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喬諾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拿靳承衍多少錢,之前不過是為了氣他,就說自己要多少多少錢,還要他的一半身家。
現在這些東西拿在喬諾手裏,真的像是個燙手山芋一樣。
但如果還回去,必定會和靳承衍再次碰麵,隻能暫時將這些東西放在家裏,但是字並沒有簽。
她將文件放起來之後,就忘記了這件事,第二天照樣帶著喬可愛去野餐了。
結果回家的時候,一輛車子停在外麵,見到他們兩人回來的時候,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短頭發的女孩子。
四年未見,喬諾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季西檸,雖然剪了短頭發,但是更加的幹練清爽。
見到喬諾,季西檸馬上就跑到她麵前,抱起了喬諾。
“喬諾姐,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還活著的時候高興壞了,馬上就回來找你了!你真是太壞了,騙了我們所有人!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死了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我都還沒有為誰哭成那樣過呢!”西檸緊緊的抱著喬諾。
喬諾拍拍季西檸的背,“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但是那個時候有不得不說的苦衷,現在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以後你想找我,可以找得到的!”
季西檸鬧了喬諾一會兒,才放開了她。
“這麽可愛的女孩子,你的女兒嗎?”季西檸摸了摸喬可愛的腦袋,“你和……靳承衍的?”後麵三個字,季西檸說的特別小聲,害怕喬可愛知道什麽。
“別亂說,小可愛是我的女兒,和別人沒有關係。”在喬可愛麵前,喬諾是不會說她是自己的妹妹的,就擔心她承受不了。
而且,那個秘密,就讓它塵封在心底裏麵好了。
季西檸點點頭,不再多問,但是心裏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這時候喬諾看到了一直站在車尾的季暖陽。
當年,因為一條裙子而相識,後來他在很多事情上麵幫了她,她相信他們兩個的友誼特別的堅固,雖然後麵斷了聯係。
“漂亮姐姐,那位帥叔叔是你老公咩?”喬可愛靠再喬諾的腿上,笑米米的看著季暖陽。
畢竟,喬可愛是個對帥哥沒有任何抵抗力的小姑娘。
季西檸一聽就笑了,“你應該要叫我幹媽的,我和你媽媽說好的,將來她的女兒要給我當幹女兒噠!那邊那個,就是你的幹爹……”
季西檸蹲下來,小聲的在喬可愛耳邊說著。
喬可愛仰著頭,看著喬諾,不知道應不應該叫幹媽。
其實喬諾也是一臉懵逼,畢竟沒有和季西檸說過以後她的孩子要給她當幹女兒。
不過,現在說也是一樣的吧。
“恩,叫幹媽。”
“幹媽好!”喬可愛揮揮手,忽然間跑到了季暖陽那邊,甜甜的喚了一聲,“幹爹好!”
喬諾:“……”
西檸:“……”
一行四人回到了別墅裏麵,喬可愛要和幹爹一起玩,喬諾和西檸在廚房裏麵切水果,其實是兩個女人在廚房裏麵聊天。
“喬諾姐,小可愛真的是……”季西檸還是對這個比較感興趣一點。
“你真的很八卦誒,而且,如果著真的是靳家的孩子,你覺得靳家的人會讓她安然的和我在一起嗎?”
“所以不是你和靳承衍的,是你和別人的?”這更加讓季西檸接受不了啊!“你不知道啊,當時大家都以為你爆炸去世的時候,隻有靳承衍一個人不相信!”
似乎沒有人和喬諾說起過爆炸之後,靳承衍是怎麽過的,或者,喬諾自己選擇忽略掉那段曆史,記得的,隻有自己是怎麽走出那四年的黑暗。
“那個時候我也來了這裏,所以知道他幾乎是動用了靳家所有的勢力去尋找你!你知道的,那天爆炸,你在做手術,阮笙語也在做手術,後來阮笙語就被燒成黑炭了,他也沒有去看一眼!大概過了一個月吧,他還孜孜不倦的尋找你,但是所有人都說,你肯定已經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擊太大了,那段時間他特別的憔悴,是醫院的常客。
“後來啊,他以為你和我在一起,又跑過來求我,你知道嗎?真的是求,就差給我跪下來了,問我你在哪裏。可是我怎麽知道你在哪裏,那個時候,我都以為他要瘋了。我就在想,要是你還活著,看到他為你這樣,肯定也很難受。”
往事在季西檸的敘述當中展現在了喬諾的麵前。
總是在強調自己四年過得多麽的糟糕,然而,靳承衍卻也沒有一天好過過。
然……
“西檸,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我和他也已經過去了,不管好的壞的,都隨著時間而飄散。我會向前看,而那個前方,沒有他。”答應過的事情不會隨意反悔,她是用了喬可愛的一生做的賭注。
也不能說鬱心狠心,那是一個母親為了孩子能夠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她不相信喬諾會在靳承衍給喬可愛移植了骨髓之後會真的和靳承衍分開,於是喬諾發誓。
如果以後違背鬱心的誓言和靳承衍在一起,喬可愛便舊病複發無藥可救身亡。
那麽毒辣的發誓,喬諾每說一個字,心就像被揪著一樣,難受極了,現在想起來,也非常的難受。
用了喬可愛來發誓,所以,她就更加不可能和靳承衍在一起,解了鬱心的後顧之憂,所以,她才同意讓靳承衍做手術。
“喬諾姐,反正我是知道其實那些感情是過不去的,你非要強迫自己忘記的話,其實根本是忘不掉的,一輩子那麽短,為什麽我們不能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呢?為什麽非要活在別人的目光當中呢?”
“西檸!”喬諾拍了拍季西檸的肩膀,“你是不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以前可沒見你那麽會說呢!”
喬諾巧妙的轉移話題,給西檸來了個措手不及。
“什麽呀,我才沒有呢!”西檸馬上反駁到,“而且我能受誰之托,或者,你希望我受誰之托來勸服你呢?”
四年不見,小妮子的嘴才有了進步啊!不然喬諾怎麽都說不過她了?
“那你和暖陽呢?”
“啊?我和季暖陽怎麽了?還能怎麽樣?”季西檸打著馬虎眼。
“看你不老實,四年前我就看出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這樣被揭老底,季西檸倒是有些繃不住,馬上就轉移話題,兩個人聊了些別的事情,才出了廚房,將水果端出去。
就見到喬可愛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上麵蓋著毛毯,而季暖陽,一下一下的拍著喬可愛的手臂,像極了一個有經驗的奶爸。
“暖陽,看不出來你還挺會照顧小朋友的嘛!”喬諾挑挑眉,雖然不知道季西檸和季暖陽進行到哪一步了,但是依照他們現在這樣發展下去,守得雲開見月明是肯定的。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喬諾:“喬可愛要是聽到帥幹爹形容她是豬,她會心碎的。”
“她會理解我的。”
喬諾和季暖陽對答如流,季西檸就看著他們兩個對話,感覺插不上嘴的樣子。
不過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季暖陽對待小孩子是那麽的耐心啊!
應該,他會是個好父親的吧!
而季暖陽和季西檸的這次並不怎麽純粹的探訪結束之後,喬諾心裏略微有些不安,難道靳承衍現在改變了策略,想要旁敲側擊?
他還沒有死心嗎?
可,他和別的女人的緋聞都出來了,還能沒有死心嗎?
總之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喬諾覺得異常的奇怪。
隻是後來,季暖陽和她說,燕安城也在四處托人尋找燕北庭的下落,當初喬諾和燕北庭也是千絲萬縷的關係,季暖陽就問了喬諾知不知道燕北庭究竟在什麽地方。
提起燕北庭,喬諾的心忽然間又沉了下來。
席奕笙說過了,他是親眼看到他下葬的,除非,那個墓地裏麵葬著的,根本就不是燕北庭。
那麽,燕北庭在什麽地方呢?那個時候他都已經那麽虛弱了,怎麽可能還活著?
可她又是那麽的希望他還活著。
……
大學城內的露天體育館內,一個依舊矯健的身姿在球場上奔跑著,雖然,步伐已經沒有年輕時候那麽快速,但風采依舊不減當年。
球場上的人是靳承衍,這麽多年過去了,特別鬱悶的時候,還是打場球,就能夠舒緩心中的鬱結。
可是那個時候啊,是和燕北庭,齊子洛,燕安城他們一起,一群人打完球,洗個澡,再去喝酒,年輕的日子,總是這樣肆意揮灑汗水。
現在,他一個人。
站在三分線上,四十五度角出手,命中!
“啪啪啪!”鼓掌聲響起,靳承衍回頭,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長袖長褲的男人,手中也拿著一個籃球。
“一個人打球,會不會太寂寞了?”男人開口,帥氣的麵容看起來不過是二十幾歲。
靳承衍到底也三十幾歲了,和二十幾歲的人打球,會不會輸?
他撿起了自己的籃球,抱在懷中,“場地讓給你,我打好了。”不是怕輸,就是這個時候,不太像和別人打球。
“怕輸嗎?”然而那個人似乎就是要挑戰靳承衍的底線,開口就是火藥味。
當然,如果靳承衍這麽容易就被激怒,也不是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了。
“我打球的時候你還在繈褓中呢,怕輸?”靳承衍已經走到了旁邊的椅子便,整理自己的東西。
男人站在球場中央,對著靳承衍,“那我讓你一球。”
“那我讓你一球”,這句話,讓靳承衍忽然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似乎想到了好些年前,也是在這個球場上,當時還沒有鋪塑膠場地,就是水泥地,但是他們那群年少的少年,就是喜歡在這樣的場地上麵打球,還能夠結識到很多打球的朋友。
當時,有個人就是這麽平靜的和他說出這句話的。
“我讓你一球”。
靳承衍回頭,看著離他兩米遠的男人。
相似的身高,相似的神態,相似的眼神。
然而除此之外,再無相同。
他把球一扔,飛速的朝靳承衍那邊去。
靳承衍立刻接下了球,而這就表示,他同意了他的邀戰!
球場上的男人,已經不是辦公室裏麵斯斯文文的人,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喝喝咖啡看看電腦。
球場上的男人是血腥的,凶猛的,特別是在這樣一對一的廝殺當中,眼裏隻有籃筐,隻有贏!
靳承衍就是個這樣的人,一旦開始,就必須要贏!
當最後一計球落入籃筐當中的時候,靳承衍的勝局已經鎖定。
他的手還停在上方,保持著投籃時候的優雅動作。
忽然聽到身邊傳來的咳嗽聲。
靳承衍回頭,看到那個男人彎腰捂著小腹咳嗽,大有要加劇的樣子。
他馬上跑到椅子那邊,給他拿了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
男人接過水,喝了一些,才緩過神來,他抬頭,靳承衍看到他蒼白的臉。
“果然,不需要我讓你,你還是會贏。”他微微一笑,聲音卻有些縹緲。
不知道是不是記憶重疊了,靳承衍忽然間在眼前看到了燕安城的影子,他馬上就愣住了!
像,那雙眼睛,太像了。
意識到自己失態,靳承衍馬上收回視線,撫平心中不安的躁動。
不可能的,燕爺爺說燕北庭現在在非洲,他讓人尋找,那邊的確是有叫燕北庭的人在那邊。
這個人不過是一雙眼神像罷了。
“如果你沒事,我就先走了。”球也贏了,靳承衍大約沒什麽意思留在這邊照顧一個剛剛向自己挑釁的人。
轉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卻聽到身後的聲音。
“阿衍。”
靳承衍的身子是在那一瞬間愣住的。
“是我,燕北庭。”燕北庭平複之後,向著靳承衍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靳承衍是愣了那麽一秒鍾,然後回頭,看著這個陌生男人,眼神中帶著寒氣。
“你最好別拿他開玩笑。”冒充燕北庭也要有點技術含量吧。
“我有沒有開玩笑,你應該很清楚,不過我知道,我現在這樣你恐怕一時難以接受,因為我自己也難以接受這樣的自己,不過,整的還不錯,比以前帥。”他絲毫不介意的說著。
但是三言兩語,又怎麽說的清楚呢?
靳承衍之前的確是有懷疑,然而這樣樣貌的燕北庭,實在不是靳承衍理解範圍之內。
“葉昀在那邊等著我。”燕北庭指著不遠處坐在車內的葉昀,車窗是打開的,所以靳承衍是看得到的。
“如果你還不相信,那麽我應該給你看看我背後的那道傷疤,當初為你挨的一刀。”
那是一件極少數人才知道的事情,然而卻在這個人嘴裏說出來。
隨後,他的確是撩起了衣服,將整個後背露在靳承衍的眼前,而除了那道刀疤之外,還有其他類似於燒傷的痕跡。
兩秒之後,燕北庭就衣服放下,轉身,直麵靳承衍。
“整容的目的很簡單,因為被大麵積燒傷,不整容見不得人。”他輕描淡寫的說著,“就是四年前的那場爆炸,喬諾是我救走的。”
靳承衍腦子一下子就炸開來了,燕北庭回來了,但是換了一個樣貌。
他沒有在非洲,四年前救了喬諾的額那個人是他!
但是他這四年並沒有和喬諾在一起,席奕笙是燕北庭的朋友!
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串聯在一起,在靳承衍的腦海中旋轉著!
他兩步上前,拎起了燕北庭的衣領,“那你還敢回來?”燕北庭總是喜歡做一些根本與他無關的事情。
十年前幫他擋了刀,四年前救了喬諾!
兩次都險些要了他的命!
燕北庭拍了拍靳承衍的手,讓他冷靜。
“我現在身體不好,剛才打球已經耗費了我太多的力氣,你要是再這麽對我,怕是我沒有死在別人的刀下,沒有死於爆炸,反而死在你的手上了!”燕北庭開著玩笑。
但是他不知道,靳承衍現在內心已然快要奔潰了!
所有的情緒湧在靳承衍的心髒裏麵去,又將所有的事情串聯在一起。
喬諾是因為燕北庭才沒有死!
而他用自己的健康,去換喬諾的生!
但如果沒有當初那場爆炸,等到靳承衍在樓下和那些人處理完事情之後上樓,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手術室。
想到這裏,靳承衍又不禁怒視燕北庭!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他放開他,的確是看到他有些不舒服,有些難受。
燒傷的後遺症?
“愛情至上的人。你不懂。”燕北庭輕描淡寫的說著。
“嗬嗬!”靳承衍冷笑兩聲,“那你知道你家裏人有多擔心你嗎?你知道你爺爺不敢讓你們燕家的人找你,讓我去找你嗎?愛情至上!愛情是互相喜歡才叫愛情!”
其實聽到靳承衍說起燕家的時候,燕北庭的確是有些難受,但並不是因為失去了燕家繼承人的身份,而是,心疼爺爺。
“同為豪門繼承人,那種感覺你應該再明白不過。大哥二哥因為種種,被爺爺放逐,擔子落在我的肩上,你知道這當中有多少的明爭暗鬥。”
靳承衍沉默,的確,燕家的事情比他們靳家複雜多了,人總是有倦怠期的。
“還記得年少時候的夢想嗎?放下豪言壯語說一定會打到美職籃,然而現在呢,時間多打長一些,就累的喘氣,別說美職籃,就連平常碰一下球,都變成了奢侈。阿衍,我的理想從來都不是辦公室,也不是當豪門繼承人,以前夢想對於我來說太過遙遠,現在,我想要追求自己的生活。”雖然不知道,那樣的生活還能有幾年。
靳承衍歎息一聲,其實他們當中,想法最多的,就是燕北庭,然而卻是最早一個接手家族事業的人。
他有拋開一切的勇氣與決絕,靳承衍可能沒有。
“但是我沒想到,你和喬諾還能變成現在這樣。”輕微的嘲諷傳入靳承衍的耳中,聽著著實欠揍!
“怎麽,我和喬諾離婚,你打算趁機而入嗎?”
“不了,留著讓你們複婚,我要是真的出手,你覺得喬諾會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不會了,他現在這樣的狀態,怎麽給喬諾幸福。
“複婚?”靳承衍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談何容易。
燕北庭聽著靳承衍的語氣,怎麽有些一切都無法挽回的意味?
……
喬諾在墓地,身邊跟著季西檸。
“喬諾姐,Chris是誰啊?”季西檸看著墓碑上麵的英文名,沒有照片,“?燕?”
喬諾是第一次來燕北庭的墓地,墓地周圍冷清,甚至連枯萎的鮮花都沒有。
四年來,沒有人來看他吧?
“西檸,你說我要是讓人把這個墓掀開,把骨灰拿出來做DNA,會不會很BT?”喬諾想不到別的辦法證明裏麵的人是燕北庭。
但她就是不相信裏麵的人是他,隻有這個辦法可以證明!
“額……的確是有點BT,是什麽人讓你這麽想要掘人家墳墓?”
“燕北庭。”
“燕北庭?他……他死了嗎?他怎麽會……”季西檸指著麵前的墓碑,整個人都驚訝了。
“是吧,你也不相信他死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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