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這麽多的關卡,碰到了這麽多的遊戲者設計者,她對張嘯的目的依舊不夠了解,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手中有一個砝碼,利用得當,也許她可以除掉謝懷,利用得不得當,她的遊戲生涯就此結束。她不得不承認,在這個遊戲裏,她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隻是失去的和得到的,這兩者沒法比較。
事到如今,她也沒法隱瞞自己對顧澤和何敏的擔心,她是如此渴望著他們能夠安全的離開遊戲,她又是如此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力微。
然而,她知道的是,顧澤是一個無比驕傲的男人,也是一個有了目標會堅定前行的男人。
迎上顧澤帶著怒意和不滿的眼眸,徐暖近乎是哀求道。
“算我求你了,顧澤,你不要管這些事情了。”
“暖,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了。”
顧澤十分懷疑,一旦自己鬆開扶住徐暖的手,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會馬上倒下去。那個人的死亡終究留下了不可抹去的印記,而張嘯那個神出鬼沒看似對遊戲十分了解的男人也是故意放任徐暖滋生這樣的情緒,然後在暗處等待著徐暖的落單再好下手,他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我們都必須對唐靜姝的死負責任,張嘯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一起製服他。”
看到徐暖的瞳孔還是渙散的失神的,顧澤咬了咬牙,接著。
“你不是懷疑張嘯就是那個幕後人嗎?那他也可能是殺害你父母的凶手,我在追求你耶,幫助你報仇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顧澤隻能用徐暖心中更尖銳的一根刺,來換下秦耀傑和唐靜姝這兩根刺,以他對徐暖的了解,徐暖是一個非常重感情的人,麵上再怎麽淡漠真正的性情也不會改。他在賭,賭的是生養她二十幾年的父母遠比秦耀傑更加重要,隻有這樣,徐暖才會有繼續闖關下去的動力,才不會在這裏就被打倒,為此,就算這個時候傷害徐暖,傷害了自己也沒有關係。
失神的徐暖因為這句話眼底有了波動,自己站穩,伸手推開了顧澤,麵色帶有怒氣,那是被明知顧澤的意圖還是被觸及到了底線才會有的怒氣。
“這一點不要你來提醒!”
因為怒火,那雙淺褐色的眼眸也有了神采,比之前死氣沉沉無念無想的樣子好看了許多。
顧澤苦笑,他預感到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都不得不扮演著不體貼人的壞人的角色,不然以徐暖現在的樣子就一直會著了張嘯的道,那個看上去年齡大他們不了多少的男人,其實老謀深算著。
“我知道你明白這一點,”顧澤歎了一口氣,忍住心裏泛上來的酸澀,輕聲。
“但是我還是想和你,在不知道張嘯真實的目的之前,你一定不要輕舉妄動。”
而他,就會在徐暖作出冒險的行動之前,不管用到什麽樣的手段,就解決掉那個男人。
徐暖悶悶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這一關的石板路太容易讓人想起在都市裏的生活,也更加的懷疑這個遊戲基地的所在。
這次他們所在的島大不大,不,與其他四人分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聽到其他人的聲音。從白牆身後冒出來的檸檬樹莫名的就讓人心中泛起酸楚。帶著腥味的海風開始讓人想要作嘔,對於不是在海邊長大的他們,是接受不了這樣的味道的。
他們沿著那條路往上走,時不時的停下腳步,仗著較高的地勢和較為廣闊的視野,掃視島上的環境,尋找著紅色特種樹的身影,一時無果。不過他們倆也沒認為特種樹是這麽好出現的東西,找不到是正常的,找得到就是很不正常了。
悶悶的走了好一會,本身就不喜歡有水的地方又沒有休息好的徐暖瞅了一眼悶不做聲走在身邊的顧澤,心裏又鬱悶又覺得難受。
尋找無果好一會之後,徐暖才忍不住的。
“那人為什麽不來找我?明明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那個通道在哪裏?”
在知道張嘯是凶手又最可能是幕後人之後,徐暖巴不得張嘯現在就出現她的眼前,而她會用盡各種方法留住張嘯,套出話來的。而現在,她總是覺得自己是在明處的,而張嘯是在暗處的,這樣的認知讓她坐立難安。
顧澤歎了一口氣,他就知道徐暖會在這個時候抱有這樣的想法,才會如了張嘯的願。
“你覺得,”顧澤耐著性子解釋,邊注意徐暖的神色。
“那人是在你心中恨意十足要用盡一切手段的時候出現的好,還是在你放鬆警惕因為這個遊戲而被消磨了恨意的時候出現的更好?”
徐暖微怔,在心裏四竄的怒意、委屈、恨意在那一瞬間突然安靜下來,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緒趕到了角落,蜷起身體,不敢再出來作怪。
兩人之間沉默無言的走了一會之後,徐暖才澀澀的開口。
“我明白了。”
“很抱歉,之前了很過分的話。”
在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自己是需要一個隨時提醒自己的同伴,否則自己一定會因為那些齷蹉的事情而失去理智,做起事情不顧及任何後果。
她兀地就想起了在上一關,自己在走入那個迷陣之前,如果不是顧澤與那個死去的孫明周旋,自己怕早就是中招了。甚至於她想起了最初遇到張嘯的時候,在張嘯刻意的暗示下,自己想到了這個遊戲的秘密通道的事情。當時如果顧澤沒有及時岔開話題,自己肯定已經中了張嘯這個老狐狸的招,在不不知覺的時候暴露了秘密,那樣的話,自己肯定過早的就失去了價值,也許,秦耀傑也會更早的被張嘯殺害。
想及這些事情,徐暖就覺得一陣後怕,落在顧澤身上的視線也就多了幾分感激和愧疚。她總是在傷害別人,她也總是被別人所傷害。
“不用和我道歉,我理解此刻的心情。”
那個被傷害的別人總是義無反顧的遷就著她的情緒。
“而且不用擔心,我會一直提醒你的,在他以為我們放鬆警惕忘記線索出現的時候,我們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來他一個教訓。”
在顧澤看不到的地方,徐暖猛地睜大了眼睛,幹澀的眼角又染上了****,但是很快被她克製住了。就是因為這樣,她才希望這個男人可以安全離開這裏。
這個遊戲的節奏已經開始改變了,如果要適應這個節奏,她必然是會舍棄很多的,她不希望的是,自己有朝一日會自私到舍棄這個人。她的未來是無望的,也是未知的,她很清楚自己是以一種消極的態度迎接著自己的未來。
“嗯。”
那是一聲低不可聞的附和。
兩人之間又回歸到了沉默,但是這一次,兩人都不再別扭了。徐暖發現,他們之前總是這樣,在上一秒發生的矛盾和爭吵,總是會在下一秒的三言兩語之中煙消雲散,然後過了幾日,又會發生了矛盾,周而複始,他們似乎已經把對方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了。
地勢越高的地方,風越大,徐暖估摸著他們走了兩個時,才從補給站出來的地方走到了這個島的最高處。最高處的視野自然是最好的,遠處的藍色海麵還是泛著金色的光芒,是不用於夜晚清冷月光鋪灑在海麵的暖意,時而飛過的海鷗也被那光芒包圍。沙灘上的椰子樹變得很,而島的另一端隱約可見一個正在行走的黑點。環繞一周,他們能夠看到的大多是綠色的樹木和白色的屋以及屋頂上隨著海風‘呼呼’轉動的風車。
“沒有特種樹。”
徐暖望向還在打量周圍的顧澤,得很肯定。
“估計又是得觸發什麽,特種樹才會出現,就像是‘虛妄的石林’那一關一樣。”
顧澤完才發現自己不該後半句,那一關的饒聽雪還活蹦亂跳的,但是過了幾關饒聽雪就死去,而且他們都懷疑是寧寒因為任務下的手。沒有在願意聽到有人死亡這樣的事情了,特別是這個時候的徐暖。
他又連忙了一句補救。
“希望這次的任務會輕鬆些。”
邊,他邊注意這徐暖的神色,確定她眼中沒有癲狂,才微微放下心來。
徐暖搖了搖頭。
“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告訴你,之後,你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了。”
許是被顧澤眼底的關懷所感染,許是因為之前顧澤委屈的提醒讓她暫時的恢複了冷靜,徐暖竟然了秦耀傑留下的本子上的一部分內容,在此之前,她可是連何敏都沒有告訴的。
聽完之後,顧澤沉默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很奇怪,讓徐暖不解。
是不讚同秦耀傑的做法,還是認為秦耀傑留下的本子是故弄玄虛?
徐暖不解的時候就愛馬行空的亂想,與此同時,她發現自己居然很在乎顧澤對這件事的看法。
顧澤沉默了一會之後,才拿著那雙隻要一笑就會倒映著花海,不笑就深邃如夜晚星空的眸子瞧著她,一字一頓的。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件事情?這是你和他之間的秘密不是嗎?那個本子上的內容隻有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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