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識前,阿坤心裡一下子湧出了無數的髒話,但只來得在心裡罵一句。
淦!這小子下手真他娘的黑!
緊跟着,周飛揚像敲莊稼地里的老鼠一樣,將阿坤的手下一個個放到。
做完這一切,他回頭看了看把自己鎖在收費亭里的年輕女人,然後走了過去!
那個女人,是跟着阿坤的直屬手下。她看到平日裡生龍活虎、以一挑十毫不費力的頭兒以及其他的夥伴,被那男人像敲老鼠一般,毫不費力地打倒,早已嚇得面色發青。她以為對方殺掉了外面的所有人,此時見對方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渾身不自禁地顫抖起來,本能地縮到了角落裡。
那男子走到收費亭前,看着裡面花容失色的姑娘,臉上掛着迷人的笑容。只是這笑容落在對方眼裡,比惡魔還要恐怖。
男子抓住門把手,指腕間稍一用力,只聽得咔嚓一聲,那門應聲而開!那門包着鐵皮,門身頗重,門鎖也結實,竟被這男子直接拉開,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男子將門輕鬆拉下,然後丟在一旁,看着瑟縮在收費亭角落裡的美女,估摸着倒下的眾人也暈不了太久,一臉壞笑說道:「不要怕,一點都不疼,你很快就能再見到他們了。」
「啊……」處於驚懼狀態的姑娘,再也遏制不住心頭的恐懼,爆發出了一聲極高亢的叫聲。
聲音響徹四野。
男子看着暈過去的年輕姑娘,掏了掏耳朵,無奈地搖了搖頭,玩笑一樣嘆道:「阿坤這小子,淨耽誤人家。這樣的好嗓子,不去唱歌實在可惜了!在部門裡當什麼特工啊!」
他走回阿坤身前,掏出一本筆記本,塞進了阿坤的懷裡。他生性喜歡開玩笑,想了想,又把筆記本拿出來,在上面寫了一段話:
「收費亭里那姑娘,嗓子挺不錯,長得也還行,應該挺適合唱歌,別耽誤人家,讓人家出道吧,搞音樂事業去!」
寫完後又將筆記本塞回了阿坤的懷裡!
做完這些,那男子又回到收費亭,看着自己的那輛越野車,想起過往發生的一切,想起不確定的未來,沉默片刻,升起道閘,輕聲對自己說道:
「祝你一路順風!」
上車之前,他聞了聞自己身上,確認煙草味不重,這才進入車中,發動了汽車。
轟鳴聲起,越野車緩慢地駛離了這處收費亭,向着遠方奔去!
汽車在破舊的路上繼續開着,緩慢而堅定。車裡懸掛一塊黑色的篷布,將汽車內部的空間一分為二。男子坐在駕駛位上,輕輕吹着口哨,曲不知名,調子輕柔,動聽異常。紅日透過車前玻璃,灑在男子臉上、身上,讓他燦燦生光。男子開着車,哼着曲子,眯眼看着前方,只覺這真是安穩現世該有的樣子。
「嗯?醒啦?」
車子也不知道開了多久,男子察覺到篷布後面有些動靜,知道裡面的人應該睡醒了,當即關切問道。
說話的時候,他手裡也沒有閒着,從包里拿出了一袋紅色的液體,遞到了黑布前。
一隻小巧、如羊脂玉般的手,從黑布中伸出,接住了裝着紅色液體的袋子。那顯然是只女人的手。那女人接過液體袋子,掀開黑色的帘布,在汽車狹小的空間裡一陣騰挪,然後整個人就坐在了副駕駛位上,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這女子挺着個大肚子,竟是個孕婦。
「挺着個大肚子,怎麼還像以往一樣,你啊。」男子輕笑道,言語之中並無擔憂與責怪之意,顯然並不擔心那女子這一舉動會給腹中的胎兒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
女子剛剛睡醒,精神極佳。她吃吃地笑着,沒有說話,伸了伸懶腰,隆起的肚子挺得老高。落日餘暉透車窗而入車內,照在她的臉上。女子看上去二十五六,螓首蛾眉,面容精緻,如雕似琢,只是膚色遠比一般人蒼白。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裡面寫滿了狡黠與機靈。她忙着伸懶腰,手上不得閒,便將那紅色的液體袋子用嘴咬着。
伸懶腰,嘴裡叼東西,挺個大肚子,這女子整個樣子,可愛至極。
她此時處於孕期,母性初顯。那股伶俐可愛的氣質與初初被喚醒的母性融合在一起,讓她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風采。
女子美美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拿起液體袋子,像個孩子一樣用牙齒直接撕開,然後嘴巴湊了上去。袋子甫一打開,頓時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汽車裡面。那袋液體竟然是鮮血。
她慢慢喝着,儀態優雅至極。喝完一袋以後,又從行李中拿出一袋,撕開繼續喝。如此一連喝了幾袋鮮血,方才作罷。喝完之後,女子輕輕舔了舔嘴唇,似乎意猶未盡。
整個過程中,男子一直專注於開車,除了將車窗搖開,讓血腥味擴散出去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舉動。顯然,他對於女子吸食血液的舉動,早已司空見慣!
「喝了這麼多,估計又要長胖了!」女子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肚子,看着自己一日粗過一日的腰肢,輕聲嘀咕道,「都怪你個熊孩子,踢斷老娘的肋骨不說,還讓你老娘變成一隻大水桶。」
話一說完,女子又吃吃地笑了起來。她笑起來時,眼睛微微眯着,動人的眸子透着難掩的慈愛!
「依雲,你是不是產前抑鬱了啊?」一直專注開車的男子,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打趣道!
「你才產前抑鬱呢,你全家都產前抑鬱!」女子見丈夫敢取笑自己,不甘示弱,立馬還擊。說到這裡,她吸了口氣,用力聞了聞,嘴角旋即浮現一絲狡黠的笑容。
「周飛揚,我之前還沒睡醒的時候,你幹了什麼啊?怎麼身上有煙味啊?」
「有嗎?」男子答應過妻子,在她懷孕期間,堅決戒煙。他本以為自己偷偷抽一根,妻子絕對不會知道。哪知道對方嗅覺敏銳至極,一下子就聞了出來。
「就一根,真的,我保證!阿坤你記得吧,那小子非要我抽,我不接還硬塞過來。」男子信誓旦旦地狡辯。
「我一氣之下,就把這小子打暈了!拿香煙腐化我這一身錚錚鐵骨,瞧不起誰呢這是?」
「算了,再原諒你一次,下次再敢犯,小心老娘收拾你!」女子故作兇狠狀,說道!
男子點頭如搗蒜!
男女二人又在車裡閒扯了幾句。也許是即將為人父人母的緣故,二人之間的話題,總是圍繞着孩子展開。
「飛揚,好想早日看見小傢伙啊!也不知道這熊孩子長什麼樣!」女子摸着自己肚子,心中無限憧憬。
「已經做過性別檢測了,是個小子沒跑了。有他這個帥氣老爹,他以後一定不會差到哪裡去,將來肯定招姑娘們喜歡。」男子看着妻子,溫和笑道。
「招女孩子喜歡自然是好事,但可不能像你那德行,淨傷人家姑娘的心!」女子想起丈夫平日裡的作風,打趣道!「也不知道小水現在怎麼樣了。人家柔柔弱弱的一個小姑娘,也不知道怎麼會喜歡你這麼個跳脫的猴子。」
「嘿嘿,嘿嘿!」被妻子提起往日事跡,男子頓時老大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訕訕笑道。
「唉!飛揚,你說我們要是普通人該多好,那樣就能夠過普通人該過的生活,也不會有那麼的阻撓牽絆了!我們就這樣養着孩子,他不聽話的時候,我來揍他,你給他撐腰。你說這樣的日子該有多好。」女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心情變得有些失落,無奈地說道。
「哈哈,揍孩子這事兒,不是我這個當爹的來乾的嗎!怎麼,依雲,你這是要要搶班奪權啊?」男子為了安慰妻子,打趣地說道。
說完這些,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憤憤不平道:「不過你那個老不死的老師是怎麼回事,說要接應咱們離開國內,怎麼一直到現在也沒給個信兒!這個老饞鬼,不會又滿世界尋吃的去了吧!」
女子本是樂天的性格,雖然擔心以後的事情。但聽到丈夫要跟自己爭搶以後揍孩子的樂趣,也是抿嘴一笑。然而聽到丈夫數落自己的老師,頓時心裡有些不樂意。
她偏過頭一眼,橫了丈夫一眼,道:「你怎麼能說老師是老不死的呢?」
話音剛落,她想起自己老師的情況,又吃吃一笑,說道:「老師他也不知道活了多久,說他是老不死的,好像也沒錯!」
「有我呢,依雲,萬事有我!」男子雖然心中同樣擔憂以後的日子,但依舊溫言安慰妻子。
「那當然,我老公的本事,我比誰都清楚!」女子靠近丈夫,躺在對方的懷裡,自信說道!
夫妻二人又閒聊了許久。女子懷孕,容易疲勞,她之後又吸食了幾袋鮮血,然後便穿過黑布,鑽到了汽車後面休息。
男子抬手將黑布拉嚴實,想起此刻沉沉睡去的妻子,想起她先前臉上的甜美笑容,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帶給她想要的生活!
此時,紅日已有一半沉入了路的盡頭。男子沐浴在紅光中,看着汽車駛入紅日沉入的方向,想着身後熟睡的妻子,覺得自己像駛往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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