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就是他開了個大會總結出來的方案?這追得也太隱晦了吧,誰給他出的主意?
終於熬到下午的課上完。
江淮在教室門口等我,今天家裡有聚會,他是來接我一起回家的。
正是人潮高峰期,操場前面突然一陣喧鬧,還有女孩的尖叫聲。
視線不由得被前方吸引。
眼神穿過人群,突然,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男人西裝革履姿態懶散地站着,手裡提着一個小袋子和一個很大的粉紅色小熊軟糖,與他周身的氣質異常不符。
但男人好像並不在意,把軟糖保護得很好。
我的心漏跳一拍,眼睛不由得亮了幾分,裴禮,他怎麼還沒走?
裴禮淺棕色的眼眸里含着笑意,正光明正大地與我對視。
他無視着周圍的震驚的眼神,邁步向我走來,眼裡的笑意愈發的明顯。
眾人更加驚訝,大家印象里的裴禮矜貴高冷,骨子裡是天生的傲慢,少有人看到這樣的他,笑容毫不掩飾。
而這個向來清冷疏離的男人,卻走到我面前,小心將手裡的袋子打開,是一杯奶茶。
他將吸管插好,遞到我的手上。
我愣愣接過:「裴先生,你……」
裴禮剝糖紙的動作一頓,眸光微斂,低頭與我對視:「小腆,要叫哥哥,會差輩。」
說着又繼續仔細地剝着手上的小熊軟糖。
我捧着還熱乎的奶茶,對他晃了晃:「裴先……哥哥怎麼想着給我買奶茶了?怎麼不給我哥也帶一杯?」
裴禮聞言看了眼一旁臉色不怎麼好看的江淮,輕聲笑了下:「我是追你,又不是追咱哥。」
瞟了眼我喝着的奶茶,嘴角上揚的弧度有種散漫輕佻的意味:「喜歡嗎?我專門開了個會,他們都說小姑娘喜歡這些。」
我剛想說喜歡,一旁傳來江淮冷冷的聲音:「不用裴叔叔費心,小腆喜歡什麼,家裡人自會給她買。」
裴禮抬起眼皮看了江淮一眼,不怎麼在意地呵了一聲,便繼續低頭剝着小熊軟糖的糖紙。
悠悠開口:「小江啊,我以後叫你一聲哥,你應該不介意吧。」
江淮的眼神更加冷,直視着裴禮:「您比小腆大了 12 歲,江皓天知道嗎?」
裴禮慢條斯理的剝開最後一層糖紙:「早說了,江叔叔除了臉色不怎麼好看外,只單單罵了句『畜生』便接受了這件事。」
一聲「江叔叔」徹底拉近輩分。
江淮臉色愈加難看。
而裴禮像是沒看見一般,拿着小熊軟糖,彎腰靠近我:「小乖,我也是第一次追人,有沒做到位的地方你要跟我講,好不好?」
裴禮好聽的聲音鑽進我心裡,又酥又麻,讓我一下忘記,明明我不久前還在罵他騙子。
我與他離得好近,近到可以從他的眼眸里清晰地看見自己,他身上木香氣味漸漸將我包裹,我的心跳不自覺加快幾分。
怎麼辦,就算我再三告誡自己,也還是會對裴禮淪陷,他能輕而易舉牽着我的鼻子走,但我好像還……挺開心的。
裴禮見我沒講話,眼裡的緊張再也掩飾不住。
我看得清楚,吸了一口奶茶,笑着開口:「好的。」
得到我的答覆,裴禮眼裡好像一下放鬆下來,語氣特別認真:「別急,可以適當拒絕我一下,我得按方案來,將整個程序走完。」
江淮不屑地冷「呵」一聲。
裴禮挑了一下眉,雙手插兜直起身,不經意地掃了眼江淮,視線在江淮背着我的書包上停了下。
大手一抬,動作自然地將我的書包從江淮身上取下背在了他自己身上。
那天天氣異常地好,我捧着奶茶,腳步輕快地走在最前頭,太陽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裴禮和江淮跟在我的後面,看起來很友好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江淮壓着嗓音,小聲對裴禮罵了句:「真不要臉。」
裴禮很輕地笑了下,視線始終追隨着我輕快的背影:「小腆。」
我回頭:「嗯?」
「跑慢點。」
「好。」
學生時期的喜歡,美好又青澀,想說又不敢說。每個人或許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愛着藏在自己心尖上的那個人。而那本以為無望的暗戀,便是我青春時下的最大的賭注。
你知道嗎?我日記的每一頁,都曾小心地寫下過你的名字,那是我隱晦的喜歡。
我的青春不長,一個名字概括,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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