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往左走三米!快!”
“暖,往後退一米!”
“方征,往我這個方向走三米!”
這是在傲慢的沼澤的第三日,多災多難的幾人在前行的途中再次被層出不窮的機關給困住了。機關出現的頻率之快,是眾人很難招架的。
幾人一再陷入危機之中,加之遲嘯鳴的傷勢沒辦法好那麽快,顧澤便決定他來主導大家的行動。之前也是,是他可以在係統發布任務時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這會眾人都沒有任何的異議,在經曆了半的快節奏闖關之後,他們甚至於形成了條件反射。隻要是顧澤發出的指令,他們的身體先於意識已經作出了反應,根本就不會去判斷真假。
這對於許多人而言是一個不好的現象,大家彼此之間有戒心,又因著各自的目的逐漸明朗化,合作變成了一個需要隨時玩心理戰的事情。好在幾輪表現下來,顧澤並沒有算計眾人,眾人是一邊佩服著顧澤的安排又是一邊警惕著顧澤。
徐暖一邊按著顧澤的指揮行動一邊留神注意其他人的動靜,一旦有誰故意來點意外,她也方便及時作出反應。唇邊是一抹冷笑,她的眼底卻是認真,這些人心中的九九顧澤肯定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優先安排她、許航和方征的動作。
隻是許航也是那防備顧澤中的一員,雖然會及時作出反應,但還是讓徐暖有些不快。可是顧澤對此是沒有反應的,從徐暖這個角度看過去,顧澤甚至表現得很悠閑,而以往一樣,而前一日的晚上的嚴肅早就消失殆盡了。
顧澤在顧全大局,所以沒有花更多的時間去解決所謂的矛盾。她也一樣,這是徐暖所期待的場景,而當這樣的場景真正出現時,她的心裏竟然是酸澀不已,比吃了那艱澀的壓縮餅幹更加難受。
徐暖不是那麽容易被心緒所影響的人,隻是這會心中滋味讓她有些厭惡自己,一時有些晃神,晃神之餘還得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眼前的機關再次變化了,一心二用的徐暖隻是匆匆躲過,還沒有受傷的遲嘯鳴反應得快。隻是無人注意到她在落腳時的停頓,眾人都警惕的看著前洶湧而來的狼群。這是他們第三次遭遇狼群了,對於在遊戲之中磨礪許久的人而言,狼不是什麽危險動物了,可是一旦上升到群,那就不是區區拿著短刀的人類可以抵抗的了。
狼群與他們還有一段距離,幾人開始慌了,匆匆忙忙的想要找掩護自己的地方。然而,他們是在沼澤之中,能看到幾棵樹就是很難得事情,掩護的地方?那是在做夢。
而這一次狼群是很有規律的分散包圍他們,也就不能夠用第一日的方法再來一次請君入甕了。
心下飛快的掠過這些想法,徐暖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要去阻止身側不遠處的何敏的動作。顧澤的反應速度是默認的,這會他沒有發話自然是問題很嚴肅的,顧澤不明,她卻是可以意會得到。而這些陪伴顧澤許久的同伴們也該知道顧澤的行事風格的。
隻是可惜,這會大難當頭,所有人都隻顧及自己的安危,哪來的大局觀。
“阿敏,別忘那邊走。”
徐暖因為許久沒有話,一開口時才發現聲音十分的艱澀,還有些沙啞,像是感冒了一般。腦海裏蹦出‘感冒’這兩個字的時候,徐暖才發覺自己的臉是真的有些燙,不過這會不是顧及這個的時候。
她雖然開口提醒何敏,但是順著何敏的方向看過去是沒有發現危險的,她可以看到的,何敏也是可以看到的。而早就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何敏並沒有因為她的提醒而停下腳步。
徐暖伸出手,略顯無力,想要拉住何敏,在快要觸及何敏的手時,被何敏不輕不重的打掉了。
何敏沒有話,甚至沒有回頭,徐暖無從知曉她的表情,也不知這一個動作是有心還是無意。但是她的心是真的空落落了,一股難掩的失落湧上心頭,和麵對這會的顧澤的無措交織在一起,讓她的視野開始開始變得模糊。不斷衝撞著大腦的情緒像無數個人在耳邊喋喋不休,她很難受,卻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
這會站在最前邊的顧澤也觀察完了,十分迅速的下達了安排,隻能算是跟隨這個團隊的方征反應最快,很乖的按著顧澤的指示站好了位置,這和他所變現出來的孤傲的氣質不符合,卻是他的求生本能的體現。
徐暖反而不討厭這個人,盡管在很久之前方征算是郭大富的同夥,但是都兜兜轉轉之後,郭大富已經死了,方征也隻是一心想要離開遊戲連金錢都不顧及了,而她也一而再的改變。物是人非在他們第二批遊戲者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而無人可以阻止時間的魔法。
她也很快按著顧澤的安排站好了位置,在與顧澤的視線相觸時,她勉勉強強的笑了一下。矛盾還在,隔閡也在,可是,愛意也在。無論最後是攜手同行還是分道揚鑣又或者是人永隔,眼下她還愛著他就夠了。愛情是一個很難用常理去詮釋的東西,它有著太多的魔力,可以讓人麵目全非,也可以讓人變得更加的優秀。徐暖不可否認自己在這個時候感到了疲憊,但是在心裏她更多的是自責,如果她可以更加優秀,可以處理更多的難題,那麽顧澤就不必去做那些事情。如果她有足夠的能力,就可以將感情和目標兼顧得很好。
她是一個理智的人,不會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而越是清晰的認識到這一點,她就越是感到疲憊,進步看不到盡頭,感情出現矛盾,而顧澤是一如既往的優秀,她覺得壓力很大,又無處宣泄這樣的感情,最後積累起來,也隻能剩下疲憊了。而這個遊戲也從未放過她,在她感到疲憊的時候還出現了如此快節奏的機關,她無暇應對,經常分神,在明知道這是不應該的時候也無法控製自己。
她終究隻是一個會為平凡事物感到煩惱的普通人。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徐暖先移開了目光,緊接著就聽到顧澤對其他人的安排。
事實上,顧澤的在原第三批遊戲者之中是很有威嚴的,諸如鄧茵茵幾人再怎麽警惕也不會完全反駁顧澤。就這一點而言,金闖和汪化成不在真是太好了,那兩人既然是牆頭草,可以為張嘯效力,也可以為顧澤提供情報,那麽就難保他們倆不會在緊要關頭倒戈相向。
而這會隨著顧澤的安排增多,徐暖也反應過來,顧澤是已經摸清楚了這一關快節奏的規律,想要在這一個機關啟動的時候及時的觸發下一個機關,如此一來,他們就不必與狼群正麵交鋒了。這算是一個奇招,難度很大,但是縱數還存活的遊戲者,也就隻有顧澤可以做到這一點了。
徐暖不由得又喟歎了一聲,再次讓自己笑出來,不再顧及何敏,而是安心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遲嘯鳴這兩日都沒怎麽話,之前也隻是和徐暖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吳霧的事情就不再理睬徐暖了。他本就是麵無表情的,這會不話了,更是讓人沒法琢磨清他的心思。不過遲嘯鳴也沒有和眾人唱反調,相反,他是和徐暖一樣,很是聽從顧澤的安排,隻是可惜,這並不能抹去他之前和馮豐在暗處算計過徐暖顧澤的事情。顧澤沒有表現出在意,遲嘯鳴也沒有為自己解釋,兩個人的相處和之前沒有多大的差別,這一幕落在徐暖的眼裏卻是冰冷得可怕。
顧澤從來都沒有完全信任過遲嘯鳴,他更傾向於相信和他鬧了矛盾的許航,而遲嘯鳴也一直是有所保留的,不然也不會在徐暖出現問題時動了其他的心思。這就是在徐暖的跟前上演的戲碼,讓她曾經被兩人之間的合作感動的心情碎得一塌糊塗。
自己果然是太真了,徐暖又感歎了一句,這會大家也陸陸續續的站好了。時間畢竟有限,四散的狼群也比眾人想象中的來得快,而在這段時間裏,眾人都是聽出顧澤的安排而沒有去找躲藏的地方,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不自然的表情。
相信著顧澤,又害怕被顧澤坑了,認為顧澤不會加害於他們,又認為身邊的每個人都需要警惕,這就是被遊戲鍛煉出來的矛盾又十分現實的心裏,讓人覺得好笑又惡心。
在其他幾人麵露惶然的時候,徐暖始終是堅定的看著站在最前方的那個身影,日光在那人的身上鍍了一層金黃色的光圈,讓那人顯得有些不真實。可是,她是知道的,往前走幾米就可以觸摸到那人,真實存在的,在此刻陪在身邊的人,所以,他的決定是沒有錯的。
伴隨著這樣的想法浮現的是突然響起的聲音,他們真的再一次觸發了機關,這是顧澤第一次實驗,也是一次就成功了。這就意味著,之後無論係統安排了多少的機關,機關再怎麽危險,他們都可以用這樣的方法逃脫掉。這算是一場智謀的鬥爭,而勝者顯然是從未參與遊戲設計的顧澤。
徐暖為此自豪著,隻是當他們幾人進入下一個關卡的時候,看到的是滿身是血踉踉蹌蹌的跑向他們的汪化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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