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暖注意到方征的不對勁,心下著急,就想往方征的那個方向走,結果沒走兩步,就被人阻止了。
“暖,不要過去,齊田就是被他殺的,靠近他的話是有危險的!”
對何敏的反常表示不解的徐暖一下子就被這話吸引了,同時被吸引的還有遲嘯鳴、汪化成和金闖這三個第二批遊戲者。
就在徐暖以睜大眼來表示驚訝的時候,金闖就已經哆嗦的身體遠離了方征,以不可置信的語氣。
“齊田是你殺的?你居然下得去手,他和你和郭大富的關係最好了,你都能夠殺了自己的好朋友,還有誰不敢殺的?”
其實這話的邏輯漏洞很多,但是旁人都可以以金闖是受到了驚訝刺激而慌不擇言,是沒有問題的。
徐暖雖然驚訝,但是更多的是覺得奇怪,此刻,顧澤之前製造出來的威勢是消失殆盡毫無用處了。她心下覺得可惜,可是看到顧澤不在意的樣子也釋懷了幾分,改為看向何敏,將眼下的事情解釋清楚。
“阿敏,這事是怎麽回事?”
就算這件事是從何敏的嘴裏蹦出來的,也不代表可信度是百分之百,徐暖明智的將那句‘你隻怎麽知道的’改為了如今的這句話,為的就是留有餘地。而她的留有餘地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對何敏的不信任,而這絲不信任也就隻有關注她的人才可以看出來。
何敏表現出極大的憤怒和後怕,這是一種很怪異的行為,隻是這會隻要大家想到於羽死去不久,又都可以理解何敏這樣的行為了。
何敏看似情緒起伏很大,但是解釋話語裏的邏輯非常的明顯,讓人不得不往更深層次的地方想去。
“暖你不知道,這個家夥在第四關的時候,和郭大富一起把齊田扔到了沼澤裏,那個沼澤裏可全都是鱷魚啊!”
又是如此,偏冷的聲音裏飽含著無盡的怒意,正如何敏最初指責方征是個殺人犯的時候,可是,何敏自己也殺了人,盡管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可是她殺了人這就是不爭的事實。
隻是,這個遊戲的規則放在那裏了,而遊戲本身的不合理讓大家愈發的肆無忌憚,而不少的遊戲者都清楚,不管他們在遊戲裏做些什麽,最後都不會擔負罪責的。這樣的認知讓每一個人都變得隨心所欲,開始呈現出原始的自我,將內心的陰暗麵一一暴露出來,讓人驚愕又後怕。
遊戲者不需要對殺人這件事負責,畢竟在這個身後還有一個逆的遊戲公司的存在,但是他們需要對自己的良心負責,作出任何行為,都需要先邁過心靈的那道坎,這是至關重要的。
“第四關?”
鄧茵茵早就因為那三個字而處於恍惚狀態,這會作出反應的是謝懷,他是記得當初在沙漠裏遇到郭大富時,郭大富過他還有兩個同伴,但是在沼澤裏遇到鱷魚時,那兩個同伴拋下了他,以致於他孤苦無依。
當然,這會他們都知道郭大富最初是在騙人的,隻是大家沒有想到的是,郭大富所言,從另一種角度來看,是真的,隻是把主賓給顛反了。
謝懷一提醒,徐暖許航顧澤也都想起來郭大富曾經過什麽,鄧茵茵隻得跟著回憶,以掩飾自己的心不在焉。在這個時候,這個最初讓人都羨慕起團隊氛圍的主要成員,在思想上達到了一致。可惜,這個一致很短暫,很快各人都按著自己的思路想到了其他的地方。
徐暖想到的是,何敏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她猶記得當時自己知道郭大富有意接近自己,於是故意和何敏餘豪一起行動,又故意在一個關卡分開讓郭大富幾人撲了個空。隻是沒有料到的是,郭大富在那時沒有發現她,轉身就和方征聯手把齊田扔到了沼澤裏。那麽,方征和郭大富這兩個共犯最後怎麽會分開的呢?
兩相對比,就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方征混得比郭大富好,至少郭大富一心執著於傷害她最後反而被殺了,而方征闖到了六十多關,離終點越來越近了。
我提醒過他。
徐暖突然就想到了一開始方征的話,那時她隻當方征是在故弄玄虛,好趁機要挾他們逃跑一類的,她不想打斷顧澤的計劃,便對那話選擇了忽視。如今看來,這是一句大實話,還是一句很有用的實話。
她猛地抬頭去看顧澤,就看到黑夜之中的顧澤的眼底跳躍著銳利的光,讓人感到其強大的氣勢的同時,也不由得會心一笑。
何敏的話雖然給部分人帶來了新的思量,也解開了齊田的失蹤之謎,但是她終究是打斷了顧澤的威勢,讓原本處於上風的幾人失去了一次好機會。
這會當顧澤再次詢問汪化成時,汪化成就又開始耍嘴炮,左顧而言其他,就是不肯他和金闖的目的。
而顧澤的厲色讓徐暖明白過來,在顧澤的眼裏,這兩人是可以利用的情報員,但不是值得信任的同伴。
“哎喲,你就不要針對我了,剛剛我隻是和徐暖在開玩笑,我又不會傷害她,你不至於因為這個懷疑我吧?”
汪化成畢竟是在職場待了許久,很是懂得察言觀色,一下子就找準了顧澤的軟肋,隻是經此一事後,他就該明白,有時候軟肋也是可以成為盔甲起到保護作用的。
“如果你剛剛隻是在開玩笑,我不介意也對你開一次玩笑。”
徐暖麵色平靜的看著汪化成,但是誰都聽得出來她話語之中的威脅。在和顧澤相處久了之後,她也把顧澤的一些習慣給學習過來了。
而事實上,徐暖的實力是在汪化成之上的,不然當時汪化成也不會連續兩次耍那樣的賤招。這一點徐暖是藏在了話語之中,汪化成是聽出來了,在他不心看向一直麵無表情默不作聲的遲嘯鳴時,又看到對方眼中的肯定,立馬就是欲哭無淚。
打不贏,不贏,那不就隻剩下一條路嗎?
而一向把每一件事情都算計得很清楚的汪化成又認為如果他是第一個出實情的人,就可以博得一個好分數得到一個好印象,這樣的話,以後沒準找這些人幫忙的時候會輕鬆很多。
汪化成很清楚自己是逃無可逃的,而那件事情就算是自己不,也遲早會被其他還活著的遊戲者出來,想通了之後他便矯情的裝作自己很善解人意的樣子準備出來。
隻是有一個人搶在了他前邊出來,讓他憋足了一口血卻又吐不出來。
“你們作為人數最多的團隊,居然連這件事情都不知道,難怪是人數最多的團隊。”
這類似於繞口令的一句話是出自於方征的嘴。
就在幾分鍾之前,何敏點出了方征和郭大富聯手害死了齊田這個第二批遊戲者中的一員的事情。而方征也沒有否認,神色也沒有因為何敏的話有絲毫的變化。但是方征的視線一接觸到顧澤,就又開始激動起來,那壓抑的情緒讓有心人都看出了幾分不對勁。而何敏的打岔也就到此為止了,無人可以再阻止方征了。
比之於汪化成和金闖投機取巧的借助何敏的打岔裝傻,方征倒是唯一一個沒有被何敏話語影響到的人。何敏的臉色再次變得很難看,明明齊田死了的消息是如此的震撼,但是在場的幾人都隻是稍微表現出驚愕的樣子,沒有人進一步追究這件事,而那個馮豐,甚至從始至終都裝作沒聽到這件事,十分淡定的擺弄著他的藥瓶。
何敏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情緒也變得很不穩定,不清楚她心理活動的人都當她是因為齊田的死而震怒著,但是依舊沒有人對她這樣的表現表示關心,包括徐暖。
徐暖對於三位不速之客即將帶來的消息的關心遠遠大於齊田,盡管在很久之前,每當死去一個遊戲者,她都不可避免的傷感下,但是傷感對於闖關,對於揪出幕後人是沒有效果的。想要站在顧澤身邊的她,已經開始飛速成長的,而這個成長是順其自然的,而不是像最初知道秦耀傑進入遊戲後,自不量力的闖進來,連那些拙劣的伎倆都沒有發現。
徐暖的漠不關心讓何敏的眼底結了一層冰,而那冰中又隱約可見火光,怪異的神情讓不心看到這一幕的謝懷打了個寒顫。他不由自主的順著何敏的視線看到了徐暖,心裏頓時寒成了一片,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傷口在隱隱作痛,他卻清楚的知道這是心理作用。
而同樣看到這一幕的於羽卻是低頭笑了笑,唇邊是涼薄又有幾分嘲諷的弧度。
這隻是眾人在等待方征解釋的過程之中發生的一件沒多少人注意的事情,大部分人關注的對象還是方征。
“你們不知道嗎?”
本來隻要對上顧澤就會暴躁的方征突然輕笑了一聲,臉上浮現出古怪的表情。
“隻有第一個成功闖關的人,才可以拿到十億獎金,其他人,就算是費勁了周折,也不過是勉強保命。”
這個夜晚,突然就很冷了。
不同的人對這話作出了不同的反應,而那些表情就像是臉譜一樣,花樣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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