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亮大又圓,光芒雖然清冷但是強烈,也就遮擋住那些星辰的黯淡之光。
徐暖從那個氣味難聞的屋子裏走出來的時候,便仰望了一下夜空。
她不喜歡清冷的月亮,那樣會讓她感到孤寂。
不過,就沒有沒有月光,她還是會感到孤寂。習慣是可怕的,之前習慣了一個人,便極力排斥其他人的靠近。而一旦習慣了身邊有顧澤,一秒鍾的分離都不可忍受。
掌心裏握著的是那塊芯片,用力握緊後,徐暖又鬆開了手,拿出短刀,朝著芯片的關鍵部位劃下去。眼底明明滅滅的光隨著那塊毀掉的芯片而跳動。
深深吸了一口氣,徐暖把毀掉的芯片放在背包裏,然後看了看另外一間沒有熄燈的房屋,抬腳走過去,這一次她沒有敲門,而是徑直推開了門。
門果然沒有鎖。
徐暖並沒有因此而慶幸,而是感到悲涼。那些死去又被利用的人,真的因為這個遊戲的實驗會有了意識嗎?
房屋裏的燈沒有關,她自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屋子裏的場景。
這是一家三口,一張大床一張床,三個喪屍。
是在進行實驗前就是一家三口,還是被遊戲可以安排成這樣的構造?
徐暖無從得知,大腦裏的故事已經告訴她,這一家三口是什麽呀的身份,要如何解決它們,而她的大腦也給她下達了指令。
兩個大喪屍看上去睡得很熟,似乎沒有發現徐暖的走近,在徐暖直接撬開它們的腦袋取出芯片的時候,它們都沒有睜開眼。等到徐暖殺掉了兩個大喪屍轉過頭時,發現那個喪屍正在盯著她看。
依舊是沒有神采的眼睛,詭異的笑容,她知道這是死物,但是沒來由的心慌。似乎她是真的當著一個孩子的麵,殺死了這個孩子的父母。罪惡感直上心頭的時候,徐暖有一刹間的恍惚,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那個喪屍在微笑,不是那樣詭異的笑容,卻讓她渾身發寒。
她終究是殺了那個喪屍。
再次來到的房屋是燈被關掉的房屋。
燈光會讓這些喪屍處於平靜狀態,但如果受到攻擊,它們也可以反抗,但那是自主意識,不受指令。如果是日光,它們就會成為戰鬥武器,隻遵循不停攻擊的指令,要麽被殺死,要麽直到太陽落山回到有燈光的房間裏。如果沒有光,徐暖咬唇,目光複雜的看著燈光緊閉的房屋,遲遲沒有進去。
在猶豫的當頭,她也看了看其他的房屋,還是有幾間房的燈是關掉的。
如果沒有光,那就是一具被各種藥物填充的屍體,一旦超過兩個時沒有被光照到,就再也回不去了。
徐暖推開那扇門,摸索著牆壁,打開了燈。
橘色的燈光充斥著這個不算大的房屋。
徐暖一下子就捕捉到那具真實的屍體,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看上去很嬌,五官算不上很精致,但是挺耐看著,鼻子和嘴巴都的,她猜想,如果那個女孩可以睜開眼,一定是一雙閃動著笑意的大眼睛。
徐暖發覺自己算是幸運的,在來到這個古怪建築物的時候,是暮色時分。
但是她在來到這一關的時候,是豔陽高照的午時。所以她沒有辦法去判斷其他人是到了怎樣的環境之中,是否也如自己一般碰到了喪屍,是白日還是夜晚。
隻有她知道怎麽解決這些喪屍,每一個故事,代表著每一個家,那個家裏可能隻有一個人,也可能是一家三口。而每一個家庭最後都會有同樣的結局。隻是故事為這些家庭披上了不一樣的環境,或是童話,或是青春,也有戰爭和競技,當時覺得可怕的她現在終於明白了故事背後的意義了。
隻是太晚了。
總是遲一步找出真相的她每每都沒有幫助到顧澤,也沒法給出提示,她總是覺得自己是不幸的,但從每一次的關卡來看,她是幸運的。
這一次是真的短刀沒入血肉,血液的顏色有些深,有些粘稠,也許是因為添加了許多其他的藥物,讓這些血液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這是最大的嘲諷,死亡以清香也掩飾。
“嗬。”
徐暖冷笑了一聲,將短刀沒入更深了,些許血液迸濺到了她的臉上,有的從睫毛上滴落,讓她的視野呈現一片紅色。
她殺了人,殺了喪屍,還切開了屍體,她是最沒有資格回到最初的人了。
這個夜晚,徐暖一直都在重複這樣的行為,最後她自己都麻木了,愧疚感罪惡感什麽的都被一片空白代替了。
許是她毀掉的芯片太多,又或者她表現得太過了解這個遊戲了,再進入一間房屋裏的時候,沒等她站穩,就有一個喪屍撲過來了。
徐暖匆匆閃躲,肩膀不心撞到了牆壁上,真實的痛感讓她清醒過來,不等那個喪屍再撲過來的時候,她就借機跑出了房屋。
月光不算是選項之一,如果那個喪屍是不想失去活動的資格而主動攻擊自己,那位那個喪屍是沒有膽量長時間沐浴在月光之下的。她是可以理解那些喪屍的想法,作為喪屍行走著,生活著,特別是在夜晚,宛若一個真實的人類。可是一旦恢複成屍體,就不得不接受已經死亡的事實。自我欺騙還活著,喪屍是有這個資格的。
已經解決掉那麽多的喪屍了,她不介意在這個時候真正的活動筋骨。
那名喪屍沒有遲疑的跑出來,借助其高大的身形和尖銳的指甲狠狠的撲向徐暖,猶如一個高大的男人一般。
但是這樣的靈活度還不夠看,身手也算不上敏捷,畢竟是被操縱的屍體,屍體就是屍體,是沒有辦法永遠一個活人的思維和身體靈敏度的。
徐暖算是比較輕巧的躲過了一波又一波攻擊,亦或是借助手裏的短刀和外邊空地上的擺設阻止喪屍的行為。
無論是活著的人,還是被操縱的喪屍,都會趨利避害。誰讓那些實驗者試圖讓這些喪屍擁有人類的思維呢,這隻會讓它們有了人類的本性,卻沒法真正成為一個人類。
徐暖並沒有急著去解決掉這名喪屍,又或者,她了解喪屍的反擊十分樂意看到喪屍這樣的表現。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明顯感受到那名喪屍的焦躁。解釋得更為準確一些,那名喪屍時不時的看向點著燈的房屋,似乎想要走進去,但是它又不得不攻擊徐暖。
徐暖這才意識到,這名喪屍是接受了攻擊自己的指令,且這名喪屍可能會因為這個指令而最後變回到屍體,沒有辦法再活動了。
如果是這樣,那麽就代表監控室裏的人認為她的行為會破壞這一關的走向,所以才不惜破壞了這一關的規則阻止自己。
是不想浪費這些喪屍,還是這些喪屍的背後隱藏著其他的秘密?
按著徐暖對這個遊戲的了解,一定是後者。
就在徐暖思考這件事的時候,又有幾間房屋的門被打開了,幾名喪屍撲向了她。
以一敵多注定讓她落於下風。
她不能夠接觸這些喪屍的傷口,為了防止那些於喪屍而言是活動良藥,於人類而言是毒藥的東西傷害到自己,她不得不與那些喪屍隔開一定的距離。
一個踉蹌,徐暖就不心崴到腳,一瞬間的疼痛讓她悶哼出聲,餘光注意到有一個喪屍已經撲過來了,她不得不忍受這樣的疼痛,就勢在地上一滾,背包磕得她背疼,衣服也因此沾滿黃沙,手撐住地麵時忽略了她是身處於沙漠,一下子沒穩住,身體又栽下去。
這讓靠近她的喪屍有機可乘,兩個喪屍直接夾攻,徐暖低罵了一聲,勉強忍住手腕處的疼痛,徐暖雙手撐地,雙腿用力,讓自己在半空中翻轉一下,兩條腿蹬向其中的一個喪屍,看到那個喪屍倒下後,她才平穩落地。
崴到的腳這個時候就不配合了,不過徐暖來不及抱怨,就隻得把手中的短刀砍向又一個撲過來的喪屍。
這會她其實很想破口大罵的,因為喪屍離開了房屋她就沒法辦法每個喪屍其實是身處於那個故事,她是該挖心還是撬腦,亦或是切開胳膊?
每一個故事裏的關鍵是不一樣的,意味著每個控製喪屍的芯片是處於不同地方的,如果不讓這些喪屍回去的話,她就沒法取出那些芯片。
其實不取出來也可以,但也就讓監控室的人如願了,此刻產生逆反心理的她偏偏不願意讓那些人如願。
對付這些體型龐大的喪屍,徐暖謹記‘巧打拙,柔克剛’的道理,無論是捏住喪屍的肢體使出外拿,還是控製住喪屍肢體的末端使其關節扭曲,她都是盡可能的避免更多的接觸,同時保證對方沒有辦法傷到自己。
但是這些喪屍是有兩個時的時限的,時間一過,喪屍就會變成屍體,那樣她依舊沒有方法辨別每個喪屍身處怎樣的故事裏。
怎麽辦?
越是這個時候要冷靜!
徐暖極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她是個普通人,但是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智慧,她不要放棄。
餘光瞥見幾個大開的房屋後,徐暖咬牙,轉身衝進了一個房屋裏,而在攻擊她的喪屍之中,有一個反應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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