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朝夕小產,身體虛弱。
杜月棠帶了些補藥過來,殷勤地說道:「姐姐,喝些補品吧。」
柒朝夕身子睏乏,心緒不寧,喝了補品又開始昏昏欲睡。
卻忽然聽見月棠興奮地說:「姐姐,皇上去審問風承謙了,你說,這次會不會殺了他?」
柒朝夕渾身發冷:「月棠,你……」
「只要他死了,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姐姐,你不為我高興嗎?也不枉我暗中挑撥他狗急跳牆了。」
杜月棠精緻的臉上表情猙獰,「沒人會懷疑博兒的身份,只要…… 你也死!」
「你……」 柒朝夕不敢相信地看向杜月棠,為什麼杜月棠會變成這樣?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從一開始我的敵人就只有你!什麼麗妃,那種貨色我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杜月棠甩了柒朝夕一個巴掌,狠狠咬牙,「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故意把酒潑在我的身上,引起風承謙的注意。」
「我不是,我……」
「你太精明了,我依賴你的幫忙,卻也不得不防着你。可是我沒想到你會勾引皇上!」
杜月棠幾乎發狂,「為什麼我看上的男人你都要搶?為什麼我用盡辦法就是弄不死你?」
柒朝夕一巴掌揮在她的臉上,讓她冷靜下來:「杜月棠,你瘋了!我不欠你什麼!」
「姐姐,記得嗎?以前,我有的你都有,可是從什麼時候起,你有的,我都沒有了。」
所以她恨!她要權勢、要地位,要高高在上!她不擇手段!
柒朝夕額頭直冒冷汗,肚子傳來劇烈的絞痛:「你給我吃的……」
「毒藥。」 杜月棠冷笑,「有你在,皇上永遠都不會注意到我的。」
皇上最近雖冷漠了柒朝夕,但是杜月棠看得清楚,他根本就放不下柒朝夕,否則三年前柒朝夕那樣愚弄他,他卻還將她留在身邊。秦昊對柒朝夕的在意,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她不得不斬斷一切的可能。
杜月棠笑,丟下一紙書信,這麼多年,她模仿柒朝夕的字跡,終於有了用處。
柒朝夕越來越虛弱,那是一封遺書,以她的名義寫的遺書。
她犯了太大的錯,決定殉情,追隨風承謙而去。
柒朝夕看着,呵呵笑了出來。
如果他這麼以為,會不會好一點?
可是,她真的好想再見他,不是為風承謙求情,不是為孩子沒了而傷懷,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說愛她,糾纏了三年都不肯放手的人。
她想見他。
好想見他。
暢春園,兩個男人舉杯,風承謙狐疑:「毒酒?」
「如果你願意用你一個人的命換你風家三十二口,我也不介意。」
秦昊說是說,卻也不敢賭一次,他不敢拿柒朝夕做賭注。
風承謙挑眉:「什麼意思?」
秦昊表情嚴肅:「我要你離開京城,永不回京,並且不再見朝夕。」
風承謙輕笑:「就像三年前用柒朝夕的命要挾我一樣?當初,秦昊要他出使鄰國,否則他就立刻殺了柒朝夕,現在看來,他是不忍心殺她了,即使只是用謊言敷衍,他也捨不得。
風承謙越來越困惑:「把我殺了不是更乾脆?」
「殺了你,她會恨我。」
風承謙失笑,瞬間豁然開朗了:「我唯一想跟你搶的,只有柒朝夕。」
可是,他已經搶不到了。
風承謙在秦昊發飆前說:「我會離開。」
讓他離開的不是自己不夠愛,而是他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他在柒朝夕心裡的位置已經被人替代了。
「送你一句忠告,小心杜月棠。」
風承謙的那句忠告終究還是晚了。
柒朝夕中毒已深,雖挽回了一條命,卻記憶混沌,痴痴傻傻,仿若幼童。
她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然而縱然這樣,秦昊已經很是感激,尤其是她看着他的眼裡,再沒有疏離排斥。
柒朝夕扯着秦昊僵硬的嘴角:「昊昊不許對月棠凶,她會哭的。」
她記得杜月棠,記得兩人小時候一起受罰,記得兩人一起長大。
秦昊不忍她受刺激,只是將杜月棠打入冷宮禁閉。
秦昊目光溫柔:「好。」
他逗她:「柒朝夕愛誰?」
「柒朝夕愛秦昊。」
「柒朝夕要一輩子跟誰在一起?」
「柒朝夕要一輩子跟秦昊在一起。」
即使她不知道什麼是愛,即使將來有一天她醒悟過來會恨他,他也毫不在意了,他只願她在他能碰觸到的地方,與他朝夕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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