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單薄衣衫傳到手腕處的溫熱讓人沒法忽視,而那股溫熱漸漸蔓延到身體的其他部位,徐暖現在是渾身都不自在。
雖然和一個男人就有這樣的反應那也太遜了,但是徐暖覺得自己很遜,是因為自己屈服了顧澤的威壓。
誰都年少輕狂過,徐暖初入公司,雖然活潑骨子依舊自傲矜持,麵對上級的某些不作為還是會忍不住出頭。有被打壓過,有被承認過,有被嘲諷過,她都無所謂。因為秦耀傑不在乎,在那個人的保護下,她可以真,可以不完全的融入社會。雖然在她的父母看來,這種寵溺是在傷害,但是誰都沒法否認,那些年她過得很開心。
而她變得八麵玲瓏,也是因為那個人。父母的怨言,那個人日漸增多的壓力,讓她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慢慢的改變。
改變就像是蛻皮脫殼,帶著疼痛。渡過疼痛,收獲的是心滿意足。
所以這會徐暖才會疑惑,難不成自己有受虐的傾向?不然,每次都是在顧澤無言的威壓下,一步步妥協。
沒被抓住的左手扶額,徐暖在暮色裏歎息,極力忽視右手傳到心頭的感覺。
“麻煩你了。”
思來想去的徐暖還是開口。實話,她現在真的是什麽都看不到,清冷的月光對於這會的她而言猶如熒光,一點用處都沒有。而顧澤的幫助,是她所需要的。
而顧澤在這樣稀薄月光下能夠準備辨別方向,從矮杉林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不得不,也是一種強悍的能力。
“靜姝!謝懷!”
他們倆現在是呈地毯式搜索,要在這一片不大的矮杉林裏找尋到久去不歸的兩人。
按著這片杉林的麵積,徐暖以為,以他們的音量,唐靜姝謝懷二人若是清醒的,就一定能聽到,並且給予回應。
而在他們掃蕩了近一半麵積的杉林,那兩人還是沒有回應,徐暖在心裏胡亂猜測,莫不是這裏有一些致人昏迷的植物,那兩人不幸的碰上然後昏過去了?
於徐暖而言,這已經是在往積極樂觀的方向考慮了。
“他們可能遇到什麽昏過去了,我們還得搜索得更加仔細一點。”
顧澤所的就是徐暖所猜測的。
“有道理,但是,”徐暖停頓了下,“光線很暗,你真的看得清楚?”
其實徐暖更想的是‘要不我們回去拿手電筒,再邀許航鄧茵茵過來一起找吧’,不過一想到顧澤沉默無言的用那雙深色的眼眸看著她,徐暖選擇咽下這句話。
“左眼5。0,右眼5。1。”
顧澤溫和不改的聲音隨著清風一起傳過來,徐暖扭頭,看不到顧澤的臉,又急急的扭回去。
“視力和光線之間,沒關係的吧?”
“靜姝,謝懷,聽到的話就應一聲!”
“嗯?”
一個上挑尾音。
“…沒什麽。”
徐暖心裏湧出頹敗之感。
“靜姝,謝懷,你們在哪裏呀?”
不管這人有多少麵,出現哪一麵應付哪一麵就行了。
夜色漸濃,夜空因為月兒突然被浮雲遮住顯得更為幽深,而大地因為得不到月光的照拂已經是完全陷入黑暗之中了。
徐暖現在是一點光亮都看不到了,濃重的黑暗撲麵而來,徐暖不自覺的反手握住了顧澤的手,緊緊的拽著。
直接的皮膚接觸能感受到更多的熱意,那股熱意傳到心裏的時候,稍稍撫平了不安的心。而被自己握住的那隻手,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內心的不安,也緊緊的回握住了。
徐暖如同冬日雪地裏渴求溫暖的人一般,貪婪的從那隻手汲取溫暖,再也沒思考其他的事情。
直到最後浮雲蕩悠悠的飄走了,再一次有清冷月光灑落在地,徐暖都沒有主動放開那隻手,如同救命稻草一樣的手。然而,她也沒敢去看身邊這人的臉,就算在這環境下她臉身邊這人臉的輪廓都看不清。
黑夜裏,兩人心裏都放著正事,沒再像白日裏那樣唇槍舌劍你來我往。時間流逝得很快,徐暖在發覺自己和顧澤差不多摸黑把整個杉林走了一遍,嗓子也喊啞依舊沒有發現唐靜姝和謝懷的蹤影時,心是沉得越發深了。
這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徐暖不敢再抱有樂觀的想法了,沒有回應,沒有人影,也就是,這兩人不在這片區域。那麽,是主動離開的?還是被動離開的?
想到留在宿營地的背包以及這兩人的秉性,徐暖已經確認唐靜姝和謝懷是被人帶走的。
那麽,是被誰帶走的?
遊戲基地裏的人很多,範圍大,她該怎樣去尋找線索?
徐暖想到了身邊這人,顧澤從不炫耀的實力,正想開口詢問時,顧澤先開口了。
“航來了。”
顧澤話音落的時候,徐暖也注意到漸漸靠近的光束,以及許航淡淡的呼喊聲。
“顧澤!”
且許航叫喊的對象很明確。
“我在這!”
顧澤在回應的時候,同時拿手搖晃身邊的矮杉樹。
因著那兩隻互相握住的手,徐暖都能感受到顧澤身體的晃動,猛然想起許航走過來時會看到怎樣的場景,立馬開始掙脫顧澤的手。
顧澤沒有勉強,在徐暖一掙紮的時候就鬆開了手。
驟然失去熱量來源的手被夜晚的冷風一吹,立馬就變得冰冷了。
一股不出道不明的思緒彌漫在心頭,徐暖輕笑一聲,把手放在口袋裏,靜靜地等待著許航的靠近。
許航的到來,帶來了一個消息。
唐靜姝和謝懷在顧澤二人外出尋找的空當間並沒有回來。
再看到顧澤和徐暖顯而易見的表情,許航的臉色也凝重起來。
“沒回應,沒找到人,他們,是被帶走了嗎?”
“這會還不能下決定。”顧澤表情淡淡的接過許航遞過來的兩支手電筒,又把其中一支打開遞給徐暖。
“沒人回應是肯定的,但是有沒有人,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在找一遍。要是再沒找到,就先回營地商量對策,火山的夜晚不比白日安全。”
徐暖十分讚同顧澤的話,許航更是沒有反對。
三個人,三支手電筒,分別選擇了三個方向,以包圍式的態勢在麵積不大的矮杉林中尋找已經失蹤幾個時的同伴。
三個人不同方向一起找速度快了許多,不到二十分鍾後,三個人在矮杉林的外圍碰麵,互相搖頭。
皮膚有些黑的許航的臉色更黑了,都快能融入到夜色裏了。
“回去吧,茵茵一個人在營地也不安全。”
許航沉思幾分鍾後決定一起回營地。
幾人又在熱熱的沙地上行走,遠處,有淡淡的火光,指引著三人的回去的方向。
徐暖有些僵硬著握著手電筒,微微低著頭,極力思考著今日的所見所聞,以及謝懷和唐靜姝一前一後離開的契機。
是否有哪裏是不對勁的,那樣也許可以解釋兩人的失蹤。
進入這一關的第一就碰到這樣的事情打擊到她了。
白日的跋涉,夜晚的擔憂,暈眩的腦袋,冰冷的四肢,還有因為水土緣故抽搐疼痛的腹部。
徐暖重重的搖了搖頭,想讓自己看得更加清楚一些,想得更加透澈一些。
“不用想了,那片矮杉林有問題,晚上危險,明我們再過去查,今晚上好好休息吧。”
玉石碰撞的清脆悅耳,清泉流水的叮咚作響,都是讓人感到舒服放鬆的聲音。
“嗯。”
徐暖吐出一個字,和顧澤並排著走在許航的身後。
幾人回去的步伐很快,而鄧茵茵就一直站在火光可以照耀到的最前端翹首等待。
看到他們幾個後,先是放鬆下來,接著就是皺眉不安。
“沒找到靜姝和謝懷啊?”
許航安撫。
“我和你解釋。”
又轉過頭看一臉疲色的徐暖顧澤。
“你們倆去吃點東西然後休息下吧。”
四個人圍著火堆坐著,徐暖對期待已久的晚餐食不知味,顧澤沉默不言,隻有許航淡淡的解釋聲和鄧茵茵時不時的詢問聲響起。
最後四人商量出的結果和顧澤最先的建議差不多,兩兩休息,恢複體力,明早一起去矮杉林裏一探究竟,力圖找到唐靜姝和謝懷。
徐暖和鄧茵茵一個帳篷,基本不需要梳洗兩個就各自躺在各自的睡袋裏,隻露出一個腦袋。
沙土透過睡袋再透出衣衫傳上來的熱量讓徐暖有些難以忍受,輾轉幾次,都沒法入睡。
睡不著的時候徐暖就開始回想這幾日的種種,遠久的事情不必,今日一下子發生太多事,她的腦袋被塞得滿滿脹脹的。她在腦海裏走馬觀花重現了所有的場景,放心不下何敏,奇怪於顧澤,擔心唐靜姝和謝懷,以及,害怕秦耀傑會有和餘豪一樣的結局。
所有在一起的或是分開的人,都是她所牽掛的。
“靜姝和謝懷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鄧茵茵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徐暖才發現她也沒睡著。
照目前的推論來看,那兩人遇到危險的幾率很大,就算不能明白他們為何沒有呼救,也不能否認這個事實。
徐暖不能照實回答,必要的安慰,對於一個團隊而言,也是很重要的。
“應該不會,也許那片杉林裏有什麽機關,他們暫時被困在裏邊了。”
徐暖靈光一閃出這句話,看似很有信服力,但漏洞百出,她和顧澤也在裏邊呆了很久,不就沒被困住嗎?
但是這個理由足以安慰不喜歡把事情想得很深的鄧茵茵了。
“那就太好了,早點睡,明我們早點去救他們。”
而徐暖沒料到的是,鄧茵茵所的‘救’成為了事實。但是這個‘救’需要冒著很大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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