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裏徐暖睡得很不安穩,前半夜她是單純的睡不著,望著帳篷的頂端發呆,後半夜是因為白日發生的事情化成了夢靨擾得她不得安寧,等到她一身汗的醒來時,發現自己渾身滾燙,猶如被火爐烤著。
身側的鄧茵茵睡得正香,帳篷外是晨光微熹,林間有鳥兒在輕輕的啼叫,時辰尚早。
放輕動作徐暖換了身衣服,又吃了消炎藥給左手換了繃帶,想要再躺回去睡個回籠覺,可惜被剛剛換衣服看到皮膚上還沒有消去的痕跡擾得更加沒有了睡意。
向來不喜歡勉強自己的徐暖又幹脆的穿好外套打算出去走走觀察附近的地形打發下時間。
挑開帳篷的簾子,帶著清晨露水寒意的山風就迎麵撲來,徐暖伸手緊緊了衣領子,就看到幾個男士的帳篷簾子也被挑開了,走出來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
在視線還沒有完全對上的時候,徐暖就移開了目光,徑直選擇了一個方向離開,走出幾步後身後就傳來挑開柴火灰燼添加新的柴火的聲音。
回不到過去啊!
站在斷崖較高的一角往下俯瞰,是晨光下綠意盎然的山景錯落有致的樺樹和密齒柳,偶爾可見的薔薇像極了那個江南鎮的薔薇路。
胸口湧出的酸楚一時沒法緩解,鼻子也酸酸的,眼角有點痛。
伸出一隻手撫上額頭,徐暖自言自語,“真的生病了。”
她討厭失控的感覺。
她一人正在山崖一隅感懷遊戲設計的宏大呢,就聽到不遠處的樹林裏傳來了交談聲,或者是一個女人的責罵聲。
“你們兩個真沒用,居然把帳篷弄丟了,害得我得在山野裏露宿,一大清早就被吵醒了,回去後我一定要讓爸爸責罰你們!”
緊接著就是兩道求饒的聲音。
具體的內容徐暖已經無暇去聽清楚了,她隻想感歎一句鄧茵茵的烏鴉嘴的強悍。
清楚的知道這會還不是和饒聽雪幾人再次交鋒的好時機,特別是寧寒藏手槍,徐暖匆匆跳下石頭往宿營地跑。
往回跑的時候她又刻意隱在光灌木叢後觀察饒聽雪幾人的行進方向,很好,他們選擇的是另一個方向,與他們宿營地的方向相反,隻要之後許航確定的行進方向與這三人不一樣就不會出問題了。
等到徐暖載著一身的露水回到宿營地時,其他幾人已經起來了,正在圍坐在火堆旁吃早飯。
徐暖的回來似乎並沒有引起什麽,隻有鄧茵茵撩了撩眼皮,沒什麽精神問。
“你怎麽一大早就不見了?是發現了什麽嗎?”
對上鄧茵茵那一雙清澈的眼睛,徐暖想到了昨鄧茵茵一臉嫌棄吐槽的樣子,決定不出饒聽雪幾人就在附近的事情,反正他們是碰不到了。
“沒什麽,出去走走。”
徐暖十分平淡的了這句話,然後進了帳篷,沒理睬鄧茵茵叫嚷著趕緊吃飯準備出發的事情。
打開背包,徐暖急急的拿出感冒藥又拿出水,把藥吃了放下水瓶的時候,徐暖發現左手掌心又開始滲血了。
“早上才換的藥。”
對於這一次傷口好得這麽慢徐暖感到疑惑,當然更多的原因是她不想自己的血就這麽浪費掉,女人本來就容易血氣不足,來到遊戲裏也沒有在文明社會的條件,她已經常常開始感到頭暈了。
盤著腿坐在墊子上,徐暖開始慢吞吞的把手上的繃帶解開,再拿出新的繃帶,一個簡單的換藥過程被她折騰了許久,像是有意不想出去麵對什麽。
過了一會,徐暖悠悠的用嘴巴和一隻手給繃帶打結的時候,鄧茵茵不耐煩的端著吃的東西走進來,聲音不大不。
“難道你都感覺不到餓嗎?還是還在回憶時候被媽媽照顧的光景啊?”
明知鄧茵茵這是在吐槽,徐暖還是一本正經的道謝不多其他的事情,接過早飯乖乖的吃起來,鄧茵茵似乎不急著收拾東西也在徐暖的身側坐下來,盯著徐暖瞧。
在這樣的目光之下,徐暖很淡定的享用自己的早飯,直到鄧茵茵自己忍不住了問出口。
“我怎麽感覺你變得很奇怪。”
徐暖沒吱聲,心裏腹誹,這人不是一直認為自己很奇怪嗎?還需要變?更何況,自己根本就沒變,和以前一模一樣。
緊接著鄧茵茵又。
“顧澤也是,變得好奇怪啊!”
對於這一點不可置否,顧澤這個人變沒變她不知道,她隻知道顧澤對自己的態度變了。
她突然就想到了那日顧澤冷意十足的眼神,還有對於自己問話的沉默。
沉默是代表否定了嗎?
不是同盟不是同伴?
切,徐暖憤憤的咬著手中的幹糧,明明吃虧的是她,結果反倒像是她欺負了他一樣。
好吧,她的確欺負了他。
嘖,最近的煩心事真多。
徐暖糾結回憶的神色給予了鄧茵茵肯定的答案,於是鄧茵茵默不作聲的起身去收拾東西,心裏暗自的計量徐暖無從知曉。
一行人再次出發,背著愈發輕的背包,踏上了尋找特種樹的征程。
徐暖無比的慶幸許航選擇的方向不是清晨饒聽雪幾人的方向,心下不禁放鬆了幾分。
現在所處的斷崖比之前的要好一些,遮風避雨的地方比較多,可以隱藏特種樹的地方多,而不是像之前的那座山崖,一覽無餘,沒有神秘性,也就讓設計者們棄之不用了。
徐暖落在最後,也看到某人走在最前邊。
跟著大部隊走了一段時間後,徐暖發現自己是愈發的頭重腳輕了,伸手摸了摸額頭,滾燙得嚇人,再摸摸臉,反倒沒什麽溫度。
感冒了還是發燒了?
心底浮起這個疑問時徐暖就發現自己病糊塗了。
伸出手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了些,徐暖還是跟在隊伍後邊,順便觀察周圍的環境。起來,她一直有個疑惑,為何偏偏選擇特種樹作為成功闖過一關的重要線索呢?那個顏色豔麗枝葉茂盛在任何環境下都能生存的植物,不止是有這些特別之處吧?
大許是腦袋裏很多被有意無意藏住的記憶被放出來了,徐暖的視野更加開闊,想到的事情也更加多了,那麽她就不會放過遊戲裏每一個可能的線索。
下定決心在一關找到特種樹後就好好研究一番的徐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沒鬧出什麽動靜,前邊的人也沒有回頭,低頭看了看沒有枝椏藤蔓阻擋的土地,徐暖甩了甩腦袋,覺得自己的身體很不對勁。
真的隻是單純的感冒了嗎?
徐暖疑惑。
抱著這樣的疑惑徐暖默不作聲的跟著隊伍行走了一段路又一段路,隻在許航休息的時候才休息。
大半日過去了,徐暖幾人還是沒有找到特種樹的蹤跡,不過他們才到這一關三四日,心裏雖然焦躁但還不至於冒火。
“這是什麽破關卡,我們爬了一座座山崖,翻遍了各種樹木,都沒找到特種樹,這破遊戲是不是在逗我們啊?”
鄧茵茵非常憤怒的踢翻了一旁的枯枝。
安靜坐在一邊休息的徐暖決定收回原話,至少直爽暴脾氣的鄧茵茵會直截了當的表達對這個遊戲的憤慨。
眾人還沒來得及安撫鄧茵茵呢,就聽到了一個嬌俏的女聲著與鄧茵茵類似的話語。
“這個關卡是怎麽回事?不是這一關很簡單的嗎?混蛋,那個家夥又騙我了!”
是饒聽雪的聲音,徐暖扶額有些無奈。
話音落的時候,饒聽雪三人從一旁的灌木叢裏竄出來了,正好和休息的徐暖幾人對個正著。
“怎麽又是你們?”
鄧茵茵和饒聽雪同時指著對方大聲喊叫。
鄧茵茵喊叫完就看到饒聽雪身後的寧寒,想到這人身上有槍,趕緊收回走,默默的走回到許航幾人身邊。
饒聽雪為此非常得意,視線在一群人身上溜個圈後再一次落在了徐暖的身上。
“喲,我們又見麵了,怎麽,才幾日不見,就落魄成這個樣子了?”
徐暖不得不承認饒聽雪的敏銳力很強大,但是不想過多話的她直接看向了許航,妄圖用自己的眼神表示他們趕緊離開這不與饒聽雪幾人糾纏。
結果,徐暖對上了顧澤深邃無比的眼眸。
隻是匆匆一掠,徐暖就不得以的回憶那日的事情,渾身上下又開始滾燙了,徐暖急急的轉過頭,改為盯著地麵,忽略掉顧澤,也忽略掉饒聽雪。
恰好這時許航站起來,決定離開。
徐暖非常樂意的跟著站起來,身體微微晃蕩了下,幅度很沒有人注意到。
被忽視的饒聽雪一張臉都氣得變形了,正想破口大罵時,身後寧寒走過來聲的了幾句話,饒聽雪的氣就消散了,哼哼了幾聲跟在徐暖一行人身後。
徐暖原本就是隊伍的末位,不自覺的回頭看了眼,就發現饒聽雪跟上去了,這個倒是沒什麽,主要是徐暖看到的寧寒勢在必得的神色。
驀然,徐暖響起了寧寒過的‘後會有期’。
似乎,又有什麽陰謀在向她靠近。
自己得更加心了,徐暖心裏是這麽想的,猛然又感到一陣暈眩,甩頭讓自己清醒過來的時候,饒聽雪已經開始和她並排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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