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隻是夢裏不再是那個江南鎮,沒有河畔垂柳,也沒有岸上百花,更加不會有他們曾經走過無數的薔薇花路。
那是一個車水馬龍的城市,來往的人腳步匆匆,看不清他們的神色,所有的人都是灰色,世界卻是彩色的,十分的耀眼。
那是那個城市不算偏僻的區裏,深夜裏,萬俱寂的時候,隻有一間房裏有著淡淡的橘色的光芒。
橘色,本該是暖色的,可不知為何,那間房的橘色,是冰冷的絕望的。
徐暖再一次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穿著家居服赤著腳蜷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膝蓋,眼睛盯著茶幾上的手機,牆上的時鍾會發出分針轉動的細的聲音。
她都不用看,都能在心裏數到這會是幾點。
淩晨兩點。
即便白還要上班,她依舊執著的蜷在沙發上,等著那人的回來。
徐暖記得,那是在秦耀傑還會回家的時候,他們還沒有以一通電話結束那段青梅竹馬的戀情的時候,她開始學會了在夜裏等待,等待那個人回家。
曾經好了要一起創建一個家庭,好了要一起麵對未來所有的困難。
可是,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秦耀傑開始晚歸,開始變得煩躁,開始愛發脾氣。
他過,她是他會嗬護一輩子的人,可是,他居然開始衝著他想要嗬護一輩子的人大吼大叫。
最開始她以為,不過是到了戀愛的倦怠期,隻要一方不放棄,隻要兩個人心裏還有對方,期待的長地久的愛情就不會結束。
但是,當秦耀傑回來得越來越晚的時候,開始忽視她的時候,開始疲乏應對她的父母的時候,甚至對自己的父母也不耐煩的時候,徐暖才肯承認,秦耀傑變了。
而她每每追問都是無疾而終,偷偷去他的朋友得到的是秦耀傑的壓力很大,似乎過早地成為豐通科技的骨幹成員而不得不承擔起一些責任。
那麽,她不是他的責任嗎?
他們本來就是雙方的責任才會想要一個家。
徐暖看到沙發上的自己揉了揉眼睛,不是因為困了,而是淚水沒有止住。
當時鍾的時針指向三點的時候,徐暖終於聽到開門的聲音,就算知道自己迎上去,得到了也不過是不耐煩的應付,嫌棄不滿的表情,徐暖時候起身,麵帶笑容的往門口的方向走。
她才知道,在那段愛情的後期,她是愛得多麽的卑微,盡管,她討厭卑微的愛情。
“耀傑,你回來啦!”
徐暖看到自己堆出了笑容,眼眸裏帶著光看著門口的那個正在關門的人。
可是當那人緩緩地轉過身來的時候,徐南看到的是一副骷髏架子,而那副骷髏架子還發出秦耀傑的聲音。
“你怎麽還沒睡啊?了多少遍,不要等我!”
徐暖在想要尖叫的時候,眼睛已經先睜開了,入目的是溶洞裏由石膏組成的起伏不定的頂。
偏轉脖子往四周看了看,其他幾人還在睡覺,伸出手,摸了摸腮幫子,入手是一片濕潤,徐暖眨了眨眼,麵上盡是苦澀。
也不知道是不是張嘯所的話產生的影響,她又開始做有關秦耀傑的夢,而夢裏不再是她可以用來回憶的美好過往,而是不斷的播放著她和秦耀傑的戀情出現問題的那半年。
在那半年裏,秦耀傑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而她想方設法都沒有辦法找到秦耀傑變化的原因。最後,她隻能是認為秦耀傑不愛自己,因為不愛,才會不耐煩,才會一遍又一遍的隱瞞。
隻是現在在想起那些讓她在整日整夜心痛的事情,她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秦耀傑的變化太突然沒有預兆,且,是對身邊的所有人都態度惡劣了,不是那個才華橫溢時而溫柔時而霸道的人了。
徐暖想到了張嘯到秦耀傑在進入遊戲前就生病的事情,那麽秦耀傑的變化會不會是和生病有關,可是她沒見過秦耀傑吃藥呀?也沒有聽伯父伯母過這件事?
也有可能張嘯是故意出這樣的話的,但是徐暖依舊是忍不住去想那半年來秦耀傑的異常。
她想到了那通分手電話。
秦耀傑的聲音很平靜,不是溫柔而不是煩躁,是平靜,就像是在講述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一樣,就是那樣的態度,打碎了她所有的想象。
捂住胸口,徐暖緩緩地閉上眼睛。
還是沒法原諒啊,如果真的是有隱情的話,欺騙隱瞞自己是不可原諒的啊。如果沒有欺騙自己的話,那怎麽也得讓自己見上他一麵,然後瀟灑的告訴他,自己也不喜歡他了,不會纏著他了,請他自由的,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吧。
即便是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徐暖還是對剛剛的夢很介懷,變成了骷髏的秦耀傑,是預示著他有危險嗎?
可是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哪一管,他有危險了,自己要怎樣去救呢?
不知不覺的時候,徐暖又睡著了,這一次,無夢。
直到身邊傳來幾人窸窸窣窣收拾的聲音,徐暖才再次睜開眼睛,這一次有些許光線從洞外透了進來,不耀眼,但是徐暖忍不住伸手擋在了額頭。
幾人收拾妥當的時候,幾人才繼續闖關。
在‘溫柔的草原’一關之後,大家又陸續闖過了幾關,對於係統欺騙了他們的憤懣之心才逐漸消散。
即便已經闖到了二十二關,眾人的心思也停留在十八關,因為那兒是唐靜姝的葬身之處。
時間已經悄然過去許久了,但是至今沒有人能對唐靜姝的死釋懷,偶爾在氣急或者巨大爭執出現的時候,幾個人還是會圍繞著唐靜姝之死產生巨大的爭吵。
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化不開的矛盾,成為了這個原本和諧的隊伍的一根刺,會時不時的破壞這個團隊良好的氛圍。
他們現在是在‘恐怖的溶洞’這一關,洞如其名,很恐怖。
四周都是不知經過了多少年月形成的岩石,奇形怪狀的,上地上左右幾處,是隻有石膏在洞裏反複進行著幾種化學反應才會產生的景象。
眾人已經不想用鬼斧神工或者是美輪美奐等詞語形容這個遊戲展示在他們麵前的任何景色了。
洞裏光線其實很暗,隻有在外邊太陽很大的時候,才會有細的光芒透過頭頂的裂縫投射在溶洞裏,而絕大多數的時候,溶洞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他們的行走都得依靠著手電筒。不過遊戲裏提供的手電筒都是太陽能的,長久下去,他們可能會失去照明的工具。
此外,洞裏四處都是暗流,有從洞外延伸進來的河流,也有水潭水坑,在光線極暗的時候,一個不心就會踩入水裏,在陰暗潮濕的環境下要是把鞋子褲子弄濕了,那滋味絕對不好受。
一行人走走停停,不斷在分叉口裏選擇新的方向,隻是幾個時下來,他們還是在麵臨著走哪條路的選擇。
眾人不禁有些煩躁了,特別是在這樣氛圍陰暗的地方,很容易滋生負麵情緒,然後在心裏堆積,最後爆發出來。
徐暖很理解大家鬱悶的心情,她也很鬱悶。在到達這一關的時候,他們一出補給站就是在洞裏,根本就不知道溶洞外邊的場景。這也就是他們闖關闖得愈加煩躁的原因,他們不知道特種樹是在溶洞裏還是溶洞外。
雖然特種樹在溶洞裏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這個遊戲有著近乎無所不能的能力,以及變態顛覆常識的扭曲心理,不定就是想這樣考察遊戲呢?這就讓他們選擇方向的時候,一再猶豫,害怕在這個洞中有洞,昏暗不知大和盡頭的地方錯過了特種樹。
如果特種樹是在洞外,他們就需要找到正確方向走出去,且不這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就算走出去了,可能就是在溶洞繼續闖關,這一關就是沒完沒了的。
在進入遊戲前,徐暖查到的關於溶洞的信息並不多,因為溶洞不是一個適合人類長時間待著的地方,在現實社會裏,除了必要的探險隊考察,就沒什麽人進去了。當然,那些可以開放的溶洞景區就另當別論了。
知識的缺乏就會造成他們時不時的舉步維艱。
幾人又在一個昏暗的岔路口停住了,突然從其中的一個通道裏傳出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這個聲音很熟悉,他們曾經聽過這類動物發出的聲音。
那群動物越來越近的時候,眾人可以聽得更加清楚了,是細的尖銳的類似於人類捏著嗓子啼哭的聲音。
“快趴下!”
站在最前邊的許航最先看到來者是什麽,立馬開口提醒眾人。
“是蝙蝠!”
幾人紛紛抱著腦袋蹲在一旁,好在這兒的溶洞很高,那些蝙蝠隻是貼在牆壁上快速的飛走了。
尖叫聲漸漸遠去。
眾人輕呼了一口氣,齊刷刷的看向另外一個通道,意外出現的蝙蝠倒是讓他們更快的選擇了。
沿著那個通道走了一段時間,眾人突然看到前方發出淡淡的藍色的光芒,其間還夾雜著金色,給了幾人那就是溶洞的出口一樣的錯覺。
臉上的喜色隻是一會的,眾人吃過太多的虧,不眼見不為實。
懷著忐忑的心情,幾人心翼翼的往光芒所在的地方走去,溶洞裏靜得可以聽到他們齊刷刷的腳步聲了。
等拐過一個彎,馬上就是光芒的所在地時,光芒突然不見了,眾人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沒怎麽期待眾人自然也不會過於的失望,而是紛紛打開手電筒四處照著。
徐暖發現這兒暗流更多,而且隔個十幾米就是一個水潭。當她移動著手電筒繼續看來看去的時候,看到了暗流裏邊的東西時,第一次發出了尖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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