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看起來十分頹然。
「我覺得這家醫院像莆田醫院,他們可能想強割我的腰子,去你名下的醫院,我放心。」我摟着我的腰子,小心翼翼地和他徵詢。
沒多久,周聿白一個電話就叫來了幾車人,來護送我的腰子。
出去的時候,果然有人阻攔,見我們人多勢眾,只能訕訕退下。
像上次一樣,我和周聿白坐在林肯加長上,他按下隔板,把頭枕在我的腿上。
見氣氛凝重,我絞盡腦汁想出一個笑話,「哎,周聿白,你開車打一動漫人物。」
他有些無語,說出好幾個答案都被我否決了。
我大聲宣布正確答案,「是兔斯基,好笑吧?」
他笑點很低的,往常我講笑話都會配合地大笑。
現在,只是象徵性地扯了扯嘴角。
快要下車了,他驀然用力地抱住我,用力得仿佛要把我嵌在他身上一般,「姐姐,又要好久不見你。」
看着悲傷小兔,一時間我也悲從中來,「下個月,記得來B市接我。」
躺在手術室上,說不心痛是假的。
畢竟,我馬上要成為一個不完整的人了,從兩個腎變成一個腎。
麻醉推進滯留管的時候手真的很痛,結果一閉眼,我就秒睡了。
噢!感謝華佗。
12
書中把割個腰子的事情說得那麼輕鬆,其實都是騙人的。
麻醉醒後我痛的生不如死,由於太長時間沒有進食餓太久了還胃痛,從來不便秘的我便秘了。
每天都躺在床上一夢千秋,迷迷糊糊中周聿白好像來看過我。
「換腎很成功,江念讓我感謝你。」周聿白的語調沒有任何波瀾,完全識別不出他任何情緒。
很難品,這個江念很難品。
誰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只讓別人傳達一聲感謝?
我睜開眼,發現周聿白還坐在我身側,「該去江念那邊了,不然劇情就崩了。」
他好像想說些什麼,又忍住了,就匆匆留下一句,「洞我挖好了,就在窗戶外面。」
按照小說的劇情,虐文女主總會有些人脈,總能從眾保鏢看守的病房逃出。
我是個孤兒,周聿白是我唯一的人脈。
深夜,我護着我的傷口,跳進了地洞。
反正沒有人,我在地洞裡尖叫,扭曲,怨恨,陰暗地爬行。
恨也會耗費精力,我累了,於是我安心地躺下,擺爛了。
反正根據強大的劇情線,男二一定能找到我。
果然,再次醒來,是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男二陸子堯看見我醒來,一臉驚喜,「你醒了?」
我裝作失憶了,「這是哪裡?你是誰?」
他欲言又止,「我們家的工程隊在挖地基,用挖掘機挖土的時候意外把你挖出來了。」
「你失憶了?」他看起來有些意外。
「你先在我家休養幾日,我會請人照顧你。」留下這句話,他就匆匆走了。
沒過幾天,他又急忙派人把我轉移到B市。
我懂,畢竟書中是這樣描寫虐文男主的:他就是A市的隱形皇帝,為了尋找她,他把A市翻了個底朝天。
陸子堯帶我住進來他在B市的別墅,看得出來,他對我並沒有愛慕之情,只有淡淡的憐惜與同情。
他並不局限我做任何事情,也不會限制我去任何地點。
我曾問他,「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他溫潤的神色不復存在,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從小,我就生活在他的陰影下,這次,我要讓他求而不得。」
哇哦,好刺激。
我吃着手裡據說是空運過來上等的西瓜,面上還得裝作好奇的樣子,「他是誰?」
陸子堯只是深沉地看了看我,「日後,你就知道了。」
我懂,我都懂,原來你對原男主愛而不得。
三日後,就是B市的豪門聚會。
說起來,好久沒有見到那隻小兔子,竟還有點想他。
13
陸子堯帶我參加宴會,他把我打扮成與江念截然不同的風格。
他對我說,「做你自己,不要做別人的影子。」
我竟然還有些感動,謝謝,你人還怪好得咧。
在宴會上,我與陸子堯合舞一曲,驚艷眾人。
「那個神秘女孩是誰?」
「陸少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
我看見周圍眾人的反應,很是滿意。
畢竟,馬上你們所有人,都要成為我play的一環了。
來了,來了,我在和陸子堯翩翩起舞時,一雙手忽然摟住了我的腰。
是熟悉的氣息,周聿白,我play的男主角出現了。
他眼角發紅,一把摟住我。
他把我拉到角落,按在牆壁上,紅着眼,掐着我的脖子,「別丟下我,回到我身邊,命都給你。」
實則一點力沒有用,還悄悄地湊到我的耳邊,「我掐疼你了嗎?」
我眼眸含淚,卻還是得開口警告他,「不准哭出來。」
他的眼角越發得紅,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語氣帶着顫音,「姐姐,我好想你。」
他真的要哭出來了,我大感不妙。
沒辦法了,我掂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我知道,我將成為眾人的談資。
不過沒關係,這也是我play的一環。
我像原文中一樣被周聿白囚禁在了另一個別墅中。
說是囚禁,其實在沒有人的時候我都是在床上躺着當個肥宅。
周聿白,在無人的時候恨不得全天貼在我的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向我索取。
「姐姐,好久好久沒有見你了。」他語氣低沉,頭上的耳朵也聳拉下來。
這時候,我只能對他親親摸摸安慰他。
「姐姐,可不可以不要走。」每一個夜裡,他都會問我這個問題。
而我的回答是,不可以。
他就沉默,眼圈也紅紅的,「姐姐,你喜歡我嗎?」
我輕輕地回答,「喜歡。」
14
最終,任務完成,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七星匯聚,我站在頂樓,朝周聿白的方向揮了揮手,即使他看不見。
我一躍而起,想起了那日他委屈地問我,「是不是根本不喜歡他,才能那麼決絕。」
怎麼會不喜歡呢?我是悲觀的植物人,擺爛,沒有素質,冷漠。
而周聿白是很好的小兔,溫柔,治癒。
在遇見周聿白之前的任務就像一個冰冷的程序,兩個任務對象和我都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沒有任何感情的木偶,輕易就被看穿了。
周聿白是不一樣的,軟乎乎的小兔,毛茸茸的耳朵,一見面就姐姐,姐姐地叫。
每天都很努力的學習,扮演。
小兔很包容,即使我脾氣很不好,對他總是沒個好臉色。
小兔也很溫柔,我從來沒有答應過小兔的要求,小兔也不會生氣,還會用耳朵來蹭我。
或許,一直以來,不是小兔需要我,而是我需要小兔。
小兔是頂頂好的小兔,在哪裡都是。
後記
我甦醒的事情驚動了醫學界,不少大佬慕名而來,只為見證我這個「醫學奇蹟。」
醫院打算再留我觀察一段時間,家人和朋友也都來看望我。
偶爾,只是偶爾,會想起周聿白。
想他的眉眼,想他的味道,想他毛茸茸的觸感。
「周聿白成功完成任務,成功成人,意志強大,但因為不明原因黑化,現進行處理。」
我心頭一緊,「要怎麼進行處理呢?」
世界意志似乎不懷好意,「如果,我把周聿白送來這個世界,閣下又如何應對呢?」
那,真是,真是太好了。
下一秒,我聽見門口有人喚我。
我轉頭望去,真的是周聿白。
但他看起來不太高興,眼底情緒晦澀不明,「姐姐,我找了你好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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