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裡揚起的灰塵,被一縷縷穿透雲層的陽光照射出一團團黃暈來。
還未亮透的清晨,在冷藍色的天空上,還能看見依稀的星光點綴在上面。
南方夏天的離開總會比北方要晚,此時的南方還是相當炎熱。
「媽,我上學去了。」「好,記得放學以後別在路上逗留,早點回家。」在廚房裡辛勤勞動的母親苦口婆心地說道。「我知道啦。」姜雨大聲回道。
姜雨帶着緊張的心情走到了XX一中的大門。望着一中那充滿歷史韻味的大門,姜雨喃喃道:「結束了,之前的一切都結束了。這是一個新的開始,姜雨,你不用再經歷曾經的那些狗屁的人和事了。」
姜雨萬萬沒想到的是,這裡不是新的開始,而是夢魘的延續......
此時天空中一道曙光穿過厚厚的雲層,為人間帶來了一絲光明。隨後厚厚的雲層被一道道刺眼的陽光刺穿,天空變得明亮了起來,城市也漸漸從沉睡中甦醒過來。
而姜雨人生中的曙光,也在一個她沒想到的時刻悄然來到了她的身邊......
每一所中學的開學典禮都是那麼枯燥乏味,校長十年如一日那令人昏昏欲睡的開學演講和那絕不缺席的分班儀式。而一中是個等級劃分明顯的學校,相應的分班定然是以成績來劃分班級的。
姜雨按照旁人的指示來到了一班的課室,隨後下意識地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了。正當姜雨收拾桌面的時候,一個書包重重地砸在她隔壁的桌子上。姜雨下意識地抬頭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個一臉冷漠的男生,男生像是察覺到了姜雨的目光,淡漠地看了姜雨一眼,「這座位有人坐嗎?」「沒有沒有,你坐吧。」姜雨連忙搖了搖頭。男孩拉開椅子坐下後,扭頭對姜雨說:「我先睡會兒,老師來了叫我。」姜雨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一會兒老師進來了,姜雨連忙推了推同桌的那位男孩,男孩睜開雙眼,一臉不耐煩地問道:「怎麼了,是老師來了嗎?」「是的,班主任進來了。」「行了,我知道了。」男孩直起了身子,並順勢伸了伸懶腰。全然沒有因為老師的到來而有任何情緒及心理上的變化
班主任進來後在課室里掃視了一圈,簡單地做了下自我介紹後便開始長篇大論地講十年如一日的校規校紀和其他注意事項,言語間不自覺地透露出一種作為市一中老師的自傲和對其他學校的不屑。男孩聽到這裡,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本以為市一中的老師會比其他學校的老師好一點,沒想到還是那麼自詡高人一等,可笑至極。」
班主任正說的性起,突然被這聲冷哼打斷了,不免有些惱怒。連忙在班裡掃視了一圈,打算把聲音的主人找出來。看了一圈以後,她只見課室最角落的位置坐着一個坐姿極為狂放的學生,本就在氣頭上的班主任頓時火冒三丈,罵道:「你這學生叫什麼名字,還有為什麼出言頂撞老師?」「我叫江羽,這位老師您怎麼發這麼大火啊,難道我剛剛說的不對嗎?」
「你......」老師一時氣結,不知如何反駁。盛怒之下吼道:「你!你給我滾出去。」江羽聽到這話後,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揚長而去。看着江羽那遠去的背影,姜雨竟然愣了一下。因為此時她心中竟然有個聲音告訴她:姜雨,你將會和這個人成為朋友的。姜雨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的姜雨,你不要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還是好好學習為妙。」但她沒想到的是,日後他們竟成了彼此之間唯一的光明。
時間總會在人們不知不覺中悄然流逝,很快便到了放學的時間。正當姜雨收拾好書包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時,一個人攔住了姜雨的去路。姜雨抬頭一看,是一位身穿校服的女孩。一見那女孩,姜雨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眼中那一絲厭惡頓時浮現了出來。那女孩叫吳宇婷,是市內一富商的獨生女,此人仗着自家有錢,性格那是相當的飛揚跋扈。她初中時與姜雨是同班同學,而當年的那些事,那位就是主謀之一。
吳宇婷擋在了姜雨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姜雨一眼。心中驀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不過想來也是,作惡之人作惡時只為自己尋開心,哪兒會記得受害者是誰。她盯着姜雨的臉,輕蔑地說道:「喂,你有沒有錢,借點來花花?」姜雨聽到這話後皺了皺眉,眼中不可察覺地閃過一絲厭惡,隨後小聲地回了一句:「我沒錢。」「沒錢?你騙鬼呢?」說完便舉起巴掌就要朝姜雨地臉上打去。
正當吳宇婷的巴掌快要打到姜雨時,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一時間,姜雨她一下愣住了,下意識地扭頭朝手伸出的方向看去。吳宇婷大怒:「誰。是誰敢壞我好事?」江羽站在吳宇婷後面冷冷道:「是我江羽,怎麼了,你還想連我一起打不成?」
吳宇婷看到江羽的臉,此前臉上囂張的神色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竟是恐懼、驚慌。言語上也沒了此前的囂張,倒是變得卑微、恭敬了起來:「沒有,羽哥我哪兒敢打你啊?你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打你啊!」「很好,那滾蛋吧。」「那她......」吳宇婷遲疑了一下。「怎麼?我在這你還想動我的同桌嗎?」「不敢,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同桌,所以剛才才會冒犯到她。」吳宇婷諂媚道。「那還不快滾!」江羽怒道。「好,羽哥別生氣,我馬上就滾。」說完,吳宇婷便灰溜溜地離開了。
吳宇婷離開後,江羽瞥了一眼呆住了的姜雨,冷漠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姜雨看了江羽一眼搖了搖頭,小聲道:「你為什麼要幫我?」是的,這個世界上沒人會無緣無故去幫一個剛認識一天的人。「沒什麼,只是就這些個小魚小蝦還想欺負我的人,簡直找死。對了,你要真想感謝我,明天給我帶兩份早餐就行,你吃什麼我吃什麼。」說完江羽往姜雨手上塞了張10塊錢紙幣便轉身離開。姜雨愣了一下,突然回過神來,,對着江羽的背影大聲道:「你為什麼要幫我啊,還有誰是你的人啊?」江羽頭也不回,擺擺手,「沒什麼,只是單純看她不順眼而已。還有,你是我罩的人,當然是我的人啊。」她望着手中那張十塊錢,再看了看江羽那已然遠去的背影,姜雨搖了搖頭,放棄思考這些個煩人的問題,徑直往校門走去。
此時天空中那一抹斜陽向地上播撒着剩餘的光熱,那殷紅的晚霞染紅了天際。微風吹得道路兩旁的柳樹沙沙作響。時間緩緩流逝,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大街上那擁擠的車流也漸漸變得稀疏起來。姜雨獨自一人走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道路兩旁萬家燈火亦逐漸亮起,空氣中氤氳着家家戶戶溫馨的飯菜香。姜雨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打算將剛才那些全部扔進記憶的回收站里。
到了家門口,姜雨頓住了身形。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自己凌亂的頭髮,同時收起了所有不好的情緒。因為她不想讓母親看見她在學校不堪的模樣而因此為她擔心。
進了門,她朝着屋子裡喊道:「媽,媽你在哪兒呢?」「怎麼了,我在廚房呢。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家?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沒什麼,只是班裡搞衛生弄得晚了點而已。」「哦,那過來吃飯吧,飯菜都已經熱好了。」「好。」
姜雨坐在飯桌前,飯桌上儘是些簡單的菜餚,雖然簡單,但卻從中透出一種特殊的味道。
此時窗外一縷冷冷的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了屋子裡,照得本就亮堂的屋子裡多了幾分清冷與孤寂的感覺。姜雨被這月光鈎起了興趣,扭頭看向了窗外。窗外那一輪明月高掛於天穹之上,自那散發出一縷縷清冷的月光,四周僅有依稀的星光點綴在那漆黑的天幕上。一切顯得都是那般靜謐、安寧。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姜雨望着窗外那一輪九天之上的明月和那稀疏的星光,不由得嘆了口氣。她心中暗想:做人真累,有時候還不如做一顆星星自在,沒有人世間的萬般苦難。
就是這樣的世界,每天每天,像抽絲般地,纏繞成一個透明的繭。封住了姜雨的心,也捂死了她的希望。
可人生就是這樣,是一座巨大的牢籠,身在牢籠里的人誰都無法掙脫,終其一生都在這牢籠中痛苦地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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