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在亂石裏行走,記得特種樹路線的顧澤負責帶路,其他幾人跟在身後。
岩石陡峭,山峰挺拔奇崛,就連從河灘卷過來的沙礫都有著不一樣的棱角。
等等,沙礫?
原本心情平和的徐暖注意到這一點後猛地轉身去看河道。
之前還算平坦和緩的河流此刻有著不適合它的洶湧,黑灰色的河水此刻席卷著淺灘,正在一點點的往這邊侵蝕,動靜不算大,他們一時無人察覺。
“我們是不是要避一下?”
徐暖瞧著那河流越看越不對勁,便向隊長許航詢問。
窄的河道發生這樣的變故也超出了許航的認知,眼前河水越發的泛濫,許航咬牙下了決定,大家一起往石林的方向趕,先爬到地勢很高的地方避一避再看情況。
幾人都沒有意見,趕緊轉道往地勢高的地方跑,然後開始攀岩。
徐暖在攀岩的時候還刻意去看顧澤,顧澤的右手傷得有些重,爬山這樣的事情有些為難他了吧?她猶豫著要不要請許航謝懷幫顧澤一把的時候,就發現顧澤以非常快的速度爬上了頂峰,中途還有功夫觀察她的進度。
他受的傷很輕嗎?還是這人不怕痛?
徐暖滿腹疑問的爬上了高大石柱的頂端,順手把氣喘籲籲的鄧茵茵扯上來了,正準備詢問下顧澤時,突然聽到一陣巨大的爆炸聲。
本能往河道的方向看,入目的就是河道陡然上漲的水勢,而朝著石林方向而來的洶湧河流,他們幾人所在的高大石柱瞬間成為了孤島,時不時地從腳下傳來了浪花拍擊石柱的聲音。
“怎麽這兒突然就成為了汪洋大海了呢?”
事發突然,鄧茵茵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謝懷則是很關心剛剛的爆炸聲。
“為什麽這裏會發生爆炸?是什麽炸開了?”
謝懷這話的時候是看著徐暖。
徐暖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就聽到謝懷。
“我記得最初和你碰麵時你就有一包炸藥吧,難道這一次是人為的?那他們是怎麽拿到炸藥的?”
徐暖搖頭,“補給站不提供炸藥,我之前拿到的炸藥是在其他人的指導下從一些藥品中提煉出來的,非常難也少量。能炸開河道的炸藥,應該沒人能提煉出來。”
她話音還沒落發現謝懷和許航同時失落起來,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難不成許航也是抱著這種想法的?就她個人而言,她還是傾向於遊戲基地出現問題了,為了尋找認同感,她看向了顧澤。
結果她發現顧澤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她,她不會心靈感應,在顧澤沒有直接出口的時候,她是不會知道顧澤心裏在想什麽的。
就在幾人有著各自的疑惑時,久違的係統的聲音響起了了,不知道是不是徐暖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她發現係統的聲音,也就是監控室裏的人發出的聲音,有那麽一絲焦急。
“此次河流爆炸純屬係統故障,係統正在維修中,還請各位玩家保持鎮定,在原地等待,不可貿然前行。”
話音一落,為數不多完好的擴音器就發出了‘嘟嘟’的聲音,之後就再也沒有發出聲音了。
幾人麵麵相覷,鄧茵茵不可置信的。
“我還是第一次從係統的嘴裏聽到這麽人性化的語言。”
因為這話的本就是人呀,徐暖默默的吐槽,神色卻是漸漸嚴肅起來,他們存在於真實世界裏,怎麽可能會有類似於網遊一樣係統出現故障呢?白了,就是外界維持他們所在的環境的運轉的人或者機器出現了問題。
這是為何?耗費了巨大的財力物力人力構造出來的遊戲出現故障的幾率和發生在她身上的選擇性失憶一樣的。
此外,她一直認為遊戲者是在‘零’這家生物科技研究公司買下的島嶼上進行遊戲,但是每一關的環境有著差地別,不可能是在一個島嶼上就能完成的,這家公司究竟擁有怎樣的技術?或者,徐暖看向了沉思中的顧澤,她待過三年的恒科技擁有怎樣的技術?
顧澤隱瞞了她一些事情,徐暖突然就很肯定自己的猜測,隨即而來的就是失落,他們倆之間終究是沒法做到真正的坦白,不過想想,她也沒餘資格要求顧澤對她坦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可強求。
心裏是這麽安慰自己的,徐暖還是失去了研究周圍環境的興趣,隨意在石柱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聽著許航習慣性的總結。
“既然係統都這麽了,我們隻需要在這裏安心等待了,河水肯定會很快的退去,我們也能繼續前行的。”
雖然幾人都有被係統捉弄過的經曆,但是久違的係統出現,眾人還是不自覺的選擇去相信。
徐暖這一次是不得不去相信,四周猶如洪水過境,顧澤記憶下來的特種樹的軌跡也不再管用,他們沒有任何可以離開石柱的工具,且幹淨的水源很少。換而言之,如果遊戲基地不盡快的修複,他們不是餓死就死渴死。
想到補給站也肯定被淹沒了,徐暖的心情更加不好了,好在石柱很大,他們幾人不必聚集在一起休息,那樣她連掩飾自己的情緒的角落都沒有了。
沒有了?
徐暖盤腿坐在石柱的一角,轉頭瞪著不請自來的顧澤。
沒話,但是她想她將‘不歡迎’這三個字表現得很明顯了。
可惜,再明顯的不歡迎遇上了開啟厚臉皮模式的顧澤都是不堪一擊。當然,還有一句伸手不打笑臉人。
顧澤笑得這麽歡,徐暖也不好開口趕人,要是到時顧澤拿一句‘這兒不是她的所屬地’這樣欠抽的話語來回擊她,她肯定會忍不住把顧澤推下去的。
顧澤會遊泳,不必擔心他會淹死。
開啟傲嬌模式的徐暖把臉扭回來,徑直盯著渾濁的湧動的河水看。這麽一看,她就忍不住想要吐槽,一條窄河流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的水呢?簡直比發洪水還可怕。
在他們所在的石柱附近,也有很多‘孤島’,高低不一,他們所在的石柱的高度算是中等偏上了,所以在徐暖看來,他們是暫時很安全。
“怎麽又不開心了?”
就在徐暖極力表現出‘不要和我話讓我一個人靜靜’的時候,顧澤開口了,所的話還是徐暖不想承認的。
轉過頭淡淡的瞥了顧澤一樣,徐暖才不管這禮不禮貌,繼續沉默著看著四周的水。
再一次肯定,她很討厭水。
“你好像恐水?”
顧澤鍥而不舍的搭話,內心是不明白徐暖怎麽變就變,幾個時前還能和她有有笑的,這會就是板著臉沉默不語。
女人的心思真難捉摸。
這是顧澤的感受。
好巧不巧,徐暖一直認為顧澤的心思是不可捉摸的。
恐水但是不願意承認的徐暖從牙縫裏蹦出了幾個字。
“隻是覺得這些水很髒。”
顧澤輕輕的笑了幾聲,然後作死的提起了徐暖不願意承認的另外一件事。
“之前你有夜盲症的時候你倒是很爽快的默認了。”
顧澤表現出了一種錯誤的追求方式,不管目的是什麽,永遠不要提及對方的痛腳。
“你真的是在追我嗎,話這麽毒?”
徐暖抽搐著嘴角低聲了句,完了猛然就覺得臉上滾燙滾燙的,又趕緊咳嗽幾聲扭過臉去,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顧澤趁機往徐暖的方向挪了挪,兩人靠得比較近了。
“我追你和我闡明事實並不衝突,認清事實才能更好地走向未來。”
“顧澤,我十分懷疑你的情商,”徐暖忍不住轉過頭去看顧澤,驟然發現兩人靠得很近,反射性的往後一倒,被眼疾手快的顧澤扶住才免去了摔落在地的下場。
看到顧澤自覺的把手收回去了,徐暖才氣定神閑完剩下的半句話。
“在這個時候講大道理是沒有人願意聽的。”
“那是別人,”顧澤反應很快,始終以一種徐暖不敢直視的目光看著徐暖。
“你不一樣,不管處於什麽境地,你都能聽取別人的意見,因為,你很在乎…”
顧澤的話沒完,但是徐暖已經知道他想表達什麽。
揉了揉鼻子,徐暖頗有些無奈的看著水麵,這個男人是有讀心術嗎?每次都猜得這麽準是讓人很為難的。
心裏是這麽想的,她唇邊突然浮現的笑容才代表了她真的心情。
“對了,”顧澤突然湊得很近,幾乎是貼在徐暖耳邊。
“我懷疑老爸已經開始動手了,也許我們不用闖關成功就可以出去了。”
雖然不屬於自己的熱乎乎的氣息讓徐暖很不自在,但是她很在意顧澤的話,顧不得介意兩人之間的姿勢,連連追問。
“什麽動手?你和你爸爸到底打算做什麽?”
顧澤瞥了一眼其他幾人,放下心來後又往徐暖跟前湊了湊,徐暖發現自己的頭發都能觸碰到顧澤了。
“當然是毀掉這個遊戲基地,這是秘密喔,暫時還不能出去。”
出的是秘密,但是顧澤臉上的笑容是信任和寵溺。
徐暖一時不知道該些什麽,早在十幾分鍾前,她還因為顧澤的隱瞞而鬱悶,結果現在被顧澤告知了實情她也很鬱悶。
“這麽機密的事情告訴我幹嘛?不定我會和其他人聯手阻止你的。”
畢竟啊,秦耀傑也是參與了遊戲的設計的,她堅定地認為秦耀傑的設計理念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所以有很多決定需要見到秦耀傑之後再作出。
“不會,”顧澤笑得很自信,溫熱的氣息全都噴到了徐暖的臉上,她別過臉,但還是能夠聽到顧澤的聲音。
“你一定會支持我的,我相信你。”
清淺的聲音,卻如鍾鳴。
徐暖都不知道該作出什麽表情。
在她無措的時候顧澤突然主動的拉開了一點距離,然後笑得特別開懷。
“我連這件事情都告訴你了,總該給我點獎勵吧?”
這個讓人沒法感動超過三秒的家夥!
徐暖麻木著癱著一張臉的時候,突然聽見了急促的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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