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日的深夜十二點,是徐暖所服用解藥的第一個大的爆發點,往後,這樣的爆發點還有幾次,而每一次爆發,於徐暖而言就是一場生死考驗,一旦沒有挺過去,徐暖就完了。
馮豐是製作解藥的人,自然是知道徐暖服用藥物後每一個時間節點可能出現的問題,也因此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雖然遲嘯鳴和馮豐都是顧澤的合作夥伴,認為目前的徐暖在拖後腿,且顧澤經常因為徐暖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優勢,但是本質上他們和徐暖是沒有仇的,也算是因為徐暖才有資格和顧澤合作。如果徐暖能夠堅持過去沒有什麽損傷自然是萬事大吉的,他們也不用扯什麽理由去糊弄顧澤了。
這樣的想法讓馮豐刻意和遲嘯鳴了一些注意事項後,才起身去追那個在這個機關裏跟蹤他們的人。
遲嘯鳴的身手去馮豐好上許多,而馮豐是一名藥劑師,手中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藥物是可以傍身的。徐暖目前處於關鍵時刻,需要身手好的遲嘯鳴看護,而馮豐就隻能去追那個隱在暗處的家夥了。
等到馮豐離開的時候,遲嘯鳴才算是光明正大的看著一臉痛苦的徐暖。
這會徐暖的雙手都已經被綁住了,因為藥物的折磨她依舊試圖通過讓身體其他部位受傷來緩解那種痛苦。遲嘯鳴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徐暖這種自殘的行為,幾乎是全力壓製住了徐暖。
和人在犯癮一個樣,徐暖此刻沒有過多的自我意識,當她沒有辦法去通過受傷緩解痛苦的時候,就會出於本能的去攻擊身邊的人。
遲嘯鳴的身手足以讓她在製住徐暖的同時也躲過徐暖的攻擊,不過一番折騰後,徐暖是痛苦得大汗淋漓,他是累得大汗淋漓。
不過很快,這股癮就過去了,徐暖再次處於冷熱交替的痛苦之中,對於這個遲嘯鳴愛莫能助,他對於紳士禮節什麽的一竅不通,在沒有進入遊戲前也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嚴謹金融人員。
冷熱痛苦後便是碎骨剝肉的痛苦,對於這一點徐暖已經逐漸適應了,在她看來,比起不斷的看到那些痛苦讓人後悔卻又無法回到過去的事情,肢體痛苦算是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隻是很快,她擔心的事情就發生了,那一幕幕再次出現在她的跟前,是那般的真實,讓她恍然自己是回到了過去。
可是回到了過去,她也沒有改變事實的能力。本以為早就哭盡的淚水就這麽嘩啦啦的往下流,但是她沒有感覺了。
遲嘯鳴正在為徐暖的不再掙紮鬆了一口氣,結果一低頭就看到一張狼狽無比的臉。
徐暖的雙眼睜得大大的,沒有什麽神采的看著前方,眼眸深處充斥的是濃得劃不來的絕望。而那淚水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砸,讓那張素顏的臉顯得十分的狼狽。
遲嘯鳴原本隻是皺眉,不打算對此多加理會。隻是看了幾眼徐暖後,心裏居然生起了幾分不忍。身為遲氏證券的一份子,他時常出入一些酒會,在觥籌交錯之間不得不應付一些女人。但是那些女人都是妝容精致氣質優雅卻又嬌氣柔弱的。徐暖是不同於那些女人的,連哭泣都不會發出聲音,是認為就算發出聲音也不會有人理會嗎?
他陡然想起了之前顧澤把徐暖看得緊緊的事情,他不懂顧澤的眼光,但是想到被顧澤視若珍寶的女人如今是這般狼狽,他的心底難得升起了幾分心虛。
因著這心虛,他又低頭去看徐暖,而徐暖還是呆呆看著前方在流淚。有了馮豐的提醒,他是知道徐暖這是陷入了幻覺之中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他在這一刻認為徐暖是一個很神奇的女人。
既然他是做足了情報才進去遊戲的,自然是知道徐暖的身份。在他看來,徐暖成為了秦耀傑的女友是徐暖這輩子做得最錯誤的決定。徐暖是一個普通人卻又因為秦耀傑與這個遊戲牽扯不清,而之後他在一次意外交談裏,從顧澤那裏知道了徐暖的其他遭遇。
父母身亡孤身一人什麽的,是足已把一個頂立地的男人都打敗了的事情,但是徐暖不僅沒有被打敗,而是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失憶也好被下藥也好,所有不堪都沒能讓徐暖屈服。遲嘯鳴突然覺得自己知道了顧澤欣賞徐暖的原因了。
他又低頭看徐暖,發現這個人哭起來的時候,還是有幾分女人味的,看上去也挺嬌弱的,不過沒有讓他產生之前麵對酒會上女人的厭惡感。
鬼使神差的,遲嘯鳴伸手捂住了徐暖的眼睛,那淚水很快就把他的手浸濕了,那樣的觸感讓他的心裏產生了不一樣的情緒。
對於這一點,他也是聽馮豐提到過的。徐暖會因為藥物產生幻覺,但是更多的還是源自於心理作用,也會因為周圍的環境而那心理作用對其產生不一樣的影響。如果在適當的時候阻斷了徐暖與外界環境的直接切入點,是可以稍稍減輕那種幻覺的。
伸出手後,遲嘯鳴明顯感知到徐暖安靜下來了,情緒也穩定了不少。他的手很大,甚至可以感覺到徐暖的鼻息都噴在他的掌心,有些癢,但是更多的是心裏癢。
一向心謹慎不為外界所動搖的遲嘯鳴在這瞬間失去了警惕心,他也忘記了徐暖在看到幻覺後一般會陷入到癮的狀態。沒有辦法自我傷害緩解痛苦的人會不自覺的去攻擊其他人。
等到遲嘯鳴察覺到痛的時候,徐暖已經把他的手當做是毛巾那樣咬了,那樣大的力度純粹是在抵抗心裏的那股癮,是不知節製的。
對於這樣的痛楚,遲嘯鳴隻是皺眉,沒有發出聲音,他低頭一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掌已經滲出血絲了。
這樣的痛楚算不了什麽,盡管他察覺到徐暖的力度是打算把他的手咬下一塊肉來,但是他還是算是動作輕緩的去擒住徐暖的下巴,打算讓徐暖鬆嘴。
隻是視線觸及徐暖那痛苦的神色時,他又停住了動作,如果以攻擊他為目標,應該是可以分散一些那些癮的注意力的。
他突然就萌生了這樣的想法,且把自己的手是可以解開遊戲裏許多機關的重要存在的事實拋在了腦後。
遲嘯鳴的不抵抗讓自我意識消失得差不多的徐暖得到了可以攻擊這人的信號。才安靜了一會的徐暖立馬就是手腳並用的攻擊徐暖,嘴上也依舊在用力。
這點攻擊力對於遲嘯鳴而言是不夠看的,不過是會讓他多費些力比較累而已。
等到馮豐空手歸來的時候,徐暖已經進入短暫的疲倦期,消停的她是蜷在一邊陷入睡眠之中,隻是從她依舊痛苦的臉色可以知道,她在睡夢裏也被那霸道的解藥折磨著。而遲嘯鳴十分淡定的坐在不遠處,偶爾會看一下徐暖的情況。
馮豐歸來時沒有一絲的遺憾,看到遲嘯鳴投過來的視線也隻是淡淡的。
“讓他給跑了,那人也是心,大晚上的還穿得一身黑,連臉部都裹得嚴嚴實實,那麽害怕有人知道他長什麽樣嗎?”
聽到馮豐的形容,遲嘯鳴的腦海裏飛速的閃過一個人名,但是目前證據不足,他也就沒有把自己的懷疑出來。
“這個時候跟蹤我們,為的是什麽?”
遲嘯鳴麵無表情,發現馮豐的視線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時,略微不自在的把手往後縮了縮,好在馮豐並沒有關注這一點,而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這就不知道,我們三個人的身份都很特殊,於其他人而言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馮豐坦然的坐下來,身材矮的他在遲嘯鳴的身邊氣勢也沒有減。
“不過那個穿得很奇怪的人發現我後就隻知道逃跑,沒有攻擊我的意思,可能是誤打誤撞。”
遲嘯鳴卻不這麽想,誠如馮豐所言,他們三人的身份都很特殊,但是徐暖才是三批遊戲者以及設計師最想結交或者威脅的對象。那個人隻知道逃跑的話,是有較大幾率衝著秘密通道或者是第三批遊戲者秘密而來的。對於其他遊戲者而言,徐暖這個一開始就與第三批遊戲者混在一起的人已經算是其中的一員了。
如果是這樣,那人倒的確可能是自己認識的那人。
他正這麽想著,馮豐突然就變得聰明了,直勾勾的看著他。
“第一批遊戲者沒剩幾個人了,那人肯定是第二批遊戲者的人,你認識打扮得那麽奇怪的人嗎?”
馮豐都這麽問了,遲嘯鳴也不得不了。
“在我的印象裏,喜歡把自己渾身包裹住的人隻有一個,叫柳明宏,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之前剛入遊戲的時候,和徐暖走得比較近。”
遲嘯鳴完後又飛快的補充。
“可是想要跟蹤我們又不想被我們發現的人,應該都是會這麽打扮的,我們還是不要產生先入為主的想法比較好。”
遲嘯鳴完就等著馮豐的回應,結果就看到他呆呆的坐在那,麵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遲嘯鳴立馬意識到了一點。
“你認識柳明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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