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今年安少傑那個小子還沒有回來?”劉家偉縱然改了很多,但白羊座直率的性子還改不了,話不留一點情麵,眼睛直視青嵐,直來直去地問她,對安少傑依然小子長,小子短的。
“阿哥,你能不能不要小子長,小子短的,你現在好歹也大學生了?”青嵐不答,反客為主地責備起劉家偉來。
至於劉家偉問到的那個問題,青嵐就已經低著頭,她想通過咄咄逼人的責備劉家偉的氣勢逼迫自己抬起頭來,掩飾一下自己已經被無數次這樣逼問的心虛,可眼神剛剛鎮定下來,又被自己的怯弱戰敗下來,視線終於又落在劉秀珍正在炒菜的那口大鍋裏,望著在炙熱滾燙的鍋裏翻炒的青菜,如同在她心裏翻炒的思緒一樣雜亂無序。
劉家偉抓起灶台上的一塊濕抹布,又狠狠地丟到灶台上,“那小子果然沒有真心,甩了你吧。”
完,轉身走到堂屋裏,坐在一張椅子上生著悶氣。
被劉家偉這樣一鬧,廚房裏剛才活躍的氣氛頓時凝結了起來。
“以前你不不要嵐嵐跟他好嗎?現在不正好嗎?你有不滿意,生啥子氣嘛?”劉秀珍大聲大氣地對著堂屋的劉家偉。
青樹生一直站在廚房門口吸著旱煙沒有吭聲,但神色凝重。
“現在他甩了嵐嵐,不嵐嵐不喜歡他。”劉家偉在堂屋裏吼道:“他憑什麽甩我們家嵐嵐?當初不因為阿父和阿爹幫村他們家,還不知道他在哪裏呢!”
“這話輪到你嗎?你阿爹臨走時都還讓我們平時要多照顧村裏人呢!”許久沒有吭聲的青樹生低聲吼開了嗓子。
“應該照顧村裏人,但不照顧他一家人。”劉家偉還不服氣。
“誰家有困難就照顧誰家。”青樹生吸了一口煙道。
劉家偉無話可,但仍氣哼哼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院子外。院子外陽光不時從雲層中透過一絲橙紅色的光亮,撒在院子裏,有點像春日裏近若黃昏的景象。但微弱的刺骨的寒風還在告誡人們,這寒冷的冬天。
許氣悶不過,劉家偉生了一忽兒悶氣後進到後屋裏,拿出一些舊的木材等又開始劈劈啪啪地刨起來。
“這個時候拿這些東西出來幹啥?”劉秀珍穿過堂屋時問。“馬上要吃飯了。”她又接著。
僅有的一絲陽光也躲進了雲層裏,夜幕開始慢慢降臨,夜色四合。
吃過晚飯,喝了一大碗魚湯,青嵐的額頭上居然滲出了幾粒細細的汗珠來。
青樹生進了後院正準備架柴烤火,火盆就放在堂屋靠門的右側邊。
青嵐不想烤火,她身上熱著呢!
她剛走到院子外,身後就傳來劉家偉的聲音,“你看吧,嵐嵐肯定又去探聽那小子的消息的,她真鬼迷心竅了。”
“話注意點,你現在也外麵讀書和做事的人了。”青樹生一邊朝火盆裏添木炭,一邊教訓劉家偉道:“什麽小子長小子短的,即使你不喜歡他,直呼其名也不算折了你吧。”
“嵐嵐,你回來。”青樹生也叫道。
“幹嘛?”青嵐極不情願地轉過頭問:“我出去走走不行嗎?再,我就不能去看看少敏姐回來了沒有嗎?”
青樹生一時語塞,過了半響才:“這.我這.外麵很冷,你出門要帶上圍巾和手套。”
青嵐為自己誤會了她阿父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聽話地又重新進屋圍上圍巾,戴上有套。
黑夜裏,黑黑的小身影確實想白翠芬家裏走去。
見到青嵐突然來訪,白翠芬有點驚慌失措。
她和安少敏正坐在飯桌上吃飯,手上還拿著碗筷。
“嵐嵐,你怎麽回來了?”她放下碗筷起身,很吃驚地望著青嵐。
青嵐解下圍巾:“學校放假了,我當然要回來呀。”
“那少傑呢?他.他不他不回來嗎?我以為.”白翠芬後麵的話沒有出來。
青嵐低頭沉思了一下。想必安少傑他不回來的時候,白翠芬以為他和青嵐同時都不回來呢。
“少傑哥不回來嗎?”青嵐放下圍巾,坐到飯桌邊問。
“他很早之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這次放假不回家過年了,要留在學校裏要參加一個英語培訓班什麽的。”少敏接過話。
“這.。他沒有跟你嗎?”白翠芬小心翼翼地問青嵐。
青嵐搖了搖頭,問少敏:“他什麽時候跟你他不回來的。”
安少敏想了想:“放假之前幾個星期吧,大概在你們課程結束正在複習的階段,我記得我還問他在幹什麽,他回答在複習準備期末考試,我還問了你,他你也在複習,我當時以為你們兩個商量決定不回家的。”
青嵐低頭略略回憶了一下,應該那次吵架之後不久,那麽這樣看來他很久就決定不回家了,不放假之前臨時決定的。
看來不回家這件事情安少傑蓄謀已久,那麽還有什麽事情在他的謀劃之中呢?
和她分手!
走到這一步,分手顯然已經他謀劃之中的第一步了。
從白翠芬家出來之後,青嵐一邊走一邊想。
她不知道安少敏和白翠芬後來對她了些什麽?她完全沒有聽,一門心思都在一段段地回憶她和安少傑相處的每一個細節,最後青嵐隻得出一個讓她極度悲哀的結論來,那就從頭到尾,安少傑從來就沒有真心喜歡過她。
因為對於一個相愛的情侶來,青嵐找不到一丁點兒能讓安少傑突然做出這個決定的錯誤來。
即使那天晚上的吵架,也隻能算情侶之間吃了一下醋而已,又何止輕易做出這樣的決定來。
青嵐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回家的,短短的幾十米距離,她似乎走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到家時,青樹生和劉秀珍他們還在火爐邊烤火。
劉秀珍問她去了哪裏。她一言不發,神情有些恍惚,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劉秀珍看她神色不對,追到她的房門口,問她:“嵐嵐,你怎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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