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
“木薯。”
“哦,上次吃的那個吧,味道還行,趕緊挖一些!”
“那這個是什麽?”
“香蕉吧…大概,就是了些青了些。”
“摘回去摘回去,可以烤著吃!”
“徐暖你快過來看,我發現了這個,是什麽呀?”
“應該是可可果。”
“摘掉摘掉!”
在鄧茵茵活躍的發現下,徐暖較好的辨識下,她們倆抱著一堆戰利品回到了約定的地方。
雨已經了不少,但是分不清是什麽時間,他們也不知道在海上漂了多久。
邊微亮,暫時不需要打開手電筒,許航和謝懷以幾個簇擁在一起的低矮樹木都根據地,在樹木的頭頂上橫著一些長長的樹枝,又摘了許多寬大的葉子蓋在上邊,最後拿出防水罩把幾個關鍵地方綁好,一個簡陋的臨時住所就出來了。
這塊地方算是遠離淺灘,所以地麵並不濕潤,可以接受。
被要求養傷的顧澤和唐靜姝還是坐不住,一人在生火,一人拿著寬大的葉子給火堆擋雨。
柴火潮濕,就算潑上了些酒精,還是濃煙大於火苗,不過對於徐暖和鄧茵茵找回來的食物而言,隻需要熱度就行了。
擠在的遮雨棚裏,草草吃了些果腹的東西,眾人才覺得自己算是活過來了,又都隨意找了個地方,和著衣服帶著帽子躺下。有幾人累極了,躺下去沒一會都開始打呼嚕。
又過了一會,雨也停了,隻是色還是昏暗的,四處也是霧蒙蒙的,那應該是白,沒睡的徐暖猜測,這也就意味著他們整晚都在海上漂著。
想到尋找的食物的時候鄧茵茵所的話,徐暖就更加睡不著了,好在她是睡在最外邊,就算起身走動也沒驚醒其他人。
走出臨時遮雨的棚子,徐暖回頭看了眼進入夢鄉的五人,又看了看堆在一起的背包,抓了抓還帶著水汽的頭發,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向了淺灘。
不大的浪拍打著淺灘,衝刷著鵝卵石,時不時有幾隻海鷗在淺灘上蹣跚著尋找食物,察覺到徐暖的靠近又很快的飛走。
徐暖沿著岸邊走一會,就看到了經曆了一場大風浪的艇躺在淺灘上,一根繩子將它與巨石連接。鯊魚撕咬過的痕跡還在,被風雨摧殘過的痕跡也在,幾隻海鷗正停留在上邊,歪著腦袋朝著四周看著,幾支可憐的船槳居然也在一旁。
徐暖停下腳步,沒再走近了,而轉身麵向大海。
經過一場雨的大海變成了灰色的,遠處迷蒙一片,偶爾會有幾個黑點出來,如同一幅水墨畫,可惜傳達出來的不是詩情畫意,而是壓抑。
灰色,讓本就沉重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抬起右手,那枚尾戒乖順的套在手指上,銀色的麵上時不時閃動著幾個數字,這是她帶進遊戲裏唯一一件與秦耀傑有關的物品。
微微蹙眉,徐暖回憶著當時這個產品被研發出來的時候秦耀傑過什麽。
“隻是一個試驗品,這個尾戒有好幾個研究方向,現在看來做成溫度計有些大材用了,算了,那就不大批生產了。”
秦耀傑當時是當著她的麵做的實驗,也是當著她的麵否定了研究組的成果,卻把最先研製出來的這枚戒指給了她。
徐暖低眉淺笑,三分苦澀。
最初秦耀傑拿出這枚戒指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要向自己求婚呢,那會秦耀傑神情也嚴肅麵色也緊張。結果她高興沒幾秒就得知秦耀傑是在做實驗。
“失望了吧。”
徐暖低喃出聲,那會她還強顏歡笑的鼓勵秦耀傑繼續實驗不要放棄,不敢讓自己的失望顯於臉上。
她記得,那會他們倆是在租來的房子裏,房子是他們倆一起布置的,牆上掛著桔梗的畫,桌子上還擺放著花煙草,簡單又溫馨。
那座房子離教堂很近,每清晨都能聽到鍾鳴的聲音,那時,不信教的徐暖都沒停下手上的動作,默默的念上幾句,那時,心會很靜很安寧。
而徐暖知道,那是因為有那人在身邊,才會安心。
海麵的水汽似乎都撲到跟前了,徐暖發覺自己的臉上都涼絲絲的,明明身體已經到達極限,思緒卻不願意停止。
“呼,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徐暖眨眨眼,又呆呆的看了會海麵才轉過身準備往回走。
一回頭,就看到某個受傷需要休養的男人坐在不遠處,拿著石頭往海水扔,神色淡淡。
徐暖立馬收斂了臉上所有的情緒,恢複到平靜淡然,往回走,路過顧澤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下,猶豫了一會還是繼續往前走。
走出一段距離後,徐暖忍不住回頭,發現顧澤還坐在那扔石頭,想了想,還是抬腳往顧澤所在的地方走去。
距離一米的時候徐暖才停下來,糾結了一會開口。
“地上是濕的,再不起來會留下一堆後遺症的。”
顧澤的唇邊立馬就浮現出笑容,扭過頭來仰望著徐暖。
“傷口疼,站不起來。”
奇怪的腔調讓徐暖起了一身的疙瘩。
鑒於某人曾經的英雄事跡,徐暖沒出那句‘知道傷口疼那你還作死的坐下’,而是勉勉強強的伸出手。
“這樣總能起來了吧。”
顧澤望著伸到眼前的白淨修長的手,‘噗嗤’的笑出聲,一雙朗目都快成了月牙了。
“逗你的,這你都信啊?”
徐暖那個氣,轉身就想走,邁出兩步,又想到了一件事,又默默的走回來繼續俯視顧澤。
“問你件事?”
“什麽事?”
顧澤仰著脖子笑眯眯的,徐暖發覺這個場景有些熟悉,初入火山那一關時的記憶頓時湧入腦海了,顧不得地是濕的,徐暖學著顧澤的樣子坐下後才扭過頭看他。
“你…”徐暖神色莫名的盯著顧澤看了一會,在舌尖滾動過的話語半晌都沒能出口。
“對這個遊戲怎麽看?”
大喘氣後從徐暖的嘴裏蹦出了這麽幾個字。
幾個字蹦出來徐暖就想扇自己耳光了,這又不是在玩什麽矯情的遊戲,問這話怪不好意思的,還給了顧澤笑話自己的理由。
出乎徐暖的意料,顧澤反而很認真的思考起來,一隻手還摩擦著下巴,深色的眼眸在此刻異常的柔順平和。
徐暖開始期待顧澤的答案了,這就是像是在這個殘酷遊戲裏尋找心靈慰藉一般。
好一會後,顧澤才慢慢的開口。
“很強大很殘酷的遊戲,”顧澤頓了頓,“也很有趣。”
三個形容詞都不算是貶義。
結合顧澤進入遊戲以來行為,徐暖也該猜到顧澤不是厭惡這個遊戲的,更多的時候是樂在其中,就連他受傷,都是在享受。
徐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怎麽會有人受傷還樂在其中呢。
“我的看法完全相反,”徐暖微微眯起眼眸眺望海麵,幾隻白色的海鷗從遠處飛近。
“這是一個有著惡趣味,強迫人類麵對黑暗麵的遊戲。”
聽到這話顧澤輕笑了幾聲,沒多大的含義。
“惡趣味是用來形容人的喲,可以設計者是惡趣味的,變態的,心理扭曲的,但是遊戲從被製造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獨立了,它也是有生命的。”
徐暖詫異於這樣嚴肅的論調,轉過頭去看顧澤的表情時,發現顧澤正微微仰著頭看著昏暗的空。
“人遲早得麵對自己的黑暗麵,遊戲不過是催化了下,就算是在現實社會裏,這一麵遲早也會爆發出來的,並沒有什麽不同,不是嗎?”
自己的看法被反駁讓徐暖有些鬱悶,不過本來有多少遊戲者就有多少種看法,她剛剛還偷偷在心裏誹腹顧澤的看法呢。
“聽上去很對,可是,我怎麽感覺你是在為這個遊戲話呀,結合你的表現,我都有些懷疑了。”
徐暖故意了句模棱兩可的話,以話套話,比她直接挑明會更有效果。
“懷疑什麽?”
顧澤突然湊到徐暖的跟前,微微挑起的眼角有著別樣的意味,而徐暖卻不得不往後仰,雙手撐在沙地上避開顧澤。
“能不靠我這麽近嗎?我可不想認為你本質是很流氓的。”
徐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一本正經,並且有意忽略掉顧澤的問話。
而顧澤沒有像她所期待的那樣坐回去,繼續湊在自己的跟前,並且隨著自己不斷的往後仰而得寸進尺。
“會想些什麽的人本質才是流氓的吧。”
徐暖抽了抽嘴角,“你一個技術人員的嘴皮子都這麽溜,讓那些銷售人員怎麽活呀?”
“嗬嗬。”
顧澤輕笑幾聲,臉上的笑容像是花兒一樣綻開,好看是好看,卻讓徐暖瘮得慌,隻得急急的開口。
“如果你精力這麽充沛的話,不如繞著這個島嶼找下有沒有特種樹?也算是為團隊貢獻力量。”
話完徐暖就臉紅了,這種義正言辭的話不適合她呀。
“可以,我很樂意,但是我受傷了,為了避免我在尋找特種樹的時候不心昏倒了,還請你和我一起去找,如何?”
徐暖總算是體驗到了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什麽溫和的紳士,優雅的男人,這人分明就是一隻腹黑狐狸。
跟在顧澤身後,徐暖默默的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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