹,人雲亦雲罷了。
“你說的……是那個葉氏?”柳舒晗吞了口唾沫。葉淨這女人一看就不好招惹,沒想到這麽有本事。
“就是那個葉氏。”程秋亦點頭,“外人看著葉氏雖然大,其實權力都分散在幾個元老手裏頭,五年前葉淨剛接管葉氏時不過是個傀儡,她當時想和我聯手把葉氏的實權集中到自己手上,被我拒絕了,一直懷恨在心到今日。”
柳舒晗不解:“她為什麽非得找你?”
“那時她初出茅廬,又是一介女流,能幫她的除了我好像也沒別人了。”
程秋亦說到這裏,柳舒晗仍舊是不解,她從前隻當程秋亦是個有錢人,從沒考慮過有錢人之間的彎彎繞繞這麽深。程秋亦把她和葉淨的關係說得高深莫測,柳舒晗總覺得沒那麽複雜,可她又覺得也許是自己腦子不夠理不清這之間的勾心鬥角,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隻好道,“你們都是聰明人,我腦子笨,搞不懂。”
程秋亦笑著往後仰,連帶著柳舒晗一起仰倒在大床上,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吻著她的鼻尖道,“我們這些人都是自作聰明,你不一樣,舒晗,你是大智若愚。”
柳舒晗怒了,推了一下程秋亦,“滾!你才愚!”
程秋亦笑著抓住柳舒晗的手,“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師父家的床軟得很,我們應該先試試……”
程秋亦“試床”的興致正高,門外管家敲著門道,“秋亦小姐,老爺請您過去有要事相商。”
柳舒晗和程秋亦兩人都是一陣失望,程秋亦沮喪地埋在柳舒晗的脖子裏歎氣,“師父他老人家真是不解風情,不知道*一刻值千金麽?”
“好了,秦老師找你肯定是有要緊事,你快去吧。”柳舒晗安慰道。
程秋亦故意舔了舔柳舒晗的後脖子根,在她耳邊道,“晚上回來再收拾你。”
程秋亦走後,柳舒晗臉上才浮現出擔憂的神色。程秋亦瞞著柳舒晗的事太多,可她自己不願說,柳舒晗不敢問。柳舒晗有些自責,如果程秋亦愛上的是一個和她自己能力相當的人,她們可以一起麵對更多事,而不是像柳舒晗現在這樣,需要被程秋亦護在自己的羽翼底下。
秦江在書房裏等程秋亦,程秋亦進去時他正在看一本相冊,距離太遠,程秋亦看不清相冊裏的照片是什麽,隻看出都是些發黃的老照片。
“師父,您找我?”
秦江收起相簿,點頭,“坐。”
程秋亦坐下。秦江為人嚴厲,程秋亦在他麵前不敢放肆,端正坐好,兩隻手虛握著放在桌子上。
秦江端詳了程秋亦一會兒,才道,“你長得一點都不像你媽媽,可這性子倒是像了十成十。
“可惜她去得早,看不到你如今的成就。”
程秋亦自嘲,“師父見笑了,我現在哪有什麽成就?要是母親還在世,見我這般兒女情長,恐怕要打斷我的腿。”
“她當年一門心思栽培你,本意是想讓你把程氏做大,卻不想後來程天宏那個畜生不識好歹,忘恩負義。若當初程氏是你接手,現在還能和葉氏爭上一爭,程氏是程天宏一手敗幹淨的,也算報應。”
“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師父還提他做什麽?師父有什麽話不妨直說,你我師徒二十多年的感情,還用得著見外不成?”
秦江四根手指敲著桌麵,半晌才斟酌道,“秋亦,如今你和阿淨各自都能獨當一麵,為師很高興,我和你二十多年的師徒之情,你和阿淨更是二十多年的同門情誼,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居然已經鬧到現在這樣不可開交的地步。”
程秋亦早料到秦江找她十有八-九是為了葉淨,她和葉淨之間的矛盾不可能瞞得過自家這個火眼金睛的師父,“人都是會變的。”
“你不在的這些年,阿淨時常來探望我,她提起最多的人就是你,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你要這樣恨她?”
程秋亦冷笑,“她倒是會惡人先告狀。”
秦江歎氣,“你們自幼跟在我身邊修行,阿淨的性子我知道,做事狠辣不留後路,有時候甚至有點衝動,可她本性不壞……秋亦,我老了,照看不了你們多少年了,你和阿淨畢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你們倆要是能相互扶持,將來我也能閉著眼睛進棺材。”
程秋亦沉默許久,道:“師父,我這次來看您,就是為了讓您別插手我和她的恩怨。”程秋亦暗道葉淨實在無恥,分明是她步步相逼,如今卻做出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她好歹也是葉氏的總裁,做這個樣子,自己竟不嫌難看。
葉淨是料準了程秋亦對從前那點破事難以啟齒,才敢這麽肆無忌憚。
“事情真到了無可轉圜的地步了?”秦江試探著問。
程秋亦不語,秦江了然。
“罷了。”秦江抿了口茶,“這事暫且不提,可你和那個柳舒晗又是怎麽回事?”
“我已經說了,她是我愛人。”
“秋亦。”秦江嚴肅道,“我知道當年程天宏的事對你影響很大,可你也不該賭氣找個女人過一輩子。”
程秋亦失笑,“師父,我看起來是那麽不知分寸的人麽?
“我從程天宏出事之前就喜歡舒晗,冷靜了這麽多年,還是喜歡她,您說,這有什麽法子?”
“胡鬧!”秦江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都氣得發抖,“你們……你們兩個這是違背天理!”
程秋亦臉色陰沉,不悅道:“什麽是天理?又是誰規定的天理?師父,我這次帶舒晗來見您,就是為了讓您做個見證,如果您不待見我們,那我走就是。”
秦江麵前的茶盞端起又放下,最終忍無可忍,照著地板砸下去,茶盞碎片濺了一地,在屋外打掃的下人聽見響動連忙在門外喊道,“老爺,出什麽事了?”
“滾!”秦江對門口喝了一聲,又指著程秋亦的鼻子道:“你……好,很好……你在國外呆了幾年,連我這個老師都不放在眼裏了……你有種就給我滾!滾出這個門,我永遠沒有你這個徒弟!”
程秋亦雙手插著褲兜,毫不畏懼地和秦江對視,“師父,我以為我遇到一個能共度一生的人,你會祝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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