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反映的情況安副局長很重視,但他不告訴我進展,只時不時向我問一些事情。
我不是專業的,只提供信息線索,他怎麼操作我也一概不去關心。
這一段時間,紅姐的應酬好像多了起來,有幾次她晚上回店裡都是渾身酒氣,白天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是及不正常的。
我們這個行業,很多人都有忌諱,據我了解,紅姐甚至都沒有一個閨蜜。那麼,她跟誰喝的酒?為什麼每次都喝那麼多?
我很擔心她,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
這天,紅姐找我:「小林,晚上陪我參加一個局。」她又讓我幫他提了一個袋子,我摸了下,硬硬的,應該還是錢。
我實在忍不住了:「姐,你為什麼經常給他們送錢?」
紅姐怔了一下,說:「唉,給你說不明白,姐也是一時糊塗,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
車子左轉右拐到了一處停車場,他媽的,居然又是天上人家。
上了三樓一個包間,真是冤家路窄,組局的居然是上次欺負紅姐,被我痛揙了一頓的小白臉,他的身邊赫然是刀疤陪着點煙倒酒。
小白臉看見我跟見了鬼一樣,他起身嚎叫:「你他媽的還敢來這裡,看我不弄死你個小逼崽子!「從檯面上拿了一個酒杯沖我劈頭甩了過來,我一伸手,接在手裡,我一個凌厲的眼神遞過去,小白臉的聲音硬生生卡在了脖子裡。
——我的手上,玻璃酒杯被「不小心」捏斷了,又「不小心」捏碎了。
刀疤臉向他遞着眼神,一邊對進來的幾個保安:「沒事,沒事,出去吧。」又對我:「小兄弟,來,挨着我坐,都是誤會。」
誤會個雞兒啊,你頭上的帽子都快成韮菜色了。
小白臉悻悻地朝我翻白眼,我坐下來,也不理他。
一道又一道菜上來了,涼的、熱的,很豐盛,酒水上來了,有紅的、有白的、還有啤的。
但看架勢,酒非好酒,宴非好宴。
2.
酒局進行的很慢,通過他們之間的談話我慢慢了解到,小白臉居然是天上人家總經理的小舅子,也是這裡的安保隊長,而刀哥則是天上人家的安保助理。
如果刀哥知道自己的上司差點睡了自己的女人,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在這個小白臉跟前表現得這麼卑躬屈膝。
他們一直在談錢。
小白臉皮笑肉不笑:「紅老闆,現在物價漲的跟扎了翅膀一樣,咱那個錢是不是也該水漲船高了?放心,哥也不是貪心的人,原來是五萬,咱就漲兩萬,加一塊兒七萬吧,這成吧,說實話,真的不多……」
紅姐很為難:「水哥,我心裡清楚,沒有你在中間就沒有萬豪……只是,現在公司的利潤真的沒有那麼大,還得請您諒啊!」
水哥低頭喝茶:「生意不是你那麼做的,你看陳森染那個王八蛋,一個最普通的骨灰盒他就敢收人家八千,最差的墓地他都敢要五萬,你心忒軟,照這樣下去,非把買賣干黃了不可。咱們在商就要言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還有,別什麼人都往店裡招,不行就打發掉,每個月又省下來大幾千……」他邊說邊拿眼神沖我瞟。
這就是不同意紅姐的請求了。
萬豪跟這個王八蛋有什麼關係呢?
我不太清楚,也不便插嘴,我就悶頭夾菜。
刀疤一再讓着讓我喝酒:「小兄弟,能打的人都能喝,來,一回生二回熟,咱弟兄倆走一下。」話說的雖然敞亮,但我從他和小白臉交換的眼神里嗅出某種陰謀的味道。
我推脫:「哥,我感冒了,身體不舒服,改天好不好,改天我安排,單請疤哥!」
我對這個「姐夫」生出很深的惡感。
——自己的女人在跟人談條件,他在一邊連個屁都不放一個,還還是爺們嗎?
小白臉又開出條件,她拿出一相高腳玻璃杯,52度的白酒倒滿,他舉着酒杯對紅姐:「這樣吧,你喝一杯,我這裡減3000萬,行不行?「
看紅姐面有難色,又轉頭對我:」要不你喝,也是喝一杯減3000!「
看紅姐確實艱難,我伸手把杯子端了過來,我不理會紅姐的眼神,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我把杯子頓在檯面上:」倒吧!「
我一連幹了五杯,每到那個小白臉倒酒,我就運氣強行將酒精逼出來,在他們幾個人看來,我不僅滿頭大汗,紙巾擦在手上,也會瞬間被浸濕。
紅姐心疼地一直試圖攔我,臉色很難看,但她始終不敢和小白臉翻臉:「水哥,您體諒一下,我一個女人天天做死人生意,真的不容易!陳老闆幹了那麼多年,他的很多本事我也沒有學會不是!」
……
最終,小白臉讓了一步,「大美女,看在刀疤兄弟和這五杯酒的份上,五萬五吧,不能再少了!」
紅姐還沒有開口,刀疤趕緊表示感謝:「多謝水哥,承情了、承情了,來,我敬水哥一個……」
這個臉上有疤的男人,是一個沒蛋黃的貨。
3.
紅姐看了刀疤一眼,沒有再說什麼,端起面前的酒杯自顧倒進嘴裡。
事情談完,席也該散了。
穿旗袍的服務員端上了果汁。
這中間,他們夾過的菜我吃,和他們同一個壺裡的茶我喝,眼看着諸事已畢,我也順手端了一杯果汗在手裡。
紅姐端着杯子單獨和我碰了一下,我舉杯喝了一口,冰冰的感覺真爽啊。
果汗喝完,紅姐起身,我也隨着站起來。
突然,紅姐手裡的包脫手掉到了地上,我想幫她去撿,突然覺得天旋地轉站立不穩。
小白臉水哥站了起來,臉部扭曲着沖我發飆:「媽的,上次被你壞了好事,還揍了老子一個滿臉花,今天落到老子手裡,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姐怎麼了?今天老子今天要當着你的面上她!」
我的視線里,紅姐已經軟軟地委頓到地上,而我也是眼冒金星,。
刀哥笑的更加諂媚:「水哥,你是不知道她那滋味,又柔又媚……」
我也倒下了,躺在那裡動彈不得,神志也逐漸模糊,恍惚間,看到紅姐被軟軟地仰放在簡單清理了的餐桌上,衣服被小白臉惡狠狠地掀開……
天旋地轉中,我被刀哥一腳踹在胸口上:「媽的,敢踢我,今天非讓你嘗嘗老子的厲害!」
有幾個拿象膠棍的保安進來,揮着手裡的傢伙向我身上、頭上、胳膊腿上死命招呼。
疼痛讓我保持一絲最後的清醒,但我動不了身子,四肢完全失去了知覺。房子、桌椅、地面、人影……四周的一切都在動。
水哥的淫笑、刀疤的怒吼在我的耳邊迴蕩,在我失去意識的最後時刻,我的手終於勉強按到了腰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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