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秦司寒估計是陽着躺屍呢。
我難得清靜了些日子。
結果,一個電話,大早上把我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接起來,一個中年婦女暴怒的聲音刺破耳膜:
「顧婷婷,看看你造的孽!
「小寒說他出差回來,你卻不讓他進門?
「小寒沒辦法,只能回來找我們,現在我們一家子人全陽了!」
我皺眉看了看來電顯示。
是秦司寒的媽媽,蔡金花。
我跟蔡金花接觸不多。
主要是因為以前唯一的一次,秦司寒領着我去見他的父母時,我們相處得實在不怎麼愉快。
所以後來,我就直接避免跟他媽媽見面了。
那次,我帶了不少貴重的禮物。
我想着,第一次去見他家人,自然要重視一些。
結果……
他媽媽的思想,多少帶點大病。
她看着那些禮物,面無表情地說:
「帶這麼貴的東西幹嘛?都是表面功夫罷了。
「反正你花的也是小寒的錢,下次不用買了,以後多留點錢,給我養老就行。」
當時我就驚了。
這是什麼陰陽怪氣的發言?
當時秦司寒對我還算維護。
他直接出口解釋:
「媽,那些東西都是婷婷親自挑選,花錢買的,跟我沒關係,都是婷婷的心意。」
他媽媽一聽到自己的兒子這麼維護我,臉色當時就不好了。
她假模假樣地道了個歉。
結果那天,我竟然被要求下廚房做他們四五個人的菜。
他媽對我全程沒有好臉色不說,吃完飯,還直接命令我接着去刷碗。
甚至說了一句:
「婷婷啊,按照我們老家那兒的規矩,你現在還沒過門,還是個外媳,其實是不能上桌吃飯的。」
啥意思?
這是在點我啊?
好像我根本不是客人,而是保姆。
秦司寒一個勁兒地哄我:
「婷婷,不好意思,你忍忍,我媽不是針對你,她老家的習俗就是這樣……
「就算是為了我,你忍忍好不好?」
我忍他奶奶個腿。
大清早就亡了,這都是哪兒的陋習?
我直接沒伺候,走人了。
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去見過秦司寒的家人。
蔡金花一直覺得自己兒子開公司了,很了不起,前途無量。
她覺得,我跟秦司寒在一起,是高攀。
所以她跟我通電話時,語氣透着一種十分可笑的優越感。
而現在,電話里,蔡金花的聲音還在繼續:
「顧婷婷,就是因為你,現在,我們一家子都病了,你馬上過來給我們做飯。」
我都要被氣笑了。
一點也沒客氣:
「蔡大嬸兒,我已經跟您兒子分手了,您不知道嗎?」
以前,我還都客客氣氣地叫她阿姨。
這次,估計是一聲「蔡大嬸兒」把她給聽傻了。
她那邊一時沒聲了,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她立刻炸了:
「你說什麼?分手?
「我兒子開了三年公司,賺的錢一分都沒上交給我!
「他肯定把那些錢全花在了你身上,你說分手就分手?
「顧婷婷,你做人要講良心!
「你一個賣房的小銷售員,這三年要不是我兒子養着你,你喝西北風呢?
「你這個白眼狼,你……咳咳咳!」
還沒罵完,她就咳得像是快要死了一樣。
我聽得直皺眉。
等她平靜了一點,我才諷刺地開口:
「大嬸兒,您對您兒子的認知可能有點問題。
「您有沒有想過,他沒給你錢,或許是因為他那小公司一直在賠錢,根本就沒賺到?」
蔡金花一聽這話,又炸了:
「呸呸呸,烏鴉嘴!
「你這喪良心的女人,敢咒我兒子!他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顧婷婷,我告訴你,你花了我兒子那麼多錢,花完就想分,沒那麼容易!
「現在,你要麼乖乖過來伺候我們,要麼就把這些年小寒在你身上花的錢吐出來!
「否則,我以後絕對不放過你!」
我懶得跟她廢話了。
直接把孟小雅跟秦司寒旅行時,那些在一起的照片發了過去:
「自己看吧,這女的是秦司寒的劈腿對象。
「她叫孟小雅,現在正巴巴等着當你的兒媳婦呢!
「既然你這麼想被伺候,不如就找她好了。
「讓她去給你們做飯吧!」
說完,我直接掛斷電話。
秦司寒養我?
真是可笑。
我回想跟秦司寒在一起這三年——
秦司寒的各種生活支出,基本都是我在花錢。
他花的錢,根本不止白紙黑字上的那一百萬的借款。
光是他身上的腰帶、手錶、衣服這些,也得花了我好幾十萬了。
秦司寒那時總是愁眉不展,唉聲嘆氣:
「婷婷,你知道嗎?創業好難。
「我雖然開了公司,可出去見人時,卻連件像樣的西服都沒有。」
那是我和秦司寒在一起的第一年,算是熱戀期。
既然他都開口要了,我就小手一揮:
「這有什麼,買就是了。」
於是——
他的手錶,換成了勞力士綠水鬼。
他的西服,也從幾百塊的淘寶貨,換成了意大利品牌高定。
那些錢對我來說,也就是一個月的零花而已。
可秦司寒卻根本沒見過這麼多錢。
他把我買的東西都收了、用了。
終於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年輕總裁的模樣。
只是,他還忍不住試探地問我:
「婷婷,這些品牌都很貴吧?你哪兒來這麼多錢啊?」
他一直以為,我就是個地產公司的小職員。
得去到處求爺爺告奶奶,靠推銷房子為生的那種。
沒辦法呀,我得裝窮。
一來,是為了照顧他那高貴的自尊心。
二來,也為了遵循我爸媽的教誨。
他們總說,女兒要富養,但在沒結婚前,不許我對外露富。
這樣才會看到更多的人性。
也更能讓自己保持清醒。
於是,面對秦司寒的質問,我隨口胡謅:
「我業績好,比別人多賣出好幾套房子,是季度銷冠。
「獎金翻了倍,提成也下來了,再加上之前攢下了一些。」
秦司寒信了。
他心疼地抱着我,無比愧疚地說:
「婷婷,我知道,你風吹日曬地陪客戶跑樓盤,賺錢也很不容易。
「我發誓,你對我的這些好,以後我都會加倍還你。」
而現在?
我看着電子屏幕里,秦司寒那張冷漠的臉。
想着他和孟小雅在全國各地的酒店裡,躺在同一張床上的情景。
越想越反胃。
渣男的嘴,騙人的鬼。
虧得秦司寒還說,會加倍還我。
事實證明,他就只會給我畫餅。
反正以後他的餅,我是不吃了。
孟小雅喜歡吃餅,就讓她吃個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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