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終於鬆口,答應和陸舟簽署投資合同。
但合同的公章審核時已過有效期限,需要走流程申請批覆,重新簽署。
在這個時間差內,為了維持住項目表面上的正常運營,陸舟幾乎用盡了手裡所有的資金。
他動用一早安插在孟氏財務系統里的人手,結果被逮了個正着。
我爸當即報警,警方很快帶走了陸舟和他安排的人,以及那個虛假投資項目的涉案人員。
他是陸家的私生子,爭家產爭不過原配的孩子,就把主意打在了如今風頭正盛的孟家身上。
「是一場豪賭。」
孟謹之說,「只不過,他賭失敗了。」
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正坐在傅衍工作室的辦公桌前。
他閉了閉眼,仿佛吐出的是什麼難以啟齒的話:「孟熙,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回。」
沒有了陸舟的幫扶,又被我爸暗中打壓,他的工作室已經快撐不下去。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這是在求我幫你嗎?」
「……是。」
我笑了:「這是你求人的態度嗎?跪下,說幾句好聽的我再考慮。」
他猛地抬起頭,死死盯着我。
目光相撞,片刻後,傅衍咬着牙,在我面前跪了下來。
滿臉受到奇恥大辱的表情,嗓音裡帶着恨不得。
「求你幫我。」
我站起來,高跟鞋一腳踹在他心口:
「可笑,傅衍,你真以為你做過什麼我不知道,憑什麼覺得我還會幫你?」
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眼睛都紅了。
「孟熙,我是你男朋友。」
我嗤笑一聲:「哦,那不好意思,是我忘記說分手了。」
他臉上有一閃而逝的呆滯,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想也是。
從前的我是那麼的一心一意地愛着他,就算之前怎麼口出冷言,跟他生氣吵架,都沒提過分手。
他一定在心底篤定,我的態度大變,無非是大小姐脾氣。
無非是看到蘇玥生出的不滿。
他覺得,我離不開他。
現實也的確如此。
若非覺醒記憶,如今的我,已經在孟家陷入破產危機的前提下,還要想盡辦法編出玩膩了的分手理由,把錯攬在自己身上。
也永遠不會知道,傅衍的功成名就,是踏着我家裡人的屍骸走上去的。
半晌,他深吸一口氣:「為什麼?是你玩膩了,是嗎?」
「因為你這人不吉利啊,會吸走我家的財運。」
我欣賞着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
「男人的尊嚴不是很珍貴嗎?如果真覺得屈辱,為什麼一開始不拒絕我呢?一邊跟人合謀惦記我家的東西,一邊還要腆着臉來求我幫你,你說你,賤不賤?」
窗外有警笛聲漸行漸近。
大概是陸舟已經供出了他的同謀。
警察推門而入的那一刻,我倚着桌邊,淡淡地看着他:
「傅衍,飛黃騰達的美夢,就做到這裡吧。」
一切事了,我又和林柳柳見了一面,謝她在陸舟面前有意無意提起的那些話。
「順口為之的事情,不值得你專門來謝我。」
林柳柳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又往窗外看了看,「我聽說,你和孟謹之在一起了。」
我拿着酒杯看她:「你會生氣嗎?」
「我生什麼氣?」
「你之前說過,你對孟謹之有點興趣。」
「哼哼。」
林柳柳笑了一聲,
「我早就看出來,這小子對你圖謀不軌,就試探兩句,沒想到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對那個又當又立的傅衍上了心。」
「你知不知道前段時間我們出去玩的時候,他們怎麼笑你的?都說你戀愛腦上了頭,又貼錢又找人的,別人連句好話都不肯說。」
她看了看我的空杯子,把酒瓶推到我面前,
「好在你現在清醒了,不然真讓陸舟和你那位前男友聯手得逞,估計咱倆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她說得沒錯。
按照原文裡的劇情,孟家破產後,我的確再也沒有見過林柳柳了。
我喝完最後一杯酒,跟林柳柳道了別,走出門去。
孟謹之正等在車前,借着月光看向我。
我開口,聲音帶着酒意浸染過的沙啞:「為什麼,不跟我一起進去啊?」
「按理說,大小姐和朋友約會,我作為管家應該守在外面。」
我搖搖頭,撲過去圈住他的腰:「可是,你不是管家。」
「你是我男朋友,孟謹之。」
我伸出手去,捏了捏他通紅的耳垂,突發奇想:
「在這裡打耳洞,戴個鑽石耳釘,應該會很好看吧?」
下一秒,醉意上涌,我軟綿綿地往下滑,被他一把抱了起來,整個人蜷縮在他懷裡。
「如果大小姐想看,我明天去打。」
「您喜歡什麼,我就會做什麼。」
他把我放在副駕,扣好安全帶。
我不滿地盯着他線條流暢的側臉,挑釁地開口:「所以,稱呼你打算什麼時候換?」
「今晚一起睡的時候,還要叫我大小姐嗎?」
那雙手忽然在方向盤上收緊,片刻後,他發動了車子。
伴隨着一句很輕的傳入我耳中的聲音,像是落下的羽毛。
「如果,您喜歡我這樣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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