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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諺啊……”
君兮張張嘴,卻隻能輕輕的叫喚他的名字。
她明明有很多話要說的,可是現在,千言萬語都不足以表達她心底的無奈。
正當有些冷場的時候,天台的入口處,孝琳大林他們一大波的同事忽然跑了出來。
看來,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告白,周子諺早就做好了鋪墊,妥善了準備,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鯴。
難怪,這一整天連空氣裏都漂浮著隱隱約約的笑意,原來大家笑得是這個。
耳邊開始響起此起彼伏的起哄聲和口哨聲,君兮更加的不知所措。他們兩個人的問題,好像忽然變成了一群人的問題囡。
借著大家的支持,周子諺穩了穩心神,接著說:“君兮,如果你願意的話,做我女朋友好嗎?”
好嗎?當然是不好的,因為她的一顆心早就交給了別人。這個女朋友的身份,她也早就交給了別人。
但是,她現在又不能這樣殘忍的拒絕。
這樣的境地,已是進退維穀。答應,違了自己的心,不答應,又違了周子諺的心。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周圍的同事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都慫恿著叫起來。
許是看出君兮的為難,周子諺回頭安撫了一下同事們興奮的情緒,他對大家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
等所有人都開始靜下來,周子諺又看著君兮。
“你不用馬上回答我,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
這是一個台階,給她的,也是給他自己的。他還算聰明,還算知道要給彼此留退路。
君兮慌亂中點了點頭,她看著周子諺的眼睛,輕輕地說:“我會考慮一下。“
周子諺拍了拍她的腦袋,將手裏的花塞過來。
“花拿著。”
君兮想了想,也沒有拒絕,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如果她拒絕周子諺的花就和拒絕周子諺沒有什麽兩樣。
周子諺好歹也是恒富的太子爺,今天的事情,她沒有當場答應已經算是很不給麵子了,如果再拒絕他的花,以後讓他怎麽在公司抬頭。
瑪格麗特在懷裏散著淡淡的香,她卻像是要被毒荼了一樣,呼吸都不再自在。
“謝謝大家,大家都散了吧。”
周子諺轉身對辦公室的同事們眨眨眼。其實,就算不鬧這一出,在大家眼裏,他們也早就是一對了。
周子諺對君兮的愛濃烈的誰都看得出來,隻有君兮,當局者迷。
同事們識相的都散了。
君兮仍在走神,直到君軒拉住了她的胳膊,輕輕地說:“姐,我們回去吧。”
“我送你們。”周子諺說。
“不用了,我和我姐走回去。”君軒對周子諺使了個顏色。
周子諺明白,君軒的意思是,君兮現在需要冷靜一下。而看著他,她怕是如何也冷靜不了的。
“好,那你們路上小心。”周子諺說罷,轉身先下去了。
空闊的天台又重歸寂靜,冷清的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君軒沉默地站在君兮身邊,一言不發。
君兮往風口走了幾步。
“姐。你在想什麽?”君軒跟過來,將外套披在君兮的身上。
君兮把外套摘下來,還給了弟弟。她現在渾身躁鬱難安,冷風吹上來一點都不覺得涼,反而覺得很舒服。
“我在想,以後該怎麽辦?”君兮遙遙的望著天際,這時的天將黑未黑,美得讓人心醉,可是美景在她眼裏也隻能徒添傷感。
“姐。就按你心裏所想,不需要考慮那麽多。我相信子諺哥既然做出了這個決定,就一定考慮到了全部的後果。”
君兮不作聲,他考慮到了嗎?真的考慮到的話,他怎麽忍心用他們十幾年的情誼去試探一段希望微乎其微的愛情?
“反正我今天來是來了,可是這不代表我是站在子諺哥這邊的。我隻是不想錯過你生命中任何重要的瞬間,但是答不答應他關鍵還是你自己怎麽想。”
“你不怕因為這件事情,子諺以後會和我們產生隔閡嗎?”君兮輕聲地問。
從今往後,他們目光相撞都無法坦然,不能肆無忌憚的玩笑,事事都需要前後斟酌……以後,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聽你這麽問,我就知道,其實你心裏根本就是打算拒絕他的。”
君軒說著,輕聲地歎了一口氣。
這個結果,他是意料之中,想必周子諺也是意料之中的。他背水一戰,應該也隻是圖一個沒有遺憾。
“子諺對於我而已,是和你一樣的存在。我很愛他,但是這種愛不是男女之愛……”君兮頓了頓,搖頭:“算了,你還小,說了你也不會懂。”
“我懂。但是我懂也沒有用。關鍵是要子諺哥懂.
”
君軒抱了抱君兮,她的臉很涼,手也很涼,摟在懷裏那麽瘦弱的樣子,讓他心疼,讓他無奈。
“走吧,我們回家。”君軒將姐姐的手牽起來,揉在自己的掌心裏。
君兮微微一笑。
今天若不是君軒在身邊,她還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這麽多年,這麽多情感,除了和她一路走來的君軒,沒有人能懂。
姐弟兩一起聊著天走回家裏時,天都已經黑了。
君兮隨手把手裏的花放在茶幾上,準備進屋換衣服。君軒體諒她心情不好,主動請纓由他下廚做飯。
“你什麽時候會做飯了?”
“和奶奶一起住的時候學的。”君軒在廚房裏,一邊衝刷著鍋碗瓢盆一邊說。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和弟弟早前生活富足無憂無慮,如果沒有那場突如其來的磨難,也許他們一輩子都會是不知柴米油鹽貴的驕奢小孩。
換個角度想來,磨難,也不失為一筆財富。
“誒對了姐!”君軒在廚房裏叫了一聲。
“什麽事啊?”
“你早上出門的時候,不是說今晚不回來吃飯的嗎?什麽事兒啊?”
君兮怔了一下,隨即一拍腦門。
天呐,她被周子諺的事情一攪和,竟然將和周泫禦的約會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君兮連忙跑出去翻找自己包裏的手機。手機裏麵竟然一個未接都沒有!這反而讓她更加的慌神。她連忙把撥通了周泫禦的號碼。
可是周泫禦手機的提示音已經是關機狀態。
“我出去一下!”
君兮說著,一把拿起了自己剛脫下的外套,打開門跑了出去,君軒還在喊她,可是她頭也沒有回。
約定的時間早已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她不確定周泫禦還會不會在那裏等她,可是她一定得去找他。
君兮坐上了出租,報了餐廳之後又接著給周泫禦打電話。
可電話始終不在服務區。
她不由的擔心起來,他是得有多生氣,才會不聯係她也不讓她聯係。
約定的餐廳叫“紅鳥”,因為新開張,環境特別的幹淨整潔。即使已經過了飯點,裏麵的客人還是很多。
君兮跑進去先在大廳裏找了一圈,可是根本沒有周泫禦的影子。
“小姐,請問找人嗎?”熱情的服務員很快就迎了上來。
“找人。”
“前台會有客人登記,你可以去看一下。”服務員指了指前台。
君兮道了謝,趕緊往前台跑過去。她報了周泫禦的名字,果然,是有登記的。
“周先生半個小時前已經走了。”前台小姐指著電腦屏幕上的登記信息,然後又看了君兮一眼:“周先生等了兩個小時多,走的時候都還沒有吃東西呢,他點的一桌的菜都完好的沒有動過。”
君兮沉吟片刻,說了謝謝轉身往門外走。
等了她兩個多小時,沒有給她打電話,是不想催她,是確定她一定會來嗎?
可是她讓他失望了。
“君兮!”
身後忽然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君兮原地頓了一下,驚喜的轉頭……
夜色裏不止一個人,是一群人在她身後。
喊她的不是周泫禦,是大林哥。
“君兮,你怎麽沒和周公子在一起,一個人在這兒啊?”大林問。
今天那一場告白,可是看得他們都熱血沸騰的,君兮這個當事人倒顯得太過平靜了些。
“我有點事。”君兮勉強勾了一下嘴角:“你們呢?你們吃飯嗎?”
“是啊。”大林和幾個同事都笑起來:“我們來的時候還遇到周總了。”
“周總?”
“是啊,我們和他說了周公子向你表白的事情,他好像很詫異呢。難道這麽大的事兒,周公子都沒有告訴他的小叔嗎?”
雖然她知道大林哥他們也是無意的,但是君兮此時真的有一種糟糕透頂的感覺。
屋漏偏逢連夜雨,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那周總說什麽了嗎?”君兮小心翼翼地探問著。
“周總就笑著問,結果呢?”
“結果呢?你們怎麽說的?”君兮一瞬不瞬地盯著大林。
大林似乎意識到事情不對,他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的說:“結果難道不是你答應了周公子?”
“誰說我答應他了!”君兮簡直快哭了。
這男人多起嘴來,真是比女人還要恐怖啊。
“你都接受他的花了,難道還不是答應了?”
“……”
城市夜色深重,每一個人都行色匆匆,而她,忽然不知道要去哪兒,也不知道要怎麽辦?原來周泫禦不止沒有等到她,還聽到了這麽重磅的消息。
她放了他的鴿子卻和周子諺在一起了,周泫禦一定是氣炸了吧。
君兮站在冷淩淩的夜風之中,躲也無處躲。思索再三之後,她撥通了高萊茵的電話。
所幸,高萊茵的電話是通的。她在私人時間接到君兮的電話,明顯有些意外。
“怎麽了君兮?”不過她的聲音並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高經理,我知道我現在有些唐突,但是我還是想問一下,你知道周總去哪兒了嗎?”
“周總……周總他現在應該正在飛機上。”
“他不是剛剛出差回來嗎?”
“是的。”
說起來,高萊茵還覺得奇怪呢。
周泫禦在J市的行程本來就是兩天的。除了今天的會,明天一大早還有一場。總經辦都給出差的人員訂好了酒店,可是周泫禦卻說不在那裏過夜,臨時還要趕回青城。
原本設定的飯局和應酬,他也全部都交給了賈蔓……甚至明天一早的會,他都交托給了她。
因為他說,他可能趕不回去。
一晚上的時間都趕不回去?大家都明白了,周總回來,該是什麽樣的私事,一定是女人,***一刻值千金啊……
可是就在剛才,高萊茵收拾東西準備前往J市的時候,周泫禦打電話說那場會還是由他親自去。
他的情緒不怎麽好,高萊茵能聽出來,所以她也沒敢多問,趕緊將他的機票改簽,為他安排好了後麵的所有事。
現在她忽然接到君兮的電話,頓時就明白過來了,周總情緒起起伏伏的源頭,原來全來自於這個小女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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