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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不可能啊，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趙東反覆重複着這句話，就像個傻子一樣。
「是不可能！這封信是假的！」
「都是她陷害我們的！」趙東也像清醒過來一般，朝着我咆哮，「是她，是她說李家有三千畝地的田產，要不然我不會想着要發財，不會借債！我不會殺白芷。」
「趙東！」趙母吼了一句。
「你在說什麼，你什麼時候殺白芷了。」
「沒用了，娘，嗚嗚嗚，沒用了。有了這些證據，抵賴也沒用了。」
趙東這就算已經交代了。
他們一起被衙門帶走了。
我趁機向官府告發了趙東母子殘害我兒子的事實。
因為證據確鑿，而且他們殺害孕婦，還是長期生活在一起的親人，種種條件都滿足加重處罰。
趙東被判腰斬。
趙母被判凌遲。
在水牢中，我最後一次去見了趙東。
他在水牢里，獄友可能不怎麼待見他，再加上他身上的傷沒痊癒，整個人快滄桑的像個老頭子一樣。
他還在恨我。
隔着鐵欄，他還咬牙切齒地罵我，說我害了他。
「趙東，我來看你，就是想讓你靜下來心來想想。我雖然算不上名門閨秀，可我家連房子也有個幾萬家產，這一切本來都是你的。
我肚子裡有我們的孩子，還是個男孩，長得一定很漂亮。我一心一意地愛着你，對你好，對你娘也好，對白芷對睿睿都好。你也曾經很愛我，很知足，可這一切，從什麼時候變的？你是因為誰失去所有的呢？是你母親！是你最親愛的娘！」
「我不准你說我媽！我娘沒有害我，我媽是最愛我們的，我爹早死，她一個人……」
我打斷了他的話。
「你知道你爹怎麼死的嗎？」
「他不是意外死的，他是你娘親自毒死的。」我一字一頓地告訴他。
這個真相足以要他的命。
果然——
趙東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目光呆滯地看着我，而後臉上又出現了滿滿的憤恨。
「不會！你說謊！你騙人！」
「我騙你做什麼呢？賈大夫已經交代了，當年就是你媽花大價錢從他手上買的藥，害死了你爹。賈大夫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交代完就自殺了。」
當然，賈大夫的交代也是我在背後促成的。
「絕不可能！我娘沒有理由害死我爹！」
「怎麼會沒理由呢？你娘一直就是見利忘義的人，當年她想要一夜暴富，與不良之徒勾結。主動勾引了你爹的好兄弟，被一個人不小心發現了，那個人被她殺了。她在你爹面前哭訴，你爹那個朋友頂下了罪名。你爹是一個正義之人，他想要揭發你娘，然後就被你娘毒死了。」
趙東一切悲劇的根源在於他是個沒有主見的男人，此時此刻，他才知道他一直聽命行事的親生母親竟然親手殺死了他的父親。
趙東徹底崩潰了，他不停地喊着不可能，聲音都喊啞了。
而我，只是冷冷看了他幾秒鐘就走了。
我又去探望了我的好婆婆趙母，進了看牢獄，沒有誰活得滋潤，她也非常滄桑。
到了這時，她還以為我會幫她，一直在盼着我來呢。
「婉兒啊，你可算來了，田契找到了嗎？你快想想辦法，把田契賣了救救我們，我和趙東說，以後絕不納妾！」
我坐在那裡，朝她微笑。
「您覺得到了這時候，我還會幫你們？」
「為什麼不幫？難道我兒出事了，你就不愛他了嗎？他這次要是出去了，保證會更愛你的。」
「看來在你心裡，我一直都是這麼傻，這麼好騙啊。」我笑了笑，「哦，也是，這段時間趙東可能也沒機會跟你說，那田契，並不存在。」
「什麼？」趙母吃驚地看着我：「你再說一遍？」
「你這表情和趙東知道這事時一樣呀，很意外嗎？那我就再說一遍好了，我的陪嫁田契不可能給你們這些豺狼虎豹！」
「沒有田契？你說你有田契！我們要不是因為這田契，我們不可能……原來是你害了我們！」
她瘋了一樣咬牙切齒，隔着水牢，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幹瞪眼。
「別亂說，我可什麼都沒做，害死你們的，是你們自己的貪婪和自私。你要是不弄掉我肚子裡的孩子，我也不會想到開什麼田契的玩笑啊。」
「你！你個壞女人！弄死你肚子裡的孩子，那也是活該！」
「你生不了了，我趙家還有孫子。」她咧嘴笑了笑，覺得還有能讓我難受的資本。
「我來，就是想親口告訴您，白芷的兒子，趙睿不是你家的孩子。我找到了他親爹，給您看一眼，畢竟這麼多年了，您有權利知道是幫誰養了孩子。」
我拿書信給她看，當年白芷留下的信，告訴我誰是趙睿的親爹。
雖然趙東寵了白芷很多年，當年我也曾討厭她奪走了我的一切，可看到她生生被趙東孩子，我還挺同情她。
趙母的臉氣得扭曲，她很不想相信，白芷說是趙睿親爹的人，和她孫子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她不得不信。
她咬牙切齒，罵我是魔鬼，她不停顫抖，眼看着就要氣昏過去了。
「您堅強點兒，還有很多事您不知道呢。」我淡淡開口。
「您殺了趙東他爹的事，賈大夫那邊已經交代了。這也是我做的呢？您還惦記着李家的財產嗎？」
「婉兒！你好狠啊！你好狠啊！」
「對了，這些我都告訴趙東了，我看他，好像以後在黃泉路上都不會聽你的了。」
趙母氣到五臟俱裂，跳着腳罵我，身後有獄卒把她強行拉走了。
她就地凌遲的時候，我在現場。
趙東看着她，激動地要衝過去掐死她，給他爹報仇。
趙東說了很多很多惡毒的話，趙母實在受不住，一頭栽在地上，沒等到凌遲處死，就直接死了。
秋天，是個豐收的季節，也是個告別的季節。
我告別了一段婚姻，告別了我的孩子，而他們，告別了這個世界。
我看着府邸池塘里的魚兒，閉上眼睛，聞到了似乎已經有很久沒有聞到過的空氣里沁着花香的味道。
過去了，我應該讓一切過去，人，總應該往前走。
「婉兒，你還好嗎？」
我聽到身後響起一聲熟悉的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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