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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大二那年寒假回家，我在搬家時無意間發現了那封信。
我這才明白，原來自己對馬伯良的感情，並非愛情。
而是……依賴。
我無法想象，
如果當年馬伯良和我去了同一所大學，
我們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幸運的是，他沒有選擇我。
他選擇了他的夢想。
我抬起頭，看向馬伯良，
認真道：「對不起，伯良。」
馬伯良微怔：「為什麼要道歉？」
我抿了抿唇，輕聲道：「那時候的我，
並沒有分清愛情和依賴。我以為我喜歡你，
但實際上，我只是習慣了你的存在，將你當做了親人。」
「而現在，我明白了愛不是單方面索取。」
「所以，對不起。」
馬伯良怔怔地望着我，許久，他笑了起來。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寵溺道：
「傻丫頭，說什麼對不起，你永遠都是我最親愛的妹妹。」
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馬伯良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我的頭：
「不許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擠出一抹笑容。
「我才沒哭呢。」
「嗯，我家阿慧最堅強了。
送走馬伯良後，我轉身往回走。
剛走到門口，我遠遠看到一個身影，
也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
指間夾着的煙，火光一閃一閃。
我無力地閉上眼。
同居三年，我從不知道，孫雲飛竟然抽煙。
我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假裝沒看到。
孫雲飛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冷聲問：「他是誰？」
我睜開眼，平靜地看着他：「馬伯良。」
孫雲飛皺眉：「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我打開房門，自顧自輸入密碼：「相親對象。」
孫雲飛跟進來，追問道：「你為了他回來？」
我點了點頭。
「你還準備和他結婚？」
我再次點頭。
孫雲飛咬牙切齒：
「他到底哪點比我好？是活比我好，
是能更聽話伺候你？」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重複了上一條短信的內容：
「孫雲飛，別問了，我們以後別再聯繫了。」
孫雲飛抓住我肩膀的手，
力道加重，仿佛要將我捏碎。
「別聯繫？你說別聯繫就別聯繫？」
我迎上他的目光：
「孫雲飛，你和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孫雲飛一愣。
我推開他，走到沙發上坐下，嘆了口氣。
「你和我，都不甘心只談戀愛，我們想要結果。」
「可我們之間，沒有未來。」
孫雲飛站在原地，低着頭，
沉默良久，低聲道：「你就甘心嫁給他？」
「為什麼不願意？」我反問，
「至少他不會讓我感到噁心。」
孫雲飛猛地抬頭，眼眶泛紅，
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噁心？」
我笑了笑，語氣溫和：
「孫雲飛，你我都知道，我們之間，早就該結束了。」
「膩了就是膩了，沒有原因。」
孫雲飛怔怔地望着我，仿佛一尊雕像。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望着外面陰沉沉的天。
「這場暴雨過後，夏天就要過去了。」
「孫雲飛，我們都該迎來新的生活了。」
孫雲飛沒有說話，
窗外突然亮起閃電，緊接着，炸雷響起。
暴雨傾盆而下。
這場雨下了很久，久到夏季的餘熱，全被驅散。
那場雨後，孫雲飛再也沒出現過。
我依舊過着日復一日的生活。
直到某天，我剛提着從超市買的菜出來，
一個人影突然沖了過來。
我被他撞倒在地，袋子裡的東西撒了一地。
我抬頭，驚訝地發現，這個人竟然是——我爸爸。
於力恆。
於力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淚流滿面：「阿慧，對不起，是爸爸錯了。」
「爸爸已經改過自新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周圍的路人紛紛駐足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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