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這麽下去!
一段感情一旦超出了應有的重量,就會變成負擔,累得人沒法前行。
越是感受到對方的心翼翼,她就越會作出不理智的決定。
所以,把事情挑開吧,也許會痛苦,也許回不到過去,也許會後悔,但是在這樣放任下去,他們倆都會往錯誤的道路上走。一個是單方麵付出得不到回應,一個是不能回應自我墮落。
最後,兩個人都會在這個遊戲裏死亡,背棄了自己本該完成的事情。
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所以,讓她結束這件事情吧。
就算最後後悔了,她也會自己把這後悔給吞進肚子裏的。
被放開的徐暖大口的呼吸,視線也逐漸變得清明,理智也早就到位,隻是她還沒來得及正視顧澤將那番話出口的時候,顧澤突然把頭埋在了她的脖頸處。
因為一個吻而全身乏力的徐暖沒法推開顧澤,隻得嘶啞著嗓子。
“顧澤,你不能這樣的。”
她也不能這樣的。
兩個人卻像是在汪洋大海上尋找著救命稻草,抓住了什麽就不肯放手。又像是在冰雪地裏,拚命的汲取對方的溫暖。
都是可憐的人。
顧澤沒有動彈,就是那樣湊在徐暖的脖頸上,雙手緊緊抱著徐暖,什麽都沒做。
總算是恢複了一點力氣的徐暖抬手推搡顧澤,向來伶牙俐齒的她這會也不知道該怎麽。剛剛在心裏打好的腹稿因為顧澤的動作而依舊停留在心裏,沒有從嘴巴裏蹦出來。
“暖。”
推搡了一會也沒有推動顧澤的徐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手上的動作就停住了。
顧澤會些什麽?
徐暖發現自己心跳如鼓鳴,呼吸急促。
是擔心緊張?
還是期待興奮?
經曆了太多的她,已經開始沒法冷靜了分析自己的反應和情緒了。
“對不起。”
聽到那句飽含太多情緒的話時,徐暖睜大了眼睛,開始泛著水光,唇角卻是想要勾起來。
要她怎樣評價這個男人呢?
在她自以為是的分析著彼此的心理狀況時,他早就知道了彼此的心理狀況。
因為了解,所以理解。
因為知道彼此的心思,所以才會虔誠而又心翼翼。
就像是他們倆此時半跪的動作,是虔誠的。
準備好的話語此時此刻是不出口了,徐暖有些懊惱,自己總是以為自己能夠合理的分析出大局,卻每每被眼前的男人搶先一步,是該生氣還是該表示慶幸。
慶幸不是自己出那樣的話。
徐暖的雙手按在土地上,顧澤抱著她,腦袋湊到她的脖頸處。頂著豔陽藍,腳下是黑色土地,旁邊是淺色湖泊,遠處是清風徐徐的樹林。
是一幅暖色調卻帶著悲傷的畫麵。
打破這樣的靜謐是突然發出巨大響聲的湖泊。
正對著湖泊的徐暖清楚的看到那個湖裏的水在急劇的減少,如同湖底有一個巨大的開關被打開了將水都抽走了一樣。緊接著,臨近的湖泊的水也開始減少,就在徐暖愣神的那一會,四處的湖泊都成了沒有水的大坑,光禿禿的。
“顧澤,你快看,這是怎麽回事?”
此刻她哪裏還有心情去理會心裏的酸楚,直接把顧澤推開,扯著他的衣服,指著四周的風景。
顧澤的表情很淡,像是恢複到了以前的樣子,但是隻有細看他的眼睛,才能知道他堅定的決心。
“難道是因為我把那個馬達給砸碎了嗎?”
顧澤率先站了起來,然後伸手把腿軟的徐暖拉了起來。
徐暖順利的站起來後,很快的甩開了顧澤的手,細細看了一圈才。
“你也在湖底看到那個馬達了?難怪會到這個湖裏來。”
顧澤點頭,但是沒有多問徐暖落水後發生了什麽,看到了什麽,最後又怎麽獨自出現在這裏。
這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失而複得,首先需要的是珍惜,未來還有好長的時間,去一一找出那些不對勁的地方。
兩人掃視了一圈,又選擇了幾個方向各自走出了一段距離沒有發現熟悉的景色後回到了原地。
“定位儀居然又沒有信號。”
顧澤看了看右手處的尾戒,有些無奈。
徐暖則是很現實的。
“原本我們有兩個選擇的,我們去找他們,或者他們來找我們。但是,我剛剛想到,我們沒有背包,食物和工具都沒有,似乎隻能等他們來找我們了。”
想到自己打碎馬達核心部位時,順手把身上唯一一把工具扔出去的顧澤,默然無語,沒能回應。
過了一會,顧澤才。
“航發現我不見了因為能把大致的事情推測出來,然後出發找人的。”
“希望吧。”
徐暖倒是認為,不是誰都會相信有人能從一片水域穿越到另外一片水域的,當然,她不知道的還是,許航是先於顧澤提出這種可能性的。
兩個人最後也隻是坐在沒有水的湖泊岸邊,相顧無言。
怎麽可能會無言,顧澤是滿腹話語不知從何起,心裏更多的是下定決心後的忐忑。
徐暖同樣是滿腹話語,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來,她想要等到一個更合適的時機再出來。傷害他人的人終究會被傷害,她一直都是抱有這樣的想法的,她不想傷害誰,她也不想被傷害。
還是如同一副畫卷,有日光有白雲,有綠樹有空蕩蕩的湖泊,也有岸邊停駐微微茫然的水鳥,兩個人坐在一邊,朝著大坑搖晃著腿,就像是鄉間裏孩童,做最自然的動作,懷著最虔誠的想法,迎接著不知名的未來。
許航幾人急匆匆的趕到這裏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莫名的,就不想要上前打擾了。
在這個生死遊戲裏,每個人的每一都是驚心動魄的,每一都是刀尖上的生死喋血,這是曾經生活在文明社會裏幾人所不能接受的。
可是,從最開始的不能接受,反感惡心,痛苦難受,最後他們習慣了這裏的生存方式。不管是麵對長相怪異的被改造過的野獸,還是驚險萬分的自然災害,或者是,來自人類自身的威脅,他們都在適應,最後他們都發現一件事情。
在這個遊戲裏,和在外邊的世界裏沒有什麽區別。一定有人心險惡,一樣處處有坑窪。他們在遊戲裏的確不能一帆風順,可是在現實世界裏,他們也沒有一帆風順。
也許,在習慣了喋血的日子裏,再次回歸到現實世界的時候,他們的心態會有很大的改變。
活著,最重要。
在有限的生命裏去享受自己想要享受的東西,去追求自己想過的生活,而不是隨波逐流,也不是被其他人催著走。
將日子過成自己想要的步調,才是人生的幸事吧。
他們抱著這樣的想法,看到了顧澤和徐暖最自然的表現,在不想打擾的同時,還有一些羨慕。
如果,能在遊戲裏找到知己,也是幸事,是來到這個危險至極的遊戲最大的收獲。
盡管,他們當中有的人,在驚險萬分的闖關一關又一關的時候,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從最開始的被迫,到最後開始渴求著獎勵或者是其他的奇遇。但是,能組成這樣的一個團隊,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啊。
最後,趕到的許航幾人也不得不打擾顧澤和徐暖了。
湖泊退水後空出的大坑開始產生了裂縫,緊接著就是一陣地動山搖,遠處樹林已經開始有大樹倒下,林間的動物在四處逃竄著,幾人也察覺到自己腳下的土地在裂開,像是要地震前的預兆。
“澤,我們先離開吧。”
許航提醒顧澤,隻是在顧澤站起身來,被他看到臉上的表情,眼底的情緒時,許航的心裏有些震撼,又有些欣慰。
這又是在遊戲裏遇到的一件幸事,好友重新有了鬥誌。
重新聚集起來的五人在這地震山搖之間,匆匆的往同一個方向逃竄,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沒跑多久,就發現了久久未見的特種樹的身影。
幾人喜出望外,同時快速的選擇好了方向,沿著特種樹,在鳥飛獸跑的背景下,一路奔跑,大地的崩裂被他們遠遠的甩在身後,而在前方等待他們的是滿載希望的補給站。
也許是不心破壞掉了這一關技術的核心部分,眾人在沿著特種樹奔跑的道路意外的通暢,而兩個時之後,他們就找到了補給站。
前半段坎坎坷坷,還連續讓兩個同伴失去蹤影,後半段卻是順利無比,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達了終點。
這便是人生的大喜大落。
幾人衝進了補給站,有人去找吃的,有人洗浴,有人習慣性先清點要帶走的東西,最後幾人都是跑到休息室裏休息。
一夜無夢。
第二日清晨的時候,幾人陸續醒來,精神奕奕的背上背包,打開了那扇門。
而門上綠色屏幕的提示也很顯眼。
致命的斷崖。
沒有哪一關是不致命的,這是所有人的覺悟。
陡峭的山體,灰黃色的岩石上爬滿了黃綠相間的野草,密密麻麻的,從不高的山頂傾斜著向下,像是一個供遊戲者進行滑坡體驗的娛樂道具般,但是幾人心裏清楚,這樣的體驗,就代表著致命了。
舉目四望,四周多是胡枝子灌叢或低矮的針葉林,這讓眾人的視野變得極為的開闊。而這會明明是清晨,色卻是很暗,眾人注意到際邊滾滾而來的烏雲,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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