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最深處的一個小院,遙遙與金碧輝煌的大殿相望,然而從來無人走到這邊來。
這裡是幼年的紫璃公主生活之地,院子裡鴿子叫得正響,但她的心裡卻空蕩蕩的,仿佛有個大洞。
環顧四周,只見青磚綠瓦的建築羅列,但跟皇宮其他地方比起來,這裡卻少了幾分宏偉,多了幾分冷清。庭院裡種滿了菊花和梅樹,就連這些花木也顯得有些孤獨。
「風嫣,水澄,爹爹為何從來都不來看紫璃呢?」 紫璃獨自一人坐在石凳上,望著遠方,用一種近乎自語的方式說出了心裡的疑問。
名叫風嫣和水澄的兩個婢女,都是皇后從神巫族中帶來的侍女,也是紫璃從小到大唯一的陪伴。這時,她們走了過來。
「公主,您身份高貴,皇上有他的顧慮和忙碌。」 水澄說,聲音中透露出一絲莫名的哀傷。
風嫣則走到紫璃面前,摸了摸她的頭:「是的,我們總是在您身邊,不會讓您受到任何委屈的。」
紫璃的心裡雖然有些不痛快,但還是隱忍了下來,「風嫣、水澄,妳們是不是有時候也會被皇宮裡的人冷落呢?」
「哎,公主,我們的命運可比不上您。」 水澄回應,「只要能保護您平安無事,就是我們最大的心願。」
這個年紀的紫璃雖然聰明,但對於大人的世界還不太了解。
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能聽到外面偶爾傳來的議論聲,話語中透露出對自己的不滿和懼怕。
「紫璃公主帶來不祥!」
「是啊,打從她出生之後,皇宮就不太平!」
這些話像是無形的利劍,一點一滴刺進了紫璃年幼的心頭。但風嫣和水澄總是在關鍵時刻出現,替她遮風擋雨。
在這樣的日子裡,風嫣和水澄會偷偷地與神巫族的人進行聯繫,確保紫璃的安全。
神巫族作為皇家護法的一部分,自然有他們獨到的方法聯絡。
「水澄,最近與族裡的聯繫如何?」 風嫣悄悄地問。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神巫族的長老讓我們盡量照顧好公主,不讓她受到太多的委屈。」 水澄回應。
「希望如此,但那孩子真的太過孤單了。」 風嫣說著,目光落在遠處的紫璃身上,只見她正端詳地觀察著一隻蝴蝶,露出了稚嫩而純真的笑容。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保護好她。」 水澄說。
「是啊,只要有我們在,誰也傷不了她。」 風嫣鄭重地說。
就在這時,宮內一陣急促的鼓聲響起,煞是喧囂。風嫣和水澄心頭一緊,迅速朝紫璃走去。
「公主,我們得快點回去。有事發生了。」 風嫣嘆了口氣。
紫璃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點了點頭,跟隨著兩人步入了宮內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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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七歲那一年,國內突如其來的災禍像是掀開了一道隱藏已久的幕簾。
一場毀滅性的洪水首先肆虐了南方的繁華之地,然後是接連不斷的乾旱,讓平坦的大地裂開。太陽似乎永遠掛在頭頂,酷熱無比。
在王都的紫禁城裡,皇帝端坐在龍椅上,面對著一群慌張不已的大臣。這些大臣們身穿朝服,手持羽扇,每個人的面色都是憂心忡忡。
「陛下,現在民間已經是人心惶惶,尤其是南方地區,洪水和乾旱接連不斷,百姓生活困苦,怨聲載道。」 大學士趙公揚聲道。
「已經有人在民間散布謠言,說這一切都是因為紫璃公主的不祥而導致的。」 內侍頭領吳長沙繼續說。
皇帝的眉頭緊皺,如同被牽扯的弦。「這是何等荒唐的謠言,紫璃是朕的女兒,怎會是不祥之人。」
「但陛下,現在的局勢非常危險,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恐怕會引起更大的動盪。」 趙公再次強調。
消息沸沸揚揚,早就傳遍各大宮殿。
此時,紫璃正在宮內的一個偏僻角落,和她的兩個婢女風嫣和水澄一起。
「風嫣、水澄妳們說,父皇會不會為了這些災禍,平息輿論而懲罰我呢?」 小紫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不安。
「公主不必擔心,我們神巫族一直在觀察跟占卜,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好的預兆。這次的災禍也與公主無關。」水澄急忙安慰。
小紫璃微笑,那笑容中卻透露著些許寂寞,「可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討厭我呢?」
風嫣走到小紫璃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有時候,人們只是需要找一個代罪羔羊而已。公主無需過於自責。」
小紫璃點點頭,但內心的不安依然如影隨形。
此時,一名宮女急匆匆跑來,她的臉色慘白,氣喘吁吁地說:「公主,皇帝召見!」
心中一沉,風嫣緊握著拳頭摟著紫璃。直覺告訴她,這次恐怕不會是什麼好事。隨即將令牌丟給水澄,預防萬一:「水澄你先去找族長。」
「好!」水澄接到後,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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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緊咬著嘴唇,伴隨著風嫣緩步走向皇帝所在的御書房。房門剛開,一股壓迫感便彌漫開來,令人窒息。
室內的佈局極為繁複,每一樣物件都散發著皇室的威嚴:掛在牆上的書法、豪華的瓷器和各種玉雕。
皇帝坐在龍椅上,目光冷厲,如同劍刃,仿佛能洞悉一切。他輕敲著手掌,給人一種等待的氛圍。
紫璃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向皇帝。這是自己第一次與父親面對面,她的手緊緊握著衣角,小聲問道:「父皇,您召見臣女有何吩咐?」
皇帝的眉頭輕輕一皺,問道:「傳聞民間對你的評價不佳,妳知曉此事嗎?」
「小女略有所聞,但那些不過是無稽之談。」紫璃以稚嫩的聲音回應,內心卻感到沉重。
皇帝輕蔑地笑了笑:「無稽之談?那朕該如何面對這些流言?為妳澄清?」
紫璃感到嘴唇變得更加緊繃,無言以對。
皇帝斬釘截鐵地宣告:「紫璃,這非妳所能解釋清楚之事。因此,朕決定,三日後將妳處死,以平息民怨。」
這話如寒冰般的利劍刺入紫璃的心底。她無法置信,親生父親在他們的首次相見之際,竟然宣判了她的死刑。
風嫣看到紫璃無法言語,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忍不住開口:「陛下,賜死公主,恐怕也未必能平復民憤。」
皇帝盯著風嫣,目光稍微軟化,終於嘆了口氣:「這是朕作為一國之君,所必須作出的決定。」
紫璃感到心頭如被重石壓著,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皇帝揮手,示意二人退下。離開御書房的一刻,紫璃的心情更加沉重,仿佛帶著千鈞之重。
風嫣輕聲安慰道:「公主,妳放心,這一切都會有辦法的。」
小小的紫璃聽著,心中不禁萌生一絲疑問:「這就是所謂的親情嗎?這就是親人嗎?決定了自己生死的父親,究竟自己在他心中算得上什麼?」此時她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迷惘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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