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做後悔的選擇?
一直服自己永遠都不要後悔的徐暖在很早之前就後悔了。
她是如此迫切的希望時光倒流,而又無比理智的知道這是不現實的事情。
而這一次,在她還沒後悔前,她希望眼前的這個男人離開。
如果沒有發生這一係列的事情,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完成任務,哪裏會管這個遊戲殘不殘酷,係統是在耍什麽心眼。
“十分鍾到了,你先進入吧,我稍後就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是一個大的謊言,在她沒有改變心意之前,她迫切的希望眼前的男人打開那扇門,而她陪著饒聽雪的屍體,成為這個遊戲的犧牲品。一旦讓她走入了下一關,她不能保證自己會作出怎樣的瘋狂的事情。
戴正言、郭大富、餘豪、饒聽雪,她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她不希望有些人也成為這其中的一員。
“暖,你不適合撒謊。”
顧澤並沒有如她所願的打開補給站的門走進去,而是蹲在了她的跟前,挑起了她垂落下來的頭發。
“你變很多,你有很多都沒有變。”
暮色之下的顧澤滿臉的懷念和溫情,這不是徐暖想要看到的。
“你和大學裏一樣,還是這麽的心軟,不然,你早就動手了。”
深褐色的眼眸裏是快要溢出來的深情,深情包圍著她,想要融化她。
“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徐暖仰著頭看著這個嚷嚷著要自己信任他的男人,“如果你不離開,我馬上就反悔。”
“那就讓我浪費掉這次珍貴的機會吧。”
顧澤一臉的坦然,笑容裏也都是寵溺,整個人都耀眼過際邊絢麗的雲霞。
“我可是一直希望你能夠信任我的,要是把你扔在這,我不就失言了嗎?”
徐暖依舊保持著仰頭的動作看著顧澤,眼睛眨呀不眨,看上去打算判斷顧澤這話的可信度,又像是望著邊的雲霞在發呆。
“如果她是你的下場,你還要留在這嗎?”
良久,徐暖收回了視線,看了看一旁靜靜的躺在地上的饒聽雪,眼眸裏翻滾著情緒,複雜得可以吞噬掉暮色裏所有的光。
她恨饒聽雪,同情饒聽雪,反過來是一樣的,這個死去的女人對自己的感情和自己對她的感情很像。
不過都是可憐蟲。
“我不會是這個下場,”顧澤很篤定,眼睛裏盛著徐暖一直想要從未去往從未得到的花海。
“你也不會是這個下場。”
徐暖默默的笑了,笑容裏都是水光。
“那可不一定,我是一個很軟弱的人。”
無數次想要放棄,無數次爬起,無數個陰謀,無數次逃脫,她是被迫成長,長得還有點急,不知會在何時何處折斷腰肢,化作泥土,任風雨洗刷,擁地長眠。
“你趕緊走,”徐暖突然就有些不耐煩了,也不想和顧澤上演什麽可笑的戲劇,“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我是一個很狠心的女人。”
“你的確很狠心,”顧澤順著徐暖的話往下,卻故意扭曲原來的意思,“你對我很狠心,對自己最狠心。”
徐暖閉口不言,死死的瞪著顧澤,妄圖以表情表示自己的意願,結果下一秒顧澤就傾身過來抱住了她,溫熱的氣息全都噴灑在她的耳畔。
“會讓你如此糾結,我應該感到榮幸。而你願意給這次機會,能否證明,我在你的心裏還是有一定的位置。我繼續努力,能否將那個位置變得大大的,填滿你的心。”
徐暖越聽越不是個滋味,這個男人永遠都喜歡在口頭上占便宜,且總是讓她無話可,她給了這個男人機會要是不把握她就馬上後悔動手的。
她掙紮的要離開顧澤的懷抱,手裏卻被塞進了一個冰涼的東西,沒等她反應過來,顧澤就握上了她的手,往前一送。
她的任務,捅顧澤一刀。
這個男人早就猜到了。
而她一直都在矯情的猶豫,最終,還是下手了。
“一刀還十刀,”徐暖不肯去看那傷口,原本滴到她手上溫熱的液體突然變得很滾燙,一直燙到她的心口,“我會全還給你的。”
在這個時候,顧澤還有力氣用另一隻手抱住她,一字一頓的。
“不需要你還,如果你今後還為那些任務苦惱,如果對象是我的話,盡管下手,我,甘之如飴。”
真話?假話?
需要懷疑嗎?
徐暖猛地推開顧澤,鬆開手,站起來,匆匆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裏,壓抑著情緒。
“不要自自話,我到做到,在我把十刀還給你之前,你最好有命享受。”
完,徐暖又疾步走到補給站的門前,伸手握上門把,手上的血滴到了門把上,很刺眼。
咬咬牙,徐暖擰開的門把,走進了補給站。
補給站的客廳裏隻有許航一個人,原本單手撐著下巴微闔著眼睛在休息,聽到徐暖走進來的聲音猛地睜開眼,看到來人是徐暖,又注意到她手上沒清理的鮮血,瞳孔猛地收縮,驚疑的站起來。
“你下手了?”
“是的,我下手了。”
徐暖不去看許航失望的表情,徑直走進儲物間,再把那扇門關上,整個人靠著門,順著門緩緩地滑落最後靠著門坐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伸出手,徐暖看到右手上還沒幹涸的血跡,顏色豔麗得讓她暈眩,想要嘔吐,左手捂著臉,徐暖低低的笑了幾聲,笑聲裏都是苦澀。
是啊,她下手了,如果她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能下手,在這個遊戲裏,還有誰能夠阻止她變得癲狂呢?也許很快她就如係統的願,十分樂意去狩獵每一個目標。這兒即將變成遊戲者的狩獵場所,生存遊戲?死亡遊戲?那不過是意思。這個遊戲將要為他們奉上一場盛宴,盛宴的表演者是他們暫時存活下來的每一個人,盛宴的美酒就是鮮血。
“我不想再玩下去了。”
徐暖低喃。
“我好想離開這裏。”
靠著門,徐暖迷迷糊糊的想著這幾日的事情,在大腦很迷糊的時候,她聽到外邊傳來交談聲。
是顧澤和許航。
許航突然在責怪顧澤太過放肆,而顧澤是一改以往形象的爽朗的笑著,中氣十足,聽上去活潑亂跳的樣子。
她很清楚,這不過是這個男人的偽裝,一個偽裝的男人是很難分辨他所的話的真假的。
她何必介意?
她不得不介意。
歎了一口氣,又用幹淨的那隻手抹了抹臉,徐暖站起來,走到藥品那一欄,挑選起來。
補給站的設施是最接近城市的,是遊戲者臨時休息的堂,是他們放鬆身心最舍不得離開的地方。
休息室、客廳、儲物間、浴室,都是迷你的,而前三個地方是他們可以短暫休息的地方。
等到幾人把東西都清點好放在客廳裏後,就紛紛挑個地方做短暫的休息,徐暖把自己關在儲物間裏,抱著一張毛毯,直接枕著地麵,想要入睡卻又睡不著。
血,屍體。
這兩樣不停的在她眼前播放,她都懷疑自己是身處於屍體血汙之中了,而她卻是沒有做好心裏建設去下一關。盡管她一直告訴自己很趕時間需要快速闖關,但是她在闖關的時候發現了很多的事情不知不覺中就沒有了闖關的勁頭。
她不敢去下一關,要是又出現這麽殘忍的任務怎麽辦?她是真的要順從這個遊戲成為一個漠視人命的遊戲者嗎?與此同時,下一關還有秦耀傑,她有著這樣的強烈的預感。她已經不想麵對秦耀傑了,不管未來的真相是什麽,秦耀傑都是導致她活出這樣人生的罪魁禍首之一。
一個沒有情的男人,不見也罷。
想著想著,徐暖迷迷糊糊間就有了睡意,腦袋也完全的碰到了地麵,一陣陣細的震動通過地麵傳到了她的耳裏,一下子把那可憐的睡意趕走了。
徐暖睜開眼,有些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她向來是個行動派,把腦袋裏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趕走之後,就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麵,仔細的聽著,的確有震動聲,類似於馬達的震動聲,很,但是確實存在的。
補給站的地下有震動聲,徐暖有些茫然的扯了扯頭發,這意味著什麽。
她有些迷蒙的坐起來,雙手還是撐著地上感受著那股震動,心裏疑惑,怎麽她在之前的補給站裏都沒感受到這股震動,真奇怪啊。
完全沒有睡意的徐暖突然就有了傾訴的欲望,可是細數休息室客廳裏的人,她能傾訴的對象隻有顧澤和許航,當然後者和她還是有一定的距離感,這麽數下來,她就隻能將這個疑惑告訴顧澤了。
她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告訴顧澤?
拍了拍腦袋,徐暖又躺回去,望著儲物間的花板,原本是需要將耳朵貼著地麵才能感受到的震動漸漸的通過背部就能感受到了,且越來越強烈了。
怎麽回事?地震了?機關開啟了?
徐暖又有些不解的坐起來,覺得這個補給站突然變得很奇怪,想了想,她還是決定站起來,出去看看情況,結果還沒完全直起身體,一陣眩地轉,她又倒下去不省人事了。
第二日,徐暖幽幽轉醒,覺得自己渾身都痛,坐起來的時候突然就感到奇怪了,她昨晚不是沒有睡意嗎?怎麽會突然睡著了?
她突然想到了在要去‘靜謐的深海’那一關時,他們幾個遊戲者聞到了濃鬱的香味,然後暈過去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艘艇上了。隻是昨晚,她沒有聞到任何的味道,突然就暈過去了,這是怎麽回事?
疑惑充斥著徐暖的大腦,覺得腦袋像是宿酒後很痛的徐暖還是爬起來,打開了儲物間的門,看了看外邊的情況,客廳裏的顧澤、許航和謝懷都還在睡覺,鼾聲打得很響,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徐暖更覺得奇怪了,顧澤和許航的警戒心不是一般的重,平時每次要離開補給站前都是由他們叫醒其他睡得很香的幾人起來趕路的,怎麽今日,他們都睡得這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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