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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4
我們抵達老宅時，宋婉已經到了，正和時安的父母談笑風生。
她穿着一襲紅色的長裙，襯得她肌膚勝雪，明艷動人。
時家的傭人們進進出出，端着茶水點心，臉上都帶着恭敬的笑容。
老宅的庭院裡，種滿了各種花草，此刻正值花期，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馨香。
院子裡，一盞盞造型古樸的燈籠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將整個庭院映照得如同白晝。
我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百般滋味齊齊湧上心頭，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時安的母親，我的婆婆，從來沒有對我如此親切過。
即便我在她面前極盡討好，她卻從未對我有過好臉色。
只因她信佛，覺得我年紀輕輕死了母親，是為不詳之人。
雖不曾對我有百般刁難，但精神上的折磨更是傷人。
若佛祖知她是這般面甜心苦的信徒，可會接受她的拜服？
我的手緊緊地攥着裙擺，指節泛白，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
裙擺的褶皺在我手中變了形。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了進去。
「爸，媽。」
我輕聲問候，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自然。
時安的父母停下談話，看向攜手而來的我們。
時母欣喜的眼光投向時安，時母立刻起身上前拉過他的手，向廳內走去。
忽視了在一旁的我。
我極識趣地徑自走到沙發旁，在距離他們最遠的位置坐下，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周圍投來的略帶審視的目光。
宋婉將手中精緻的茶杯輕輕放下，杯底與茶几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靜姝，好久不見，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要注意身體啊。」
她語氣關切，嘴角卻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宋婉關切的語氣讓我心頭一凜，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應付道：「謝謝宋小姐關心，最近天氣變化大，有點小感冒而已。」
我不着痕跡地將手藏進袖口，指尖的冰涼讓她有些不適。
落地窗外，夕陽的餘暉灑在花園裡，給盛開的月季鍍上一層金邊。
「靜姝，別這麼見外，叫我婉兒就好。」
宋婉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她伸手理了理耳邊的碎發，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股優雅的氣質。
「在國外這麼多年，我一直記掛着國內的朋友，尤其是你，和時安。」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時安，眼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
時安的母親聽她這麼說，熱情地招呼宋婉坐在自己另一側，親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婉兒啊，這次回來就別再走了。國外再好，也不如家裡自在。」
她轉頭對着另一邊的時安說：「小安啊，既然婉兒回來了，你要好好照顧人家，知不知道。」
說着，還拉着時安的手，覆在宋婉的手背上。
宋婉沒有抽回，臉上的嬌羞都掩不住她眼底的得意之色。
他們和諧得仿佛一家三口，全程無視我的存在。
我隱忍怒氣，試圖保留最後一絲理智。
然而就在這時，時母卻把矛頭指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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