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遲嘯鳴出了那句話,徐暖才察覺身後有人靠近。
她急急的轉過身,看到的是一個身影十分瘦的男人。
男人的樣貌偏向普通,整張臉最為出彩的就是那雙鳳眸,是和張嘯、謝懷一樣的狹長,卻多了幾分學生氣質,但是那眼底閃過的滄桑表明這個身材瘦的男人的年齡已經很大了,也經曆過很多事情了。
徐暖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但是她的確在之前沒有見過這個男人。正這麽想著呢,她就聞到了一股藥香。和之前死去的程陵身上的藥香味很像,但又很特別,她聞到不止一次。
在她默默看著那個男人的時候,那個男人也在安靜的看著她,那雙鳳眸裏閃過了幾絲複雜,正好被徐暖捕捉到了。
“你是在友情之林裏監視我的人?”
在大腦靈光一閃的時候,徐暖的話脫口而出。
話語出口後,徐暖就憑借著這股記憶摸索出了其他的事情。
“在冰川那一關的時候你也在,在之前的機關裏你也在跟蹤我們!”
那些支離破碎的線索在這個時候連在了一起,徐暖在恍然驚覺自己忽略掉那麽多細節時也對這個男人的目的抱有了十足的警惕。
她匆匆往後退了幾步,恰好與遲嘯鳴站在了一排,在看到那個男人眼底閃過錯愕和驚訝的時候,偏過頭問遲嘯鳴。
“你認識他?”
這個男人的確多次隱在暗處,但是沒有惡意沒有攻擊他們,目的不明反而更加危險。
徐暖沒有壓低聲音,對麵那個男人也聽得到,但是他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而是靜靜的看著徐暖,這樣的目光讓徐暖稍稍有了罪惡感。
“認識,他叫馮豐,是這個遊戲的設計師之一,對藥物一塊特別是大腦相關的藥物頗有研究。”
遲嘯鳴較為自覺的為徐暖介紹起來,而馮豐安靜得不像是被人道明身份的那個人,也沒有之前看到的遊戲設計師的清高自傲。馮豐看上去比遊戲者們還要平凡,實力還要弱。
徐暖狐疑的看了看遲嘯鳴,又偏過頭去看一直沒話的馮豐,不自覺的往旁邊走了幾步,同時遠離這兩個男人。
“你們很熟悉?”
徐暖不認識馮豐,隻當這位設計師想要知道秘密通道在哪裏進而離開遊戲,而通過通道離開的人數遊五個,馮豐也許覺得自己有把握占據一個名額,所以對她沒有惡意。而遲嘯鳴,徐暖對他的印象是好壞各半,實力很強差不多可以和顧澤媲美了,但是沉默寡言的他很可能還暗藏著別的心思。這兩個人都不是顧澤,她不得不防。
遲嘯鳴因為徐暖的動作而緩緩勾起了唇角,這個更讓徐暖警惕起來,隻是她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兩把刀都不見了,一把是插在了賀軍的身上,另一把也就是秦耀傑留下的那一把是被顧澤撿去了。
“顧澤對他更加熟悉。”
遲嘯鳴想要逗弄徐暖的心思不過一瞬,一瞬後他就恢複成一板一眼的常態了。
“我們倆還是經由顧澤介紹才認識的,”看到徐暖難得錯愕的表情,遲嘯鳴的語氣也沒有那麽冷淡了,“放心,他也是我們的同盟。”
“同盟?”
徐暖十分懷疑的看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開口話的馮豐。與第一批遊戲者特別是其中的設計師結盟無異於與虎謀皮危險至極。
她相信顧澤,但是這會這話不是顧澤不出來的,那麽可信度自然下降了不少。
“他有什麽與我們結盟的資本?而他的目的是什麽?”
徐暖在問話的時候始終與兩人保持一定的距離,表情裏始終都有警惕,因著馮豐的出現,讓她對遲嘯鳴也不信任起來。而她沒有發現的是,自己其實在心裏認可了遲嘯鳴之前的話,顧澤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她不必急於去找顧澤,她是可能會破壞顧澤計劃的。並且,之前她就是拖了顧澤後腿。
這一次回答徐暖的是馮豐。馮豐的聲音有些稚嫩,與其眼中的滄桑並不符合。
“我的價值已經在你身上體現出來了。對於這一點你不需要懷疑。”
馮豐的身材很是瘦弱,但是麵容和眼神又讓人覺得他的年齡已經比較大了,可是他的聲音是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的那種清亮,三者結合起來,讓人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什麽叫做在我的身上體現出來了?”
馮豐這話的時候,麵上的表情沒有多大的波動,但是聽得徐暖毛骨悚然,有一種自己是這個男人的試驗品的感覺。
“顧澤為你注射的藥物,都是我配製的,而且最後的解藥我已經配製成功了,就看你敢不敢用了。”
徐暖下意識的身手去拿衣兜裏的藥品,但是馮豐快她一步從他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了一樣的藥品,他甚至把藥品給打開了,讓徐暖聞一聞那熟悉的味道。
徐暖動搖了,但是長久以來的警惕心讓她始終不敢相信馮豐這個遊戲設計師。如果是顧澤將馮豐介紹給她認識,她是不會懷疑的。可是,如今在一個機關裏,遲嘯鳴獨自一人出現,一直隱而不現身的馮豐又出來了,這實在是太過蹊蹺了。
“你為什麽之前一直躲在暗處?這會又在明處?”
徐暖耍了個心眼,她沒有表明自己認可了馮豐,卻又站在認可的角度去問問題。她知道這點伎倆是沒法騙過遲嘯鳴和這個看不出年齡大的男人。不過,馮豐是否回答就得看他的誠意了,盡管徐暖對於馮豐也在和顧澤合作抱有很大的懷疑。
“顧澤讓我躲在暗處。”
馮豐回答得非常坦然,且一直直視徐暖,並沒有對沉默著的遲嘯鳴使眼色一類的。
“在還有藥劑師活著之前,我不能夠在你麵前現身。如今我已經確定這個遊戲裏隻剩下我一個藥劑師了,而你的病情已經好到了八成,我就算是現身,也不會刺激你。”
“刺激我?”
徐暖認為這個詞語過於微妙了,讓她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我沒有生病。”
徐暖又陳述了這個事實,她不認為自己經常頭痛是生病,在她看來,那是之前顱腦受傷以及被迫吃了一些藥物留下來的後遺症,並不是什麽大事。所以,如果她之前知道注射藥物會讓自己拖了顧澤後腿,她當時是拚死也不會吃的。
她沒有看到自己陳述自以為是的事實時,遲嘯鳴投過來的微妙眼神。
“我所的病,不是你以為的那種病。”
馮風沒有因為徐暖的態度而惱怒,他似乎早就知道了徐暖的性情,所以才會在此坦然的回答徐暖的問題。她不會告訴徐暖的是,他這樣的態度都是因為顧澤,那個男人提出的條件過於誘人了,讓一直保持中立自顧自等死的他都動心了。
“所謂刺激,是指,”馮豐很有耐心的為徐暖解釋,盡管他已經注意到徐暖將手放進背包裏摸索的動作,“被那種藥物侵蝕的人,在遇到調配這種藥物的藥劑師時,會產生本能的反應。”
注意到徐暖依舊疑惑的眼神,馮豐解釋的更為仔細了。
“比如,那種藥是我和程陵一起調配的,並沒有拿到解藥隻是依靠一些特殊藥物壓製的你,在遇到程陵後,會不可避免的產生反應,進而讓情緒變得不可控化,我相信你對這件事情還有印象。”
徐暖很快就想到馮豐所指的是什麽事情,那是還在冰川的時候,遲銘才被殺,顧澤和程陵搏鬥,她聞到了程陵身上的藥味,在程陵的情緒不可控時,她的情緒也不可控了,以至於當時她對顧澤幾句簡單的言辭產生了很大的反應最後昏迷過去了。
她當時就很奇怪自己為何會那般激動,原來是因為被藥物控製了。
不對,自己不能夠順著馮豐的話往下想,這樣是很容易中招的。
“你的意思是,”徐暖微微抖動的唇角泄露了她的情緒,“我是被藥物控製了所以表現得很奇怪?這種事有可能嗎?我可是一直有著自己的。。。”
徐暖話未完就睜大了眼睛,她再次回憶起了秦耀傑騙她吃藥的時候,她是沒有防備的,她就隻在那段時間接觸了大量的藥物。所以,自己真的是被藥物控製了?還是秦耀傑下的手?
她突然就覺得呼吸很困難,過往的每一件事情都另有玄機,讓她沒法接受。
“看來你是想起了什麽。”
馮豐也是一位很會察言觀色的人,他瞥了眼一旁麵無表情的遲嘯鳴,心裏已經知曉了他的打算。
“我對你是怎麽服用了那些藥物是不感興趣的,但是,我知道的是,如果你沒有解藥,總有一****也會變成失敗品,然後成為那些喪屍一樣的存在。”
徐暖這口氣還沒有順過來,就被馮豐的下一句嚇到了。
“什麽叫做變成喪屍?”
她知道那些喪屍都是人類死後被操縱的,那麽按著馮豐這位設計師的意思,那些喪屍其實是被人下藥了沒有解藥最後死去成為喪屍的嗎?
徐暖猶如置身於冰雪地裏,渾身都是冰冷的,到底,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而顧澤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
()
評論 0 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