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那些事沒有用。人死了我能擱那兒擱着呀?我是能找誰幫我?我找誰幫我,找你幫我,我不抬(處理)你去嗎?我只能分屍,我沒有選擇。」
那個時候她是號稱黑龍江最狠的女人,有多狠?
她獨自一人完成了殺人、碎屍、焚屍、拋屍。算不算?
深更半夜,你已經進入夢鄉,在不知不覺間,你的頭上突然出現了一把鐵錘,輕輕地敲碎了你的腦袋瓜。
然而,這其實是一個極其令人悲傷的事情。
時間:2011 年 11 月。
地點:黑龍江省五常市。
這天,在哈爾濱打工的張作學剛要出門工作,就接到了女兒小紅打來的電話。電話中,小紅焦急地詢問父親哥哥張麗的情況,小紅告訴父親,哥哥突然給自己發了一條特別奇怪的短信,短信中張麗表示自己對不起父母。
小紅當時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勁,便給哥哥張麗打去了電話,但此時張麗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張作學掛掉和女兒的通話後,也思考了很多,因為這 30 多年來,自己的兒子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平白無故的怎麼會發這樣的短信呢?難不成兒子真的遇到為難的事情了?
兒子是不是又去賭博了?張作學想到這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於是拿起電話就給兒子張麗打了過去,但張麗的電話始終處於關機狀態。
張麗平時除了種地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前幾年因為賭博曾被公安機關處理。不過近兩年在大家不斷的勸說和妻子的嚴厲看管下,張麗從賭博上癮變成了偶爾賭一賭。他為什麼會發這樣的短信?短信的意思又是什麼?
此時張作學的心裡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兒子出了什麼事了?於是張作學又拿起手機給兒媳婦張燕打去了電話。但張燕稱張麗離家出走了,早上五六點鐘就走了,自己也不知道張麗去哪了。
此時張作學心裡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平時最疼愛的就是兒子,兒子離家出走怎麼可能不跟自己吱一聲?
就算是去賭博,也不至於說早上五六點鐘就去賭吧?張作學此時的心裡是越想越亂,覺得與其在這胡亂猜想,不如回家看一看。
回到村里,張作學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兒子家中,向兒媳張燕了解張麗的情況。張燕稱,在張麗離家出走的前天晚上,因為 2 萬塊錢的問題和他大吵了一架。
第二天凌晨的五六點鐘,張麗就從炕上爬起來,簡單洗漱後就出門了。
由於兩人都在氣頭上,所以張燕壓根沒詢問張麗到底要去幹什麼。而那 2 萬塊錢是張作學在銀行貸的款,是為了第二年種地準備的錢。
真的要讓兒子賭博,把這 2 萬塊錢都給輸了,明年還怎麼種地?
此時張作學越想越不對勁,兒子為人友善,從不與人結仇,唯一的缺點就是好賭。隨即,張作學召集了全村村民幫忙尋找兒子的下落。
「各個地方耍錢場找找,看有沒有看到我兒子。跑了兩天都沒有出租車,我們都自己去問,問了 25 號、26 號那兩天,我兒子都沒打車,這個大哥車有,打他車的也沒有。」
然而就在此時,有人在村子的一處角落下發現了被燒焦的人體組織,而這些人體組織正是張麗。很快,法醫就給出了屍檢結果,張麗的死亡時間是在 11 月 26 日前。
確定了死亡時間後,警方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張麗的妻子張燕。但張燕稱,最後一次見到張麗是在 11 月 26 日的凌晨五六點鐘。
張麗走後,她睡到了九點多才起床。25 日和 26 日那兩天她就待在家裡,哪也沒去。
可是屍檢的結果表明,張麗是在 26 日之前死的,張燕又怎麼可能在 26 日見到張麗?而且小紅在 26 日中午才收到哥哥張麗發來的短信,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此刻,警方將所有的視線都轉移到了張燕的身上,張燕的作案嫌疑最大,但張燕面對警方的審訊卻矢口否認,百般抵賴。
但警方發現,張燕作為一個妻子,自己的丈夫被殺害竟然表現得異常平靜。於是警方對張燕的家進行了細緻的勘查。
「這個牆,這個附近,都發現了什麼?是用當時她應該是用鐵刷子刷過的痕跡,但是沒發現血跡。再繼續查的時候,在這個炕上、牆角和地角發現了血跡。」
警方隨即採集了發現的血跡進行 DNA 檢測,結果顯示血跡就是張麗留下來的,這也就說明了家裡就是張麗遇害的第一現場。
而且張作學一直都懷疑是兒媳婦張燕乾的,因為張燕和張麗脾氣都非常暴躁,兩人就屬於針尖對麥芒。
雖然兩人結婚了 14 年,但兩人也吵了 14 年。而兩人吵架的點不只是因為張麗賭博,芝麻粒大小的事情也能成為二人吵架的原因,二人甚至能因為張麗睡前不洗腳吵得不可開交,反正就是每天二人都能因為一些事情吵幾句。
張作學看着兒子兒媳每天不斷的爭吵,心想等生活條件好了應該就不會吵了吧。
為此,張作學和老伴開始拼命賺錢,省吃儉用,並將賺來的錢全部交給了張燕。
但張麗和張燕並沒有因為家裡經濟狀況變好就停止爭吵。那麼張燕為什麼要將張麗殘忍殺害呢?最終在警方強大的攻勢以及大量的證據面前,張燕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
張麗是在 2011 年 11 月 25 日晚上被她殺害的。
26 號小紅所收到的短信也是張燕一手策劃的。發完短信後,張燕就將張麗的手機和衣服放進灶台里燒了。而張燕殺害張麗的過程也是極其殘忍的。
「在他丈夫正常睡覺的時候,都已經脫完衣服正常睡覺。然後,她拿着錘子先敲他腦袋,敲完腦袋他丈夫就已經死了。
死了以後,用菜刀,把這個頭就割了下來,割了一下,下來以後,她先拿這個頭擱到這個小的鍋爐裡邊,她自己家燒的鍋爐,完了開始焚燒,焚燒的同時,然後她把這個屍體從炕上拽到地下,用工具開始進行肢解。
腿、胳膊全肢解完了以後。這,當時那屋裡地下全都是血跡了。完了以後把這個鍋端起來以後,她把這個軀幹還有腿,還有那個胳膊放這裡邊,用這些東西就開始進行焚燒,燒的同時完了。
開始清理這個現場,用抹布什麼的那些工具,把這血水全倒到外邊,這個當院了,院裡邊完了那個,這些抹布全都是扔到狗窩裡隱藏起來了。
頭,當時燒了一宿已經燒化了,沒有燒成灰。」
但經過大半宿的焚燒,張麗的胳膊和腿依舊沒有燒盡。已經折騰大半宿的張燕此時也是精疲力盡,又累又困。
於是張燕就將沒燒完的屍體放在了西屋用面板擋上。收拾完現場,天已經蒙蒙亮,疲倦的張燕倒在炕上就睡着了。
睡醒後的張燕本打算繼續將剩下的屍塊焚燒乾淨,但因為鄰居家的孩子過百天要借用他家的院子置辦酒席,因此張燕的計劃被打亂了,剩餘的屍塊也沒有燒完。
張燕害怕把剩餘的肢體放在家裡時間過長事情容易敗露,於是第二天凌晨,她用摩托車帶着剩餘的屍塊完成了拋屍。然而面對鏡頭,張燕卻稱這只是誤殺。
「就是不小心誤傷,拿那麼大個錘子誤傷,對我,他,他不總耍錢嗎?然後我就尋思,我寧可讓他癱吧,我也不想讓他耍錢。當時屋裡開着電視呢,不小心,我想打他,然後一晃就打在後邊了。」
但張燕對這段感情其實是又愛又恨。張燕稱張麗對她還不錯,可張燕就是無法接受張麗一直賭博。然而就在案件即將真相大白的時候,張作學卻提出了疑問。
「我兒子這個胳膊腿都在那兒擱着,當然人瞅着沒哭,但我們所懷疑的不,他不是一個人幹的,你一個女的能可能嗎?
把人打死,腦瓜割下來,四肢全卸了,又給燒了,燒了又拋屍,拋屍能打死,能卸,能嗎?還卸得非常專業,要不專業的你卸不下來呀。」
但張燕稱,這些就是自己一個人完成的,她也沒有辦法。
「我倆剛打完仗,打完仗,然後他上炕躺着了,眼睛眯上了,他跟我打,他打我來了,然後我就起來了,我在地下起來了,起來,我上前屋拿錘子,你本來就不對,你還打我,家庭暴力誰能受得了?平時他就有時候耍錢啥的,因為耍錢我倆老打仗。」
且張燕稱,公公為了能讓兒子過上好日子,不惜帶着婆婆外出打工。
「我家老太太掃道一年掙 1 萬多塊錢,在大崗上多冷。我家老爺子冬天那麼冷,都得天天去,去大崗上給人裝暖氣。完了掙的錢給他兒子還饑荒,都攢着給他兒子還這些饑荒,背着我知道嗎?
他都不尋思他爸他爸是怎麼過的日子,我想整死他嗎?我整死他有意思嗎?我不是非想整死他,我就尋思,我寧可整癱瘓他,我也不讓他再耍錢,你知道吧?但是我也不知道那一下他就能死。」
在案發的前兩天,張燕父親的腳被車壓了,因此張燕就回家照顧了兩天。在這期間,張燕無時無刻都擔心獨自在家的丈夫會不會去賭博。
且張燕每一天都是在提心弔膽的過日子,就連回家走親戚都不敢多待,每次吃完飯就匆匆忙忙地往家趕,因為張麗只有在她的嚴厲看管下才不敢去賭博,只要有點空當張麗就會去賭博。
張燕把父親安頓好後就趕緊回了家,可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張麗趁她不在家這兩天,把父親給他們來年種地準備的貸款偷偷地取出來去賭了,輸得一乾二淨。
就這樣兩人大吵了一架,悲劇也就此發生了,而老兩口也失去了他們最疼愛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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