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進入補給站,又各自散開,休息的休息,洗澡的洗澡,整理的整理。
看到顧澤把秦耀傑的屍體放在立體冰櫃後,徐暖就坐在客廳的一角,雙手抱在膝前,呆呆看著那具永遠合上眼的屍體。其他幾人也很識趣的暫時不到客廳來,留下徐暖一個人,這是作為同伴唯一可以給的尊重。
顧澤拿著衣服去浴室,途中經過客廳時,發現徐暖把頭埋在膝蓋裏,肩膀有微微的抽動,但她沒有發出聲音。
他聽不到徐暖的哭聲,隻能聽到心痛的聲音。
等到他洗完澡再一次路過客廳的時候,發現徐暖正在蜷在那個沙發上看著一個本子,他看不到本子上的內容,隻看到徐暖眼中含有淚花,而徐暖整體上的表情是偏向於嚴肅的,似乎秦耀傑在本上記錄了一些緊要的事情。
他並不好奇本上的內容,他等著徐暖親自告訴他上邊的內容。而他覺得,本子上的內容也許重要但不會到核心的地步,不然一直蟄伏在秦耀傑身邊最後殺了秦耀傑的張嘯不會這麽輕易的放任這個本子的存在了。
這麽想著的顧澤走進了休息室,發現裏邊隻有睡到的鄧茵茵,其他幾人不在。他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完全的放鬆自己,靠在椅背上,頭仰著看著補給站的白色得花板,猛然覺得一陣暈眩,他猛地坐直,才趕走了那陣暈眩。
揉了揉太陽穴,顧澤有些疑惑,他的身體他最清楚,剛剛的暈眩著實怪異,這麽想著,他又恢複到之前的姿勢,仰望著花板,一陣暈眩襲來。
顧澤立馬十分警惕的站起來了,微眯著眼眸仰著頭看著花板,心裏隱約有個想法,他伸手拿出項鏈,摸索到一個地方按了按,才麵帶嚴肅的走出去,隻是他沒看到的是,在他走出休息室後,鄧茵茵突然睜開眼,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顧澤再一次路過了客廳,發覺徐暖已經蜷在沙發上睡著了,那個本子被她抱在懷裏。他鬼使神差的走過去,蹲在沙發前邊看著熟睡的徐暖。
許是近日憂思過多,徐暖在睡著時眉頭都是皺起的,他又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撫平那褶皺,再細細看著徐暖的模樣。
記憶裏原本有些圓潤顯得十分嬌俏可愛的臉消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惹人疼。薄唇是粉中帶白,在睡夢裏還細細顫抖著,鼻翼也輕輕動著,那雙原是閃著狡黠笑意,後來變成平靜如水的杏眼緊緊的閉著,長長的睫毛上略有濕潤,可見她在入睡前的情形並不樂觀。
既然是客廳,那麽放在裏邊的沙發也不大。徐暖蜷縮在這個不大的沙發上,更顯得她的嬌瘦弱,抱著那個本子的雙手白皙,骨骼分明,而形容得嚴重一些,是瘦骨嶙峋,青筋凸起得極為明顯,青白分明,隻會讓人覺得心酸。
顧澤收回手,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情緒,就這樣靜靜的看了徐暖一會後,他才拿了外套為徐暖蓋上,然後走進了儲物間。
的卻擺放了藥物、食物、衣服、飾品的儲物間裏擠著三個人,而擠在裏邊的三個人都是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顧澤的到來讓這個儲物間顯得更為擁擠,卻讓何敏自在了一些。
她原本是第二批遊戲者,除了餘豪和徐暖,她與第二批裏其他的遊戲者相處得不冷不淡,而戴正言被蟒蛇吃掉了,她和餘豪、徐暖就離開了那個大隊伍。一路上也隻是偶爾和其他較為欣賞的遊戲者打個招呼,沒有再加入較大的隊伍裏。再後來徐暖設計郭大富,她就隻和餘豪結伴而行。之後餘豪與她意外分開再次相見時是人永隔。她曾在這個第三批遊戲者加徐暖的隊伍裏待過兩日,感覺不好不壞。之後大多時日她都是孤身一人,直到加入第一批遊戲者的隊伍裏,不過在那個隊伍裏,她也很少話,大多時候保持微笑,冷眼旁觀。
而現在,她加入這個隊伍是必然的選擇,無論是為了照顧徐暖,還是為了最後闖關成功。
她挑揀著下一關要用的物品,不知覺的就走到了顧澤的身邊,猶豫再三,她還是保持著適宜的表情輕言細語的問。
“我記得這個隊伍裏還有一個同伴,她…”
何敏的詢問停到了恰好的地方,那位如同從畫卷中走出來的古典美人讓人一見難忘,而她很清楚徐暖口是心非的個性以及這個團隊的實力和凝聚力。她毫不違心的,在這個遊戲裏,目前表現得最好的隊伍就是這個隊伍,這個隊伍的闖關態度較為統一,因而關係也較為深厚,她不認為這些人會拋下那個同伴,除非那個同伴出事了。
她的詢問不僅讓顧澤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幾步之遠的許航和謝懷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她一一掃過去,發現幾人都麵有悲痛,而那位謝懷,臉上還有幾分愧疚,顯得他的臉更為蒼白。
何敏心中了然,話鋒立馬一轉,十分誠懇的。
“抱歉,我不該問的。”
顧澤代替幾人回答。
“我們知道你沒惡意。”
何敏在心裏鬆了一口氣,與這些遊戲者相處比與那些恃才傲物的設計者相處要輕鬆得許多。
雖然感到抱歉,但是何敏很疑惑,這個隊伍裏的人實力都不弱,特別是顧澤和許航,雖是新手,但是身手和心態都是一等一的好,加之鍛煉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徐暖,沒有理由為何那位古典美人白白送命。除非,這其中還有其他的隱情。
何敏想了想自己一路上穿過的關卡和碰到過的遊戲者,細細想著其中較為危險的關卡,神情變得有些嚴肅。
這樣的嚴肅引起了其他三人的注意,想及何敏是他們當中與第一批遊戲者,也就是與大多遊戲設計者相處最久的人,幾人對她的期待也就多了幾分。
“你想到了什麽?”
出乎意料的,問這話的是謝懷,他雖然麵色蒼白,藏在袖子中的手也在顫抖,但他依舊堅定的站在那裏,十分執著的看著何敏。
顧澤和許航對視一眼,紛紛在心裏歎息,唐靜姝的死亡終究是謝懷的心結,這個心結不解,在以後越發艱險的遊戲裏,就是一個極大的隱患,嚴重的時候還可能致命。畢竟他們已經知道設計這個遊戲的人有很厲害的生物學家,也有很厲害的工程師,才的腦袋加上瘋狂的想法,兩者結合的遊戲,是不容覷的。
想到好幾個關卡的何敏有些猶疑,但還是選擇直視著謝懷,一字一頓的。
“雖然感到失禮,但是能夠告訴我她出事的關卡嗎?”
顧澤和許航默契的在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把機會讓給了謝懷,出那個關卡,於謝懷而言就是跨出了第一步。
果然,謝懷的身體開始有細微的顫抖,臉上的表情也開始不受控,又因為他極力壓抑著,顯得格外的扭曲。
何敏心中隱約猜到了什麽,但是沒有在這個時候開口。
而謝懷在做了一番心裏掙紮之後,終於開口了。
“第十八關,憤怒的叢林。”
何敏愣住了。
這樣的反應讓其他幾人生疑,因為信任徐暖而信任何敏的顧澤也不見外,直接開口詢問。
“這一關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他在詢問的刹那間,就想到了一個人,張嘯。
他們的隊伍是在那一關碰到了張嘯,而張嘯以幫助他們臨時加入他們的團隊,後來故意在徐暖的身邊打轉有意的刺激著徐暖的記憶,最後還在補給站裏威脅了徐暖並且暴露了自己有槍的事實。
想及秦耀傑是命喪張嘯之手,而張嘯又有是幕後人的嫌疑,是徐暖的頭號仇人,顧澤對和這人有關的事情多了幾人注意。
迎上幾分熱烈的目光,何敏想了想還是開口,。
“我在那一關還沒有碰到第一批遊戲者,但是和幾個第二批遊戲者相遇了,”何敏停頓了下,“而那一關是有一個隱藏關卡的,是與蟒蛇有關係。”
何敏憑借著自己的記憶出了一個讓其他人色變的詞語。
謝懷的聲音有些變調了,顫抖著嘴唇看著何敏。
“那是什麽樣的隱藏關卡?”
何敏咬了咬下唇,心裏明了了更多,搭在肩上的梨花卷兒顯得有些無力。
“如果不將一個人送到蟒蛇窩十米範圍內,補給站就不會出現,就算發現了特種樹也沒有用。”
顧澤脫口而出。
“張嘯!”
而許航和謝懷這會也意識到了在那一關逗留了許久的張嘯為何遲遲未能趕到補給站,隻身一人的張嘯怎麽可能讓補給站出現呢?
“好歹毒的心思!”
許航喟歎了一聲,心裏寒意十足,想及自己曾在‘溫柔的草原’一關與張嘯對峙過,後背就襲上了涼意。
謝懷這會是大受打擊,他的心結竟然是源於張嘯的陰謀,那個人借他的手害死了唐靜姝。
怎能不恨?
何敏又猶豫了一會,才。
“隱藏關卡的規定隻是送一個人到那個範圍,沒有那個人不可以逃脫。”
她當時能夠順利找到補給站,就是因為兩個互相設計的第二批遊戲者都闖入了那個蟒蛇窩的地帶,而又互相幫助逃離了,隻是她這會這樣解釋,無疑是在謝懷的傷口上撒鹽。
意識到這一點後,何敏又向在場的幾人投以抱歉的眼神。
不過沒人會責怪她,反而感謝她因為一時的好奇誤打誤撞幫助他們找到了害死唐靜姝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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