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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惡意
到了正式分班的日子，整個上午都用於學生們收拾自己的東西去到新班級，下午就要開始正式上課了。何瑞已經平靜地接受了母親的安排，最起碼母親初衷還是擔心自己。
何瑞抱着自己的書龜速爬樓，理科實驗一班在教學樓最高層——五樓，教學樓還沒裝電梯。何瑞在人擠人的樓道里抱着死沉的一沓書，書已經高到遮擋視線的程度，何瑞側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用餘光探路，細瘦蒼白的十指緊扣底下的書本，因重量手背上繃出青筋。周圍過往的人里有注意到何瑞的則會稍微讓點道，但是大部分人都是粗魯地推開一切擋道的人。何瑞艱難地維持着平衡，終於挪到了新班級的門口。他見靠牆的邊上擺了幾張桌子，而手臂正好酸脹無比，便先將書擱在桌上，在旁邊揉揉肩膀撐撐腰，校服在活動間裹出何瑞曲線明顯的腰線，周圍隱隱有凝視的目光，何瑞緊皺着細眉回望過去，卻什麼人也沒看見。可能是最近太敏感了吧，他奇怪地想。
就在何瑞背過身去整理書的瞬間，有幾人用蠻勁撞向何瑞的肩膀。
「對不起，腳底打滑了一下，同學你不會介意吧。」
何瑞被撞到在地，肩頭重重蹭到崎嶇不平的桌角，掌心也在粗糙的地面上快速地擦過，砂石黏在滲出血液的掌根上，痛得幾乎失聲，半天沒有緩過勁兒。作惡的幾人幸災樂禍地欣賞他狼狽的姿態。
「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娘皮，你哪來的狗膽頂替徐哥進理科實驗班？就憑那多考的一分嗎，誰知道是不是你憋不住的狗尿嗞到答題卡上，結果歪打正着多得一分。」一連串髒污得不可置信的侮辱砸到何瑞頭上，他勉強清醒幾分抬頭望去。
共有三人，撞他的應該是離他最近的那個瘦猴一樣的男生，罵他的應該也是這個猴子，唾沫星子還噴到了他的臉上。另外兩人，一人高壯無比，肌肉把校服撐的鼓鼓囊囊，長得凶神惡煞，像頭狗熊；剩下那人離他最遠瞧不清模樣，只看得出體型適中。
「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為什麼.......」何瑞聲音顫抖着，音量很小，被風一吹就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打狗還需要理由嗎？.........」瘦猴就像被觸發了某個按鍵一樣，對何瑞開始了他單方面的辱罵。
從那些難以正耳聽的髒話中，何瑞大致猜到了他們來找他茬的理由，他覺得荒謬又可笑，這個班根本不是他願意來的，他稱得上是被迫的，可他明白自己反抗不了，姑且不看體型差，三人對一人，而且這三人一看就是惹不起的混子。何瑞只能一言不發，面色蒼白。三人罵盡興之後揚長而去。
旁邊圍觀的人群在三人離開後火速四散開來，只余兩個女生面露猶豫和不忍留在原地。片刻後，兩人一咬牙還是上前扶起何瑞。
「我們扶你去醫務室吧，離着很近的，不耽誤你收拾書本去新班級。」
「那麻煩你們了。」何瑞垂着頭小聲道。
醫務室內，雙氧水在傷口處消毒的細微氣泡聲滋滋作響。兩個女生向何瑞先是介紹了自己，然後說起了作惡的那幾人，為首的徐銘遠家境好脾氣差，其餘兩人，張三和李四則是徐銘遠的跟班，家境也好，只是遠不如徐銘遠，徐家世代從政，根基深厚，旁人壓根惹不起。
「小哥哥你以後見到他們躲着走就是了，他們根本不講理。」其中一個圓臉圓眼睛的小姑娘嘆息道。
「嗯。。。。。謝謝你們，以後不用幫我了，怕他們傷害你們。」說着何瑞就從床邊起身，整理整理衣服，決定回教室了。他緩步走到門口，感覺到兩個小姑娘一直盯着他，他轉過來用口型再對她們說了句謝謝，兩個小姑娘肉眼可見迅速紅了眼眶，欲哭又止。
何瑞回去迅速地收拾好他在新班級的座位，奇怪的是班上的人本來對他沒有興趣的，他把座位搬到教室最後一排靠窗那桌的旁邊後，周圍若有若無注視着他的視線變多了，他是個很敏感的人，這些目光的意味過於冗雜，好奇、嫉妒、厭惡。。。。。。他搞不懂，而且這個班目前沒有熟識的人，也不好問。
下午的課照常進行，何瑞時而抬頭聽課時而低頭做筆記，平淡地度過沒有同桌的時光。
到了兩點，靠窗那桌的同學回來了，何瑞在看到他的瞬間就相通了之前別人異樣的眼光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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